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八寶山找到了她,王佳淩是她做主安葬的,這個女人其實也很悲哀,小時候村子遭受大難,失去了一切,妹妹,家人,村民全都被妖怪殺死了。
她卻被黑山十郎所騙,投靠在了黑山十郎的教派之下,爲的卻是向木梁純子複仇。據說葬禮的時候,隻有幾個要好的同事和幾個學生參加,很冷清,當然其中還有木梁純子。
北京依然飄着雪,我走到木梁純子身邊,她戴着墨鏡,輕聲說道:“頭兒,我隻是想來送一送她,其實她向我的複仇,我覺得沒有錯,因爲我的确是一個不幸的女人,走到哪裏都會帶來不幸。和我交好之人,幫助我的人,都會死亡。這一次我靠你們又一次躲過了命中的兇劫,可是下一次,如果你們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我該怎麽辦呢?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你們大家,是不是還會造成很多和王佳淩的家鄉一樣的山村呢?”
我看着墓碑上王佳淩的照片,其實她是一個聽漂亮的女人,不過結局太悲慘。我摸了摸木梁純子的頭,她擡眼看我,我笑着說道:“其實我們不都是很不幸的人嗎?不僅僅隻有你一個,如果你一定擔心的話,那就跟着我們一輩子吧,不丢下你就是了。好了,回去吧,雪下大了。”
木梁純子微微一怔,随後我看見她的嘴角露出一絲輕笑說道:“我再陪陪她,老大你先回去吧。”
我點點頭,留下了一把傘後,踏着滿天飛雪走下山坡,雪花落在我的肩頭,很輕盈,很純潔。
出發去蓬萊仙境的時候,距離2011年的大年三十,還有三天時間。隻是我們已經踏上了遊輪,黑山十郎被看着,繪制了一份航海地圖。
遊輪上,黑山十郎忽然問我:“端木閣下,我有個問題一直不明白。”
我瞥了他一眼,說道:“說吧。”
黑山十郎坐直了身子說道:“端木閣下,我一直不明白,爲什麽你要爲了一頭僵屍而犯險進入蓬萊仙境。如果你是因爲木梁純子而來對付我,我還能夠理解,可是那個大個子難道不是一頭僵屍嗎?”
我站在甲闆上,搖搖頭說道:“僵屍也好,妖怪也罷,不是人類就不能做朋友了嗎?在我看來,重要的是品格和情義,而不是它的來曆和出身。”
黑山十郎聽後一愣,海風拂過他的臉,他怔怔地看着我說道:“您真是一位奇怪的領袖。”
我也是一愣,還真是第一次有人用領袖這個詞來形容我。我沒搭理他,此時有水手向我報告,說是在前方發現了一艘小船,上面站着一個男人。
我沖到船頭,看見一個男人站在小船上,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練功服,短發,這一艘小船也不大,我注意到小船上并沒有船槳和馬達。
他見到我後,對着我拱了拱手說道:“端木大人,在下孫天星,乃是蓬萊仙境的内門弟子,在此奉師門命令,迎接您。還請讓您的船,跟着我的小船。”
我點了點頭,隻是心裏卻不明白,這一艘小船又沒有船槳,如何能夠給我的大川帶路,不過這個孫天星倒是真有幾分本事,從容不迫地走到了船的另一頭,接着雙手結了個印,我立刻看見四周的海面上狂風吹來,吸入他的兩袖之中,他雙手一抖,收集來的海風向後狂噴,小木船在海面上乘風破浪,速度一時間竟然變的極快,大船發動後跟在孫天星的身後,速度竟然也沒有落下來。
之前洛軒凡帶着幾個所謂的内門精英弟子前來拜山門,一個個趾高氣揚的樣子,讓我很是不爽。本事卻也不高,讓我認爲蓬萊仙境都是一些裝腔作勢之輩,卻沒想這個孫天星倒是讓我對蓬萊仙境改觀了不少,也就更加警惕起來。
再者說來,姬月明知道我是這一次登門并沒有什麽好事,居然還派了弟子來迎接我,當真是底氣十足。
有了孫天星的帶路,這可比黑山十郎靠着記憶繪制出來的航海圖要方便太多了,我們出海一日之後,在第二天早上,孫天星在遠處停了下來,我們旋即也停住了,他指着前方空無一物的海面說道:“蓬萊仙境到了!”
我一愣,放眼望去卻沒有見到任何東西,我們本身是從福州出發的,按理來說,開一日的時間應該并不遠才對,當年多少方士道人爲了尋找傳說中的蓬萊仙境,花了畢生心血,卻無任何收獲,我們才走了一日,爲何就說到了?
孫天星一躍,借着風力落在了我們的船上,對我拱了拱手說道:“端木家主,前方就是蓬萊仙境,你開啓心眼一觀便知。”
我将信将疑地開啓了心眼,頓時看見了面前的全貌,一座仙氣缭繞的大島出現在了我的面前,非常寬廣,島上山峰疊起,樹木叢生,甚至還有仙鶴飛鳥掠過,好一派悠然的仙家之境。
孫天星,見我點了點頭,便開口說道:“還請端木家主和諸位在這裏稍等片刻,我去島上通報,讓我們的人來接您,因爲島上并沒有現代化的駁船港灣,所以您這大船,可能要在海上飄着了。”
我應了一聲之後,孫天星落回了小木船裏,小木船起航。一個時辰後,我看見數艘同樣的小木船向我們這邊快速駛來,我意外地發現,姬月竟然就站在船頭,老遠看見我就喊道:“端木道友,端木道友……”
他面帶笑容,見到我竟然一點都不退怯,看起來一切正常,我都不得不感歎一句,姬月的臉皮和演戲功夫可是真到位!
姬月落在了大船上,拱了拱手說道:“端木道友,真是大駕光臨,讓我們整個蓬萊仙境都蓬荜生輝。還請跟着我登上小船,我已經在島上設下了宴會,雖然不如你在北京吃的那麽好,不過也都是蓬萊仙境内的一些土特産,都有益于靈氣運行,相當的不錯。”
我不動聲色,點了點頭,拉上白骨,弑君子夫婦和蔣天心落下了小木船,姬月站在我身邊,雙手一推,一陣大風吹來,狂風之中小木船快速地推進,姬月的紫色長發飄蕩在我的眼前。
之前雖然也注意到了姬月頭發顔色的不同,不過卻沒有太在意,畢竟這些靈異圈的老怪們,長相不一樣也是正常的。
船隻越行越快,姬月低聲說道:“端木道友,爲何有空來我們蓬萊仙境啊?對了,我那洛軒凡徒兒,自從鬼魔窟一戰之後就消失不見了,可把我急壞了,你可有消息?”
我沒說話,隻是搖了搖頭,姬月很識趣地閉上了嘴巴,數艘小木船同時靠岸,我看見不少蓬萊仙境的弟子都等在碼頭上,男的都穿黑色的練功服,女的全都是粉色的長裙,我不禁心裏腹诽:要是咱們中國的校服弄的這麽帥氣和漂亮,那早戀的概率,還不得直線上升?
登島之後,蓬萊仙境的弟子倒是很懂規矩,對着我拱手說道:“恭迎軒轅家族,端木家主登島。”
我點了點頭,踏上岸去,走過人群的時候,卻看見一男一女站在一起,他們的穿着打扮和其他弟子不同,男的穿着一件金黃色的大氅,身材很高大,長的也很陽光帥氣,頗有幾分歐洲美男子的感覺。
而女的則生的靈動活潑,甜美可人,笑的時候不免有幾分俏皮。兩個人站在一起的時候,給我一種才子佳人的感覺,很是相得益彰。
隻是,我看着他們的時候,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湧上心頭。這兩個人雖然看起來年紀比我還要小上一兩歲,生的又很年輕,所以看起來越發嫩了。
可是,我卻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種感覺不是來自于羅焱的記憶,而是來自于我自己的記憶。就好像這兩個人我應該是認識的,可是爲什麽我的記憶裏沒有他們呢?
不知不覺中,我竟然停下了腳步,看着他們兩個,一時間場面僵持了下來。姬月疑惑地看着我,又看了看這兩個人,頓時笑道:“端木家主,這兩位是我們門派的精英親傳弟子。也去外界做過幾次任務,難道是故人?”
此時我聽見姬月的問話,搖了搖頭。卻聽見白骨和大叔他們低聲地說道:“應該是那兩個人吧?”“是啊,應該是他們在這一世的轉世。”
我皺着眉頭問道:“你們兩位叫什麽名字?”
女子甜甜一笑,做了個揖說道:“小女子名叫俞甜。”
而另一個男子拱了拱手,很是傲氣地說道:“在下,端木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