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醒時分,這名字很夢幻,我看見酒中仙背後的白色人影緩緩地飄向了地上的鐵僵,落在鐵僵面前之後,這個白色的人影緩緩伸出了手,包裹住了鐵僵的身體,鐵僵身上所有的不适全部都消失了,甚至連臉上的鮮血都消失了,嘴邊露出了一絲笑容,微微揚起眉毛說道:“我,我覺得好溫暖。是我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溫暖,這就是天道歎息的第四式嗎?從悲涼,到變老,再到死亡,最後發現這不過是人生的一場夢,這才是天道歎息的真谛嗎?”
鐵僵輕聲說道,然而當他說完這話後,低下頭卻看見自己的下半身已經徹底消失了,化作了一片飛灰在風中消失,鐵僵立刻露出了恐懼的表情,不自覺地喊道:“這,這是怎麽回事?”
站在他對面的酒中仙卻冷着臉搖了搖頭說道:“你終究還是沒有弄清楚所謂天道的力量。天道不存在憐憫,即便是天道歎息這樣挂着天道名号,但是隻不過是使用了一些高深道法的法術也是一樣。天道歎息,所謂歎息,便是沒有好結果。你以爲夢醒時分是讓你活下來,這不過也是你的一個夢而已。天道歎息,真正的力量是讓你在美夢中驚醒,在恐懼中消散,魂魄和肉體一起變成飛灰!”
鐵僵聽到這話,立刻露出了震驚的表情,随後想要擺脫身上的白色人影,卻辦不到,雙眼地恐懼越來越深沉,上半截身體已經消失了一般,整個人隻剩下一個上半截的胸和頭部,極度的恐懼中他對着天空大喊:“父皇,父皇,救我,救我啊!”
鐵僵可是鬼皇的之子,就算他身體内隻有一半是鬼皇的血脈,可是他是鬼族皇子的這個身份并不會被改變,他生命最後關頭發出的這一聲悲鳴,仿佛傳遍了整個鬼魔窟。
随後,他整個身體在風中徹底消散……
鐵僵其實是一個悲劇的人物,我多少能夠理解的他的處境,天生有一半鬼族的血脈,進入了茅山之後,受到了道機子的排斥,雖然有天賦,卻郁郁寡歡,看見很多和他一樣的混血兒被殘殺,曾經年輕氣盛的他,一定也想過反抗,可是那一年的他人微言輕,最後隻能離開了茅山。
他選擇了自己的路,選擇了自己的人生,做人還是做鬼,就好像當年的趙雲傾,半妖體質的她選擇了成爲人類而不是妖族。
鐵僵也做出了自己的選擇,他選擇成爲一個鬼族,他想要自由,想要力量。他以爲他得到了,天道歎息,雖然他即便掌握了第四式的天道歎息,也不一定能夠打敗酒中仙,可是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如同一個悲情的小醜一般死去。
鐵僵其實一直不快樂,當他被酒中仙釋放出來的時鍾包裹的時候,我們都聽到了他的話,他悲傷地喊着:“我想做個人……”
然而,時光隻會不斷地向前,不會逆流。我記得一個年輕的作家寫過這樣你的話:悲傷逆流成河。我卻想說:悲傷如時光,永不回頭。
鐵僵死了,酒中仙站在鐵僵消散的地方,看着天空中已經化作一片飛灰的鐵僵,輕聲自語道:“師弟,你我其實并沒有大仇,隻是即便身處高位,如你如我這樣在别人眼裏的大人物。也都過着身不由己的生活,當年若不是道機子犯渾,你也不會反出茅山。若不是我兩個弟子接了獵殺你的通緝令,你也不會殺他們。你若不殺他們,我們也不必如此刀劍相向,今日你也不會死在我的手裏。”
酒中仙忽然舉起了手裏的酒壺,喝了一口之後哈哈大笑道:“江湖水深,風雲難料。入江湖者,身不由己,哈哈,身不由己啊!”
語畢,他提起了地上的兩把神劍,走到了我的身邊,低聲說道:“我會信守我的諾言幫你對付鬼皇。”
我點了點頭,正要帶着人走進寝宮區,就在此時,卻有一個暗潮瘋狂湧來,我們全都是一驚,我眉頭緊皺,身上暗淡的金色光芒微微一閃,将這股暗潮給抵消掉了。不過從偌大的寝宮區裏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對我喊道:“端木森,我等你很久了。我的靈魂已經蘇醒,我的肉身也快也要蘇醒了,你的時間不多了。你能找到我嗎?能在我蘇醒之前将我封印嗎?我很期待!”
這是鬼皇的身影,他的靈魂居然已經蘇醒了,事态的發展有一些超過我的預期。我立刻帶着人沖進了寝宮區内,可是剛剛走進寝宮區,我們這群人就遭遇了奇怪的現象,我們都感覺到腳下的地面在慢慢地抖動,甚至有一種高低不平的感覺,慢慢地竟然發現地面開始分裂,随後我聽見一聲叫喊,轉過頭去,卻看見弑君子和毒龍真人分别掉入了地下,很快身子就消失在了黑暗中。地面很快就補平了,就好像這快土地從來就沒有裂開過一般!
雖然不擔心他們的生命安全,但是我知道這一定是鬼皇在暗中使壞,立刻對着衆人喊道:“大家不要緊張,聽我的,能飛的都飛起來,這地面可能暗藏機關。”
聽了我的話後,白骨和大叔先飄了起來,然而,意外的事情又發生了,我看見白骨和大叔竟然同時消失在了天空中,天空竟然也裂開了兩道缺口,将他們兩個給吞噬了。
我愣了,正要拉着阿呆往後退,卻看見此時還沒走進寝宮區的酒中仙,整個人也憑空消失了,不過這一回我捕捉到了一絲異常的現象,我看見一隻鬼手從黑暗中伸了出來,抓住了酒中仙的身子,将他給拖入了虛空裏,像是變戲法一般消失不見。
此時此刻,整個寝宮區内我的身邊隻剩下了阿呆,我一躍跳到了阿呆的肩上,抓住阿呆的脖子,低聲說道:“阿呆,你扛着我慢慢往前走,如果有什麽東西對我們出手,我第一時間出手滅掉它。”
阿呆點了點頭,往前緩慢地走了過去,速度很慢,寝宮區顯得很安靜,也很龐大,我們所在的不過是寝宮區的外圍,放着一些精美的棺木,當然很多都已經打開了,就是之前鐵僵在和酒中仙大戰的時候,被召喚出來的蘇醒的鬼族,隻是這些鬼族不過是鬼族皇室的外圍成員,算不上有太大的能耐,或許如果身體恢複到了巅峰狀态才能對我們造成一些傷害。不過,剛剛蘇醒的它們沒有一絲殺傷力。
往前走了幾步,這時候,我分明感到背後有一股不舒服的感覺,接着轉過頭,正好看見一隻鬼手從我背後的空間裏伸了出來,隻有一隻鬼手,抓住了我的衣領,正想着将我往後拉。之前隻是看見了這鬼手的蹤影,此時是被我抓了一個正着。我反手将這隻鬼手給抓住了,狠狠地往後扯了一把,差一點将這隻鬼手從空中給扯出來,不過這鬼手的力氣也不小,此時我們兩個拉扯着,竟然互相不讓分毫。
我心一橫,喝道:“阿呆,将我往後拖,我倒要看看這是個什麽玩意!我們一起發力,把這個怪物給拉出來,居然敢在我背後出手,活膩歪了!”
阿呆點了點頭,一把抓住了我的腳踝,我們兩個一起發力,同時拉扯這隻鬼手,我聽見好似虛空之中傳來了一聲凄慘的怪叫聲,接着這個鬼手整個被我拉了下來,落在了地上,沒有血迹,整個鬼手都是腐爛的,連骨頭的地方都腐爛的清晰可見。落在地上之後,原本的黑色鬼手,竟然在瞬間變成了白色,我落地之火,點了點這隻白色的鬼手,卻看見這白色的鬼手被我戳了戳後立刻變成了白色粉末,有一點像是石灰粉,這鬼手就好像是被人做出來的一件雕塑。
我皺着眉頭問道:“到底是什麽鬼東西?出來!”
我這麽一喊,耳邊很快就傳來了一聲聲低沉的笑聲,這笑聲裏帶着仇恨和敵意,而且每一次響起都好像就在我的耳邊一般,感覺距離我很近的樣子,但是我每次轉頭,都發現身邊空無一人,而且不僅是我,連阿呆都說它聽見了奇怪的笑聲在自己耳邊響起。
我和阿呆背靠着背,就在此時,一隻拳頭出現在了我的側面,出現的很突兀,又給我一種在變戲法的感覺,出現之後,這拳頭對着我的腦袋狠狠砸了一下,力量不弱,我吃痛皺了皺眉頭,一摸腦袋上竟然還流下了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