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事情和他交代了一下後,正準備離開,這處長也許是獻媚吧,對我說道:“您交代的事情,我肯定辦好,今晚我在金壇市内設個飯局,到時候領導們都在,還請您賞個光一定要來。”
我随口應付了一句之後,拉着董阿強去找他媽呢殡儀館的入殓師。
一般來說,入殓師的房間都是最安靜的,這是行規,不能打擾了死者的清靜,另一方面也是爲了自己能夠活的長。
董阿強敲了敲門,裏面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道:“誰啊?”
聽這聲音,中氣就很足,雖然應該是上了年紀,不過看着應該身子不虛。董阿強開口道:“老徐啊,是我,帶了個朋友來見見你。”
語畢,房間裏傳來一陣走路的聲音,打開門後,我看見一個身材挺高大的老頭站在我們面前,長相卻有一些醜陋,頭發沒幾根,還歪着嘴巴,斜着眼睛,細細一看,倒是有幾分吓人。不過我看他的一雙手,卻很細滑,修長。的确是做入殓師的人才會有的手,他看了我一眼,開口問道:“哪門哪派的?茅山的外門弟子嗎?”
他倒是能夠看出我是靈異人士,我笑了笑說道:“我是陰陽代理人。”
董阿強低聲說道:“蔣天心的徒弟。”
這老徐一聽見師傅的名字,這才舒緩了表情,說道:“進來吧,聲音輕一點。我喜歡安靜。”
我點點頭,跟着董阿強進了房間。整個辦公室還挺大的,不過放着一張床,一張辦公桌,一套沙發,和一個書架。角落裏放着一盆植物,不過葉片和枝幹都有些泛黃了,明顯是沒有好好打理。我們坐在沙發上,老徐給我們泡茶,不過沒開水了,他拎着熱水瓶走了出去。
見到他離開後,我才問道:“董伯伯,這個老徐一直住在殡儀館裏嗎?”
董阿強點了點頭說道:“你也知道,會了這門手藝,要想找媳婦就比較困難,再加上他長相有一些醜,脾氣也有點怪,過去也處過幾個對象,最後都黃了。索性就住在了殡儀館裏,不過我們殡儀館每天也有幾個保安,陪他說說話,聊聊天啥的。”
我點點頭,長相醜陋之人,厲鬼見了也是不喜歡的,反而保了他的平安。有時候,失去了一樣東西,卻有可能得到某樣東西。
過了一會兒,老徐提着熱水瓶走了進來,沏上兩杯茶,對着我說道:“你要見我,想問什麽?”
他的語氣還是有些不善,我倒是沒動氣,笑了笑後說道:“今天殡儀館裏的怪事你也聽說了吧,我想問問,你在給死者整理遺容的時候,有沒有什麽發現?”
老徐搖搖頭,說道:“沒什麽特别的發現。怎麽了?懷疑這個怪事是我幹的?我犯得着嗎?報複屍體好玩嗎?”
老徐有一些激動,董阿強安撫了幾句後,我将銀絲拿了出來,放在了桌子上,然後說道:“您一眼就看出了我是靈異人士,想來應該也對附近的一些靈異門派很熟悉,有沒有見過會使用銀絲操控屍體的門派或者是人?”
老徐拿過銀絲,端詳了一下後說道:“沒見過。反正就是沒見過,你就是來問我這些問題的?要是沒事的話,趕快出去,别老是在這裏煩我!我還要睡午覺呢!”
這次說了沒幾句話,老徐就下了逐客令,他拉着董阿強站起來的時候,我偶然間看見了他伸出袖子的手腕上有一道傷疤。我往前踏了一步,抓住了他的手,将他的袖子給撩了起來。這下子,他大吃一驚,想要反抗,卻拗不過我的力氣,我将他的袖子整個撩開,露出了手臂後,在手臂的下方有一條長長傷疤,我指着傷疤問道:“你這傷疤是哪裏來的?”
老徐将手抽了回來,不滿地說道:“這是早些年受的傷,怎麽了?我受傷你也要管?”
我卻追着問道:“怎麽受的傷?是什麽武器所傷?你說說清楚。”
董阿強想要打圓場,畢竟我們兩個之間的氣氛有一些尴尬。老徐卻不滿地喝道:“怎麽了?我受傷的事情也要和你說?你未免管的也太寬了吧!”
我卻冷笑一聲說道:“要是你不肯告訴我也可以,我請國字号第五組來找你談談。我看過最近十年的卷宗,在江蘇境内曾經有一個用控屍之法恐吓他人,搶奪财物的家夥,不過後來在國字号第五組聯手抓捕中,被打斷了靈覺,手臂還被砍刀劈中。之後雖然逃出包圍圈,不過也隻能過凡人的生活。老徐,你的眼力比董阿強高出數倍,面對我這樣一個靈異人士,你鎮定自若甚至帶着幾分嘲諷之情。你的傷疤,還有你剛剛走出房間的時候,我看見你扭了扭腰,這說明你的脊椎不好。如果你還不想和我說實話,那麽我隻能讓國字号第五組來和你談談。”
老徐低下了頭,董阿強有一些奇怪地看着我們,這時候的他已經插不上話了。
“我知道最近的怪事肯定不是你做的,不過你應該知情,将你知道的都告訴我,不要隐瞞。”
我聲音裏帶着強硬,老徐坐回了椅子上,握着茶杯說道:“我原來是在一個煉屍部族裏學的本事,是一支流落到了江蘇境内的煉屍部族,走的是蘆溪一脈的煉屍之途。一開始還是不錯的,大家也都互相幫助。後來,因爲受到内地靈異門派的排擠,我們接的活越來越少,還經常和四周的靈異門派發生沖突。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那時候我們這一個部族的族長提議,讓大家走一點不一樣的路子。我知道,他的意思就是讓大家用煉屍之法,控制行屍去犯罪。一開始大家都不願意,可是漸漸的有人賺了錢,也沒人查,于是大家就幹開了。一開始的一段日子,的确很順利。可是後來國字号第五組就盯上了我們,看着身邊的人一個個被抓,大家都很害怕。正巧這個時候,我也想收手,就和族長提了建議。族長說,我可以離開,不過要幹完最後一票。我答應了他的要求,誰知道最後一票出了問題,十來個人裏隻有我一個逃出去。隐姓埋名于此,幹的是入殓師的營生。”
我和董阿強對視一眼,等着老徐繼續說。
“最近,連續死了幾個老頭,我其實也在他們的屍體上發現了銀絲,這是我們這一脈特殊的煉屍之法,通過控制一些還沒祭煉的屍體後腦,讓他們做簡單的動作,吓吓人不成問題。我一看見這些銀絲,就知道一定是我們原來那個部族做的。我不想和他們有交集,所以一直沒有露面。可是就在昨天,他們中的一個來找我了。”
老徐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喝了口茶,我看見他握着茶杯的手在抖,這可不是因爲他老了,而是因爲他在害怕。
我低聲說道:“不要緊張,有我在,沒人能傷害你。”
老徐點點頭,說道:“是我們原來的族長來找的我,他說,最近要幹一筆大買賣,不過需要弄的金壇市雞犬不甯。讓我配合他的工作,他們會在近期控制一些死屍,讓我什麽都别說,裝作不知道。還說事成之後,就再也不會來煩我了。可是,可是如果我說出去的話,他就會殺掉我。我們族長是說到做到的狠角色。可是我不能落在國字号第五組的手裏,凡是逃犯,到了國字号第五組的手裏都會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端木森,你一定要保住我,我求你了,我不相想死,也不想被折磨。你一定要保住我啊!”
我點了點頭,想了想後問道:“你見到過一頭月下的鬼影嗎?”
老徐卻搖了搖頭道:“我們這一脈隻控制屍體,不控制鬼魂。你剛剛說過的,會保住我的。”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把你麽你這一脈的人躲藏的地方告訴我,我想辦法把他們都鏟除了,這樣你也安全了。”
老徐聽後,立馬轉身走到寫字台上,剛剛拿起筆,還沒寫字,忽然雙眼一瞪,身上爆出一片血霧,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我趕忙沖過去,抱住了他的身子,去看見老徐的胸口刺着一根銀絲!銀絲将他的胸口打穿,連胸腔都撕碎了。
我一把拽住了銀絲,眼睛往外一瞟,卻看見一個黑色的人影在快速逃亡。我大喝一聲:“嗎的,别給老子走!”
破窗而出,看見一個矮小的身影快速地鑽進了小巷子中,我急忙追了過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