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片冰冷,就好像是心靈在這一刻被冰封起來了一般。
和我所有看見的小說和電視裏那些冰冷的人不一樣,他們深藏自己的感情,那麽的痛苦。然而此刻的我,心中一片冰冷,可是不知道爲什麽,卻感覺非常的舒服,前所未有的舒服。
巫鹹的身子變成了黑色,臉上的驚駭表情根本就收不住,不斷地變化手訣,就好像是看見了無法理解的事物,随着手訣的變化,放出一個個我根本就不認識的巫術。
不過,我卻明确地知道,現在的巫鹹傷不了我。
因爲,我知道自己已經比他強了!
沒有多餘的動作,我就這麽一步步向前走,隻伸出了一根手指,卻擋住了之前還非常可怕的巫鹹的法術,根本就傷不了我,根本就拿我沒辦法,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
這樣的巫鹹,我一點都不覺得強大,這樣的巫鹹,讓我感覺太弱了!
“怎麽回事?怎麽會這樣,爲什麽你會變的這麽強?剛剛那一瞬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巫鹹露出了絕望的表情,開始往後退,但是沒退出去幾步,我仰着頭,身子一晃,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他的面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手臂發力,将其一把從地上舉了起來,巫鹹伸出手按在了我的肩膀上,艱難地喊道:“巫力凝聚,爆!”
然後,我看見一陣強光在我的身邊亮起,片刻之後,巫鹹落在了地上向後爆退。我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上面有一片血迹,但是很快血迹就自己止住了。
巫鹹則扭動着自己的脖子,驚慌失措地表情告訴我,他很害怕,非常非常害怕這樣的我。
巫族的天空一片黑暗,狂風吹過遼闊的大地,就好像是末日的景象。我慢慢舉起手,仰着頭看着自己的雙手,忽然笑了,很詭異的笑了,一邊笑一邊說道:“這就是強大的感覺嗎?這就是淩駕于别人之上的感覺嗎?真是,很舒服呢……”
過去,每一次我暴走,或者是被黑淵控制,我自己的意識都會被擠開,我一直被強敵壓着打,要麽就是依靠身邊人的幫忙,要麽就是依靠奇遇,我從來沒有過像今天一樣的舒暢感覺,一切都在我的控制中,我能夠掌控萬物,即便是強如巫鹹這樣的頂級大巫,也一樣不是我的對手。
新月飛到巫鹹的身邊,低聲說道:“你看出來了嗎?他的狀态很像是傳說中的那個境界……”
巫鹹皺着眉頭,露出驚訝的表情,反問道:“你确定嗎?可是,這個世界裏是沒有天的,這是羅焱創造的世界,羅焱消失不見,就等于是天消失不見,許佛所謂的逆天也不是逆羅焱,而是逆那個被封印的家夥。”
新月表情凝重地點點頭回答道:“你說的這一切我都知道,但是你不覺得奇怪嗎?端木森現在的狀态,不是入魔,因爲入魔之後他應該表現的非常瘋狂才對,我們還沒弄清楚他的血脈到底有哪些,所以我建議,今天還是先撤退比較好。”
新月和巫鹹竟然想要逃走,我哈哈一笑,就在兩個人說話的時候,我腳步微微一動,竟然一刹那就到了遠在我對面上百米地方的兩人面前,接着左右手同時伸出,掐住了兩個人的脖子,狠狠一捏,冷漠地說道:“我聽的到哦,想逃走嗎?你們辦不到的。”
接着我的額頭上,原本一次隻會出現一個的天機眼陣紋,這一次連續出現了五個,疊加在一起,紅白藍紅黑,五重天機眼一起發動!
同時,這一黑一白兩條道法本源的遊魚從我身後遊出,一向淡定的兩條遊魚,這一次在我身邊的時候,竟然非常害怕的樣子,恐懼的當然是我,而不是對面的兩個大巫!
新月女巫和巫鹹此時的表情如出一轍,全是恐懼,非常非常的恐懼,而我一聲低吼,手掌一爆,兩個人同時慘哼,左邊的新月女巫在黑白兩條遊魚的沖擊下,倒飛出去,人在空中的時候,就口吐鮮血,轟然落地之後,更是被道法本源鎮着,動彈不得。
而另一邊的巫鹹更慘,被五重天機眼打中,最後更是在鮮血天機眼和黑色的天機眼的沖擊之下,幹枯的身體竟然有了碎裂的痕迹,落在地上的時候,整個頭骨都裂開了一大塊。
我慢慢地放下雙手,此時新月女巫已經徹底動不了了,而巫鹹則緊握鳴泣刀從地上爬了起來,大喝道:“我還有一招,這一招不管你是不是進入了那個境界,都一樣有用。”
他張開嘴噴出一口渾濁的鮮血,鮮血落在了刀上,整把鳴泣刀竟然發出了一聲刺耳的鳴叫,接着墨綠色的氣息瘋狂地湧出,将我的四周團團包圍。
“鳴泣刀,乃是上古魔刀,能有裂天之威,今日,我以我的鮮血喚醒其中魔威,讓其爲我一戰,端木森,你或許有了奇遇,或許身上的血脈強悍,不過無論如何,你今天都要死在這裏!”
墨綠色的氣息之中,一把大刀當頭劈下,很準确地砍向我的腦袋,接着我看見巫鹹臉上露出興奮的喜悅表情,可是大刀落下了,也準确地劈在了我的頭上,隻聽見“铛”的一聲,我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巫鹹愣住了,接着我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雙眼此時猛睜,看見自己的這一刀竟然是劈在了地上,在大地上劈出了一道巨大的裂口,然而我的身影卻站在他的身邊。
“差不多,我玩膩了,你可以去死了!”
緩緩擡起手,左手呈手刀狀,落在了巫鹹的頭上,巫鹹全身巨震,接着慘叫一聲,從頭頂開始裂開,很快蔓延到了胸口,接着蔓延到了腿部,片刻之後,他幹枯的身子全部粉碎,落在地上後,連個渣渣都不剩。
我一揮手,墨綠色的氣息紛紛散開,露出了驚慌所措的新月女巫,以及滿是缺口的巫族大地。
九黎部落不在了,巫鹹被我滅殺,新月女巫已經在我面前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我深深呼吸,冷風讓我的頭腦一片清明。
巫族的天空還是黑暗的,我忽然不那麽害怕黑暗了,過去我總是逃避黑暗,總是喜歡站在有光的地方,身邊也總是需要朋友來陪。
但是今天,不知道爲什麽,我忽然感覺黑暗好安全,不需要将所有的一切都暴露在陽光之下,不需要将一切都展示給别人看,黑暗,有時候并不是邪惡,而是一種隐藏。
轉過身,走到了碎裂的巨石旁邊,右手微微一彈,碎石全都分開了,裏面露出一個冰冷的身影,一頭狼妖的屍體。
我跪在地上,将黑蛋的屍體抱在懷裏,這家夥死後,變的這麽巨大,變的這麽冰冷,抱着它的屍體,心中寒冰一點點化去了,也許是因爲悲傷,也許是因爲這一次真正嘗到了孤寂的滋味。
臉上沒有表情,可是卻有淚水流下來,滴落在黑蛋黑白兩色的毛皮上,我曾經有很多次一個人瞎想,或許有一天大叔和黑蛋都會離開我,是真正的離開我。
就好像所有的孩子一樣,每個孩子都會在童年的時候自己瞎想,自己的父母死了會怎麽樣?但是,當這一刻真正來臨的時候,又有幾個人能夠承受住離别的痛苦。
眼淚已經止不住了,心中的寒冰徹底消散了,我聽見耳邊有一個奇怪的聲音說道:“咦,心靈自我淨化了?”
接着聲音消失了,原本沒有那麽強烈的悲傷的情緒,一瞬間充滿了整個靈魂,痛苦就好像是爆發的洪水,一瞬間沖垮了我整個人。
“不,不,還是死了,怎麽會死?”
我開始神經質地碎碎念,開始出現一連串讓人聽了痛苦的話,隻是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心口越來越痛,越來越呼吸不過來。
卻在此時,有一男一女緩緩走來,模糊的眼睛裏我看見是斷情人和慕容飛鳥,慕容飛鳥皺着眉頭說道:“還是來晚一步。”
接着她飄然落在了黑蛋的身邊,伸手一探,焦急地喊道:“它還有一絲希望,你不要放棄,讓我帶它回方諸山,方諸山的主人有可能能夠将黑蛋救回來。”
這一刻,我就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福音一般,猛地點了點頭,吃驚地問道:“真的嗎?有希望嗎?”
慕容飛鳥對我堅定地點了點頭,我立馬松開了手,慕容飛鳥散開兩道絲帶捆住黑蛋的屍體,正要帶走,斷情人卻忽然喊道:“當心!”
一道極光劃過我們的頭頂,許佛緩緩從空中落下,一邊下落一邊冷冷地說道:“端木森,你讓我失望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