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細，很淡，如同薄紗一般在空氣裏慢慢徘徊。
“妖氣？”
戀心兒站在我身邊，低着頭問道，我點了點頭，将骨頭拿了起來，一邊思考一邊低聲說道：“你說什麽妖怪的牙齒會脫落？當然，我知道一些妖怪每過十來年就會換一次牙，這和它們本身的再生系統，以及道行有關系。可是，一般來說被換下來的牙齒，肯定是沒有妖氣了，但是你剛剛也看見了，還是有妖氣存在的，那是爲什麽呢？”
我正疑惑呢，卻看見玉罕把玩着白金毒蛇走進了我的房間，拉着戀心兒的手說道：“成都的夜市可好玩了，戀心兒姐姐，你剛剛闖過一難，今晚我們三姐妹好好玩一玩。老大，不帶他！”
玉罕沖我眨了眨眼睛，我微微一笑，眼睛落在了白金毒蛇的身上，伸出手摸了摸白金毒蛇的牙齒，疑惑地問道：“對了，白金毒蛇也是通靈的，曾經也成過妖。它咬人的時候，會不會将牙齒咬斷，或者是牙齒脫落？”
玉罕一愣，想了想後回答道：“一般是不會的，不過如果獵物掙紮的太厲害，注射毒液的時候可能會掰斷毒牙。不過概率不大，但是如果這個妖怪正好在換牙的話，那很容易就會在咬人的時候碎裂，怎麽了老大？”
一聽玉罕這話，我頓時明白了過來，大聲說道：“我明白了，我還要去一次重案組，你們去玩你們的吧，注意一點安全。”
我帶着阿呆和小騙子去了重案組，進了法醫鑒定科後，讓我驚訝的是，屍體這一次是真的不見了。而且整個法醫鑒定科似乎很亂，仿佛剛剛搬過東西一樣！
我拿出手機打電話給王飛，結果電話通了，裏面卻傳出來一個兇神惡煞的聲音，對我呼喝了兩句後，電話斷了。
我心裏一緊，莫非王飛出事了？我再打電話給汪清泉，這老小子竟然不接我的電話，我心裏頓時有數了，我直接通知了周易和李迅，殺去了汪清泉的家。
從陽台上進了門，一進門這家夥正在看電視，手機就放在他的枕頭邊上。他往我這邊看了一眼，一看見門口站着我們幾個大男人，頓時給吓壞了，大呼小叫起來：“端木森，你怎麽會在這裏？你想幹什麽？别進來啊！”
我沒說話，走進去之後，站在他的面前，說道：“王飛人呢？屍體呢？”
他一愣，搖着頭說道：“我不知道啊，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這種老套的裝模作樣，我壓根就沒理會，揮了揮手，周易走上去，不出五秒鍾，這家夥将事情全都交代了。
原來，這幾個混混是汪清泉照的黑惡勢力下面的馬仔，去酒吧玩的時候，竄通了林慧的兩個朋友，一起灌醉了林慧，然後帶出去開房。誰想到，當時林慧就拆穿了他們的動機，還臭罵了四個家夥一頓，四個人一尋思，爲了報複，就拍了一個馬仔在一邊偷偷拍照，準備上去碰林慧的瓷，可是剛剛激怒了林慧，還沒真的開打，就莫名其妙地全都倒了，林慧當時因爲氣憤，敲了一個酒瓶，沒想到這幾個人全都死了，頓時吓了一大跳，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麽刺激，沒有報警，自己先逃了出去。
拍照的馬仔立刻電話給幾個老大，王清泉和幾個老大通了通氣後，準備将這事情賴到林慧頭上，便買通了法醫，宿管阿姨，酒吧的老闆，一系列人。這事情到時候就讓林慧來背黑鍋，隻是沒想到，我和洛星會來成都，再加上一個多嘴的王飛，他們的計劃全都亂套了，這才安排人處理了屍體，再做掉王飛，掩蓋真相。
事情倒是清楚了，我們趕到關押王飛的倉庫時，這小夥子已經被打的不成樣子。送到醫院後，我聯系了王飛的家人，一出醫院的門，卻看見一個老頭子站在草叢後面，低着頭對我看了一眼，然後轉身往後走。
隻是這一眼，我看的清清楚楚，這老頭的眼睛不是人類的眼睛，眼珠中間有一條豎線，這分明就是蛇的眼睛！
我立刻往前跑，大聲地叫住了老頭喊道：“老先生，你去哪裏啊？”
前面的老人停住了腳步，卻沒轉過身來，頭上帶着鴨舌帽的他，微微低下頭，開口說話的聲音有一點陰森森的。
“年輕人，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麽東西，最好不要靠近我。不然，會有黴運降臨的。”
他說完之後正往前走，我重要追趕，卻看見一道紅色的影子從空中直挺挺地落了下來，還好四周沒人，不然保準給吓壞了，這人影落地之後，我一看，這不是失蹤了兩天的洛星嗎？
“老蛇，沒想到你在成都。林慧呢？”
洛星叫這老頭老蛇，聽着好像兩個人認識似的，這老頭擡起頭來，這一次他開口說話卻說的不是漢語，而是一種繁複的類似妖族的語言，洛星聽後頻頻點頭，片刻之後他指着我說道：“他是端木森，是我朋友，這一次是一起來找林慧的，這事情你還是告訴他吧，不然被蒙在鼓裏他可是會不爽的。”
老頭緩緩轉過身來，這下子我算是看清他的臉了，和普通老頭沒什麽區别，就是沒胡子，也沒頭發，眼睛是蛇眼不過卻帶着一副厚鏡片大鏡框的眼鏡，不過一開口說話，吐出來的舌頭是夠長的，他盯着我看的時候，給我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你就是端木森啊？倒是聽過你的名号，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是去你下榻的賓館吧。”
這老蛇說完之後轉身慢慢向後走，這時候我才注意到，他走路的時候腰會不自覺地扭動，一個老頭子如果不是因爲我知道他是蛇妖，普通人多半都會以爲他是個娘娘腔。
進了賓館，戀心兒他們已經回來了，還買了一堆吃的，我們進入房間後，玉罕肩頭原本趴着睡覺的白金毒蛇一下子蹿了出來，玉罕吓了一跳，我也吓了一跳，卻看見白金毒蛇落在了老蛇的手上，一路爬到了老蛇的肩膀上，一個勁地吐出信子碰他的臉，老蛇露出一絲還算親和的笑容說道：“沒想到能在這裏看見一條白金毒蛇，這一類的同胞可不多見了。前些年聽說有一條快要成妖了，不過似乎被别的妖獸給殺了。”
白金毒蛇對他倒是很親昵，玉罕緩緩走了過來，和老蛇對視了一眼之後，頓時往後退了好幾步，然後拉着我的手小聲地說道：“老大，這老頭子可來頭不小啊。”
我點了點頭，介紹道：“這位是洛星前輩的老友，老蛇前輩，當然，本體是什麽蛇，我還不知道。”
然而，我還沒介紹完，玉罕就顯得非常緊張地說道：“蛇妖中的皇者，神玄蛇，已經3000多年沒有出現在這世上了，沒想到今天我能看見一條化作人形的神玄蛇。我不會是在做夢吧！”
聽玉罕這話，對于妖族了解并不深的我，此時感覺倒是不那麽強烈，不過能和洛星做朋友，這來頭肯定不小，一群人坐下之後，老蛇推掉了帽子，露出了光頭，不過這光頭上有點點黑斑，看起來像是發出來的皮膚病，不過玉罕也注意到了，吃驚地說道：“神玄蛇前輩，您已經接近妖族的大限了！”
我一愣，洛星也歎了口氣，拍了拍老蛇的肩膀，而老蛇則沒什麽感覺，将帽子放在了一邊，開口說道：“妖族也會死，我已經活了6000多歲了，算是很長壽了。我們這一族，在上古時候是很有可能化作真龍的，但是在如今，也沒人能夠教導我如何成龍。不成龍，便還是會死，我看開了，活了6000多年，該看的也看了，該走的地方也走過了，無所謂生死。隻不過，林慧這孩子，是我照顧長大的，有些舍不得啊，不過确實沒想到，她竟然是你在另一個世界裏的徒弟啊。”
老蛇說這話的時候故意看了一眼洛星，很明顯是有責怪的意思，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洛陽妖族的頭領燭龍洛星，尴尬地微微笑了笑。
“好了，不扯别的了，先說一說那天的情況。那幾個人是我殺的，不過如今我的牙齒不行，突襲的時候，其中一個掙紮的太厲害，我的一顆毒牙崩斷了。”
他這麽一說，算是和我的推理對上号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