“那麽,他們這一脈有什麽弱點嗎?”
我接着問道,軒轅子這就幫不了我了,用他的話來說,他也不知道這一脈的人有什麽弱點,但是煉體之人都有一個特性,那就是煉什麽就要戴什麽。
就好比軒轅子,他煉的是魔劍一流,所以他用的武器就是魔劍,而且就算劍不在手上,也要以魔劍劍氣入體。
如果這個佩戴的信物不見了,就會亂了他們的本心,最後甚至引起功力衰退。
軒轅子這些話,讓我瞬間想到了一點,那就是那枚金剛墜子,至少有兩個人的死都間接的和金剛墜子有關系。
如果說金剛墜子就是老殺手師弟的信物,那麽他爲了要回金剛墜子而不斷殺人也是可能的,可是我細想下來還是不對,當時他殺死吳姓明星之後,就有機會拿回金剛墜子,爲什麽他沒有這麽做呢?難道這裏面還有什麽說道嗎?
不過現在總比之前要有頭緒了,軒轅子知道的畢竟不多,我聯系了妖姬,讓她借助國字号第五組的資料庫幫我查找雲武流的傳人。
結果,這一次國字号第五組特别給力,很快就傳來了三份資料,都是雲武流的傳人,其中一個是老頭,外表看起來非常嚴肅的一個白胡子老頭。
還有兩個傳人,都是年輕人,不過傳過來的都是老照片,其中一個年輕人的樣子和老殺手很相似,應該是老殺手年輕時候照的,照片上的老殺手臉上一片正經,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長袍,短發,挺書生氣的。
而另一張照片上,我看見的是一個洋溢着燦爛笑容的年輕人,他看着比老殺手要年輕幾分,照相的時候雙手抱着腦袋,頭發很長,從照片上看的出來,他的頭發是花白的。
雲武流,老殺手,他的師弟和他的師傅,應該也是這支流派最後的傳人了。
我拿着照片走進了老殺手的病房内,慢慢地将照片放在了桌子上,一直臉色冰冷的老殺手卻在此時不僅動容,隻是,這麽多年來風霜雪雨,他都經曆過了,卻不會如同年輕人那樣看着老照片激動到落淚,他隻是捏着照片的一角,笑着對我說道:“這是我的師傅,這是我的師弟,真虧你還能弄到這樣的照片,我以爲這種照片早就應該消失了。”
我坐在沙發上搖搖頭說道:“你還是什麽都不能告訴我嗎?還是準備閉口不言,我想,你年輕的時候一定經曆過很多,無論是你,還是你的師弟,還是你們雲武流遭受到的那一次劫難。”
老殺手聽見我最後的話後猛地擡起了頭,雙眼望着我,低聲說道:“你都知道了?”
我點點頭說道:“雲武流在60年前,也就是在新中國剛剛建立的時候,遭受到了一次毀滅性的打擊!你的師傅,在這一次災難之中揮劍自盡,而你的師弟也因此被流放到了國外,長達數十年的時間,唯一躲過這一次劫難的隻有你,因爲當時的你神秘失蹤了,我的資料并沒有寫清是什麽災難會讓一個傳奇的煉體流派衰落成了如今的樣子,你,能告訴我嗎?”
老殺手将自己手上的照片放了回去,用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微微笑了笑,這笑容裏包含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有悔恨,有痛苦,也有憤怒。
“我的師傅叫做雲天行,他不是一個厲害的高手,但是卻是一個好師傅,也很護着我們,雖然很嚴厲。我本名叫做雲秦,是他的大弟子,修的是雲武流之中雲動流派,所以我能夠用石子打穿書百米外的東西,因爲雲無邊,無論走到哪裏,都能見到雲動。我的師弟叫做雲商,原本和我一樣修的是雲動流,之後改修了雲靜流,講究的是大雲無邊,無論是誰站在這大雲之下都無法看見大雲的邊,我們是師傅從小帶到大的。可是在一次出山曆練後,我欠了毛家上代家主一個救命之情,爲了還清,我自願加入毛家成爲毛家的護從,誰曾想到,這件事情引的我師傅勃然大怒,在他看來,我們雲武流一直都是煉體流派中最出色的,絕不應該成爲别人的護衛,讓我不要履行承諾。爲此,我和師傅大吵了一架,血氣方剛之下離開了師傅,去了毛家,之後一方面以殺手的身份殺人,另一方面則以毛家護衛的身份,暗中保護毛家家主的安全。可是,我沒想到,我師傅爲了幫我脫離毛家,竟然親自上毛家理論。當時的毛家作爲靈異圈的一個大家族,底氣很足,實力也很強,我的師傅上門鬧事,卻在混戰中被毛家其他高手擊斃。這件事情,我是後來才知道的,當時我正陪着毛家家主在南洋談生意。然而,讓我更沒想到的是,雲商卻在這一次的混戰中,親眼目睹了師傅被殺死的慘狀,自己更是被當時毛家的副家主打傷,本想秘密處死。可是後來毛家家主聽說此事,就拉着我趕了回去,最後因爲是師傅和師弟上門挑釁在先,他們決定将我的師弟雲商流放到了國外,終生不能回國。而我更是爲了要保住師弟的命,表面假裝向毛家獻忠,說隻要見到師弟的臉,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因此,最終我含淚送走了雲商,可是我心裏明白,他開始變了,而且,随後的幾年,我見證了他的巨變!”
自己的師傅爲了自己而被打死,自己的師弟爲了自己心情大變,這樣的人生,這樣的回憶深埋在雲秦老殺手的心裏,難怪這個老家夥性格這麽古怪。
“怎麽變了?”
我接話問道。
“他到了泰國不久就和我失去了聯系,我開始以爲他可能是還沒有落腳的地方,結果後來過了一年多,我才通過毛家的情報網絡,漸漸聽說了他的消息,他将雲武流的煉體之法和泰國的降頭術結合,創造了一種陰險,毒辣,但是非常有效的殺人法術,而他,也開始瘋狂的在國外殺人,名氣,甚至一度傳回了中國!”
老殺手這話倒是讓我心中冷笑不止,他名氣響,你名氣也不低啊,他在國外殺人,你在國内殺人,果然是一對師兄弟,長相相似也就算了,連這殺人的脾氣也一樣。
“後來呢?”
我動了動嘴皮子,繼續說道。
“後來他在泰國連續做了幾件大案子,就偷偷回了國,來找過給我一次,不過卻被我給打了回去,當時的他不如我,遠遠沒有我強,本身雲商的本領就在我之下,他做事不認真,不喜歡努力,明明天賦不錯,卻總是喜歡偷懶。我和師傅過去都罵過他很多次,他每次都嬉皮笑臉的,久而久之他的本領就比我要弱了不少。隻是,那一次見面我沒有下手殺他,卻讓他永遠都不要回來。隻是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又回來了,而且還是在毛家家主剛剛死的時候,他這一次回來,連我都不明白他的目的,可是,我不希望你殺他,畢竟,他還是我的師弟。”
聽完老殺手的話,我從沙發上站起來,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慢慢地向着外面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到了如今的地步,他肯定活不了,除了我和你,國字号第五組,李大山那邊都在找他。如果你想要他活着,你唯一的方法就是幫我,讓我們先找到他。你自己考慮吧。”
說完後我走出了老殺手的房間,老殺手坐在病房内,看着面前的三張照片,想起了當年他師傅對他和雲商說過這樣的話。
“雲動,雲靜,雖然都是我們雲武流的功法,可是畢竟動靜相沖,你們練成之後,難免互相之間會起争端。你們好自爲之,我不希望你們同門相殘。”
而在雲天行說出這句話後,很快他就聽見雲商笑眯眯地說道:“師傅,你又變成這幅樣子了,幹嘛那麽嚴肅?再說了,我這一輩子都練不成雲靜流的,放心吧,我打不過師兄的。而且師兄最疼我了,哪裏會傷害我,我們兩個不可能相沖,應該叫動靜皆宜,哈哈!”
回憶從雲秦老頭的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來,他慢慢仰起頭,閉上了眼睛,低聲說道:“其實,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當年任性的錯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