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亞雪是妖姬的本名,她本身是國字号第五組的重要幹部,少校軍銜,曾經用過夢如晴的化名接近大叔,也用妖姬的假身份打入過十常侍擔任多年的卧底工作。
其實相對于我們這些靈異圈裏混迹的所謂高手,陳亞雪的經曆一點都不遜色,本身是妖精女王的體質,更是在十常侍内卧薪嘗膽這麽多年,十常侍會被打破,林動會覆滅,陳亞雪出了很大的力。
隻是,雖然她和大叔之間誰也沒有說,可是我或多或少知道一些關于他們的事情,他們兩個是老友,卻不是愛人,或許有些暧昧,但是比起我們這些20出頭的年輕人來說,他們顧忌的太多。
我笑着說道:“那真是恭喜你了,這個白桦先生是誰?怎麽過去都沒有告訴過我們?”
妖姬微微一笑解釋道:“他是一個很平凡的靈異人士,原本是一位退伍軍人,發現靈覺之後進入了國字号第五組工作,本事不大,但是人很好。”
我點點頭,表示一定會隆重出席,妖姬便含笑走出了軒轅家族,隻是在她走出四合院大門的時候,忽然轉頭對我說道:“也許,我是說也許蔣天心不願意來參加我的婚禮,也請你們不要勉強他。”
妖姬和李大山走後,我心中卻很疑惑,對于妖姬和大叔之間的關系,我所知甚少。
大叔目前還在那個世界裏,我看着手裏的請柬,心裏有一些沉甸甸的。
入了夜,我正準備休息,卻沒想到接到了老高的電話,有段時間沒聯系了,老高打通我的電話後,我正想和他打個招呼,卻沒想到老高一開口就說道:“小森,你知道妖姬要結婚的事情嗎?”
我一愣,回答道:“知道,今天她将請柬送來了,這周五晚上國際大酒店,我還奇怪呢,按照北方人的規矩,不是應該中午就開席了嗎?怎麽了?”
老高卻又問道:“蔣天心那家夥知道了嗎?”
我又是一愣,似乎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疑惑地問道:“這關大叔什麽事?我的意思是,你知道他們兩個之間的事情嗎?”
老高在電話裏重重地歎了口氣,随後低聲說道:“你應該知道蔣天心這家夥曾經喜歡一個平凡女孩的事情吧?”
我應了一聲,老高繼續說道:“蔣天心那家夥是不是告訴你,最後他帶着那個平凡的女孩一起旅遊,卻遇到了召喚古代帝皇之魂失敗,那個平凡的女孩被害死了?那知道這個平凡的女孩是什麽身份嗎?”
我隐隐感覺到自己似乎越來越接近事實真相了,我搖了搖頭問道:“什麽身份?”
老高正要說話,我卻看見一道仙氣打碎了我手上的電話聽筒,我被吓了一跳,一扭頭,卻看見大叔斜靠在我的房間門框上,月色隻能曬到他的半邊側臉,隻是這張側臉卻顯得很疲憊,或者應該用悲傷來形容。
“小子,你不用問老高了。我認識的那個女孩其實妖姬的雙胞胎妹妹,出事之後,妖姬曾經報複過我,不過因爲接到了十常侍的任務,所以不能對我下手,化名成了夢如晴出現在了我的生活中。我從一開始就知道她的身份,但是卻沒有拆穿,這些年來,我一直保護着她,或許是對她妹妹的愧疚吧。”
我将手上的碎裂的電話放了下來,看着大叔,低聲說道:“應該不止如此吧……”
大叔卻揮了揮手,我看着他轉過身去,留給我一個孤獨的背影,我聽見他輕笑着說道:“其他的你就不必問了,周五我和你一起去參加她的婚禮。”
有時候,我感覺自己的生活很夢幻,接觸到的都是神獸妖魔,穿梭世界,迎戰天道強者。可是有時候我的生活也會被一些比起逆天來說微不足道的小事拉回現實之中,比如陳亞雪的婚禮。
周五的晚上,北京國際大酒店的頂層豪華大廳内,座無虛席。國字号第五組在北京的同事基本上都來了,還有各大超級家族的家主和部下,各門各派在北京分部的負責人,李大山率領的靈異部門,一些靈異家族。妖姬雖然孑然一身沒有家人,但是她請來的賓客當真不少,相比之下,新郎白桦那邊就顯得人少了很多,幾個朋友,十來個家屬。
這也是我第一次見到白桦,其實是一個很平凡的男人,一米七出頭的身高,标準的身材,平頭,看起來有一股軍人的硬朗作風,不過看着妖姬的時候,他臉上卻帶着溫柔的笑容。
我們幾個坐在靠近大門的桌子上,卻聽見背後一桌上有幾個國字号第五組的女同事在聊天。
“不知道今天蔣天心會不會來?他和陳亞雪的事情你們都知道嗎?”
“好像聽說過一點,蔣天心原本是喜歡陳亞雪妹妹的,不過之後他們好像一起完成了很多冒險的任務,漸漸生出了情愫。隻是兩個人都過不了心裏的那一關,就沒有繼續下去。後來陳亞雪去十常侍卧底,蔣天心還在暗中保護過她好幾次。”
“是啊,隻是兩個人一直沒有捅破那一層窗戶紙,都覺得對不起陳亞雪的妹妹。其實我覺得這樣挺好,蔣天心雖然本事大,可是嫁給他不一定是幸福的事情。你們别忘了靈異圈裏一直都流傳的一句話,越是強者越是孤獨。這個白桦我聽說對陳亞雪很好,是個持家的男人,他們兩個結合,還是比較明智的選擇。”
我聽着背後桌子上的話,微微搖了搖頭,其實他們說的沒錯,越是強者越是孤獨,羅焱很孤獨,白骨很孤獨,司馬天很孤獨,所謂高處不勝寒,你爬上了頂峰,其他人便跟不上來。這也是爲什麽戀心兒要執意在那個世界裏曆練三年的原因。
而大叔,其實也很孤獨,我一直覺得大叔是如同風一般的男子,本事高強,性格灑脫,一生浪迹天涯,快意恩仇。但是,誰能明白,浪子心中的寂寞和孤獨,沒人願意做浪子,隻是生活逼着浪子漂泊。
我看着身邊空着的座位,大叔還沒來,他說過會來參加妖姬的婚禮,難道是食言了?
此時,一個國字号第五組的男同事走上司儀台,作爲司儀主持婚禮,豪華的大廳此時燈光變暗,一束追光燈打在了妖姬美麗的臉上,一身白色婚紗的妖姬勾着牛老的胳膊,因爲妖姬沒有父母到場,所以牛老客串了一把她的父親。
白桦有一些緊張,臉上的笑容有一些激動,雙手不斷地捏緊,看着妖姬在花童的撒花之中,緩緩走了過來,走向了白桦,婚禮進行曲響起,這一幕,其實很美。
任何婚禮,都是美麗的,因爲這一刻是女人生命中最美的時候,她們将自己交給了一個男人,從此攜手相伴,不離不散。
很多人都拿着手機在拍照,鼓掌的聲音,歡呼的聲音,很響,氣氛和熱烈。
妖姬就這麽一步步走到了白桦的身邊,兩個人手拉着手走到了司儀台上,男司儀裝扮成牧師的樣子,進行一個簡短的宣誓儀式。
男司儀問道:“白桦先生,你願意娶身邊的女子爲妻嗎?不論她是健康還是疾苦,不論她是貧窮還是富有,不論她是美麗還是衰老,都不離不棄,永遠保護她呵護她。”
白桦笑着回答道:“我願意。”
此時,所有嘉賓都笑了,我卻一轉頭,看見大叔穿着一件帥氣的黑色西服站在了門口,他将頭發梳的整整齊齊,皮鞋锃亮,幹淨的如同一個文弱的書生,帥氣的如同明星,他站在大門口,卻沒有走進來,看着司儀台上的陳亞雪,臉上卻沒有表情。
此時男司儀問道:“陳亞雪女士,你願意嫁給身邊的男子爲夫嗎?不論他是健康還是疾苦,不論他是貧窮還是富有,不論他是英俊還是衰老,都不離不棄,永遠陪伴他照顧他。”
這一刻,妖姬卻沒有馬上回答,她忽然轉過頭看向了大門口,如同有感應一般,隻是,這時候大門前卻空無一人。
我走到大門口,看見大叔站在門背後的陰影裏,無聲無息。隻是他身上的悲傷,我卻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即便他沒有說,但是我知道,大叔很難過。
而此時,我們聽見陳亞雪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傳來:“我願意。”
黑暗中,我看見一滴晶瑩的淚珠,滑過了大叔的側臉,大叔,還是落淚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