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口問道,對面黃師爺吓的不行,身子一個勁地哆嗦,點了點頭解釋道:“大約30年前,我雖然在道術上本事不大,但是我天上對一些陣法很有天賦,而且當年跟着崂山的一個老師傅學到了不少已經失傳的奇妙陣法。後來我被十常侍的老大召進十常侍總部,爲他設計十常侍的總部防禦系統。我将五個陣法捏合在一起,形成至少二十五種常态變化和多達上百種的非常态變化。”
聽了這話,我卻沒覺得有多厲害,我去過的大門大派也并不少,當初上茅山的時候,覆蓋整個茅山的巨大陣法有近乎無窮的變化,那才叫牛逼呢。
“你這樣的陣法就算過關了?我想十常侍的老大并沒有這麽好糊弄吧。”
我直接開口說道,語氣裏多有質疑。
黃師爺面色一僵,随後一聲長歎,才說道:“其實,我負責的防禦體系隻是十常侍總部外圍的,真正的核心區域是另一個人負責的。即便是當年我們也沒有見過幾面,我隻知道他是個術士,道行很深,不過這麽多年過去了,他是不是還活着,我也說不清。不過,我還記得他的名字,他姓譚,單名一個鳳字,這些年來在圈子裏沒什麽人見過他。”
果不其然,十常侍的老大也不會放心地将自己老巢的安全交給一個不靠譜的崂山道士。
妖姬先押着黃師爺回國字号第五組去了,而我則先一步回酒店。
一到酒店門口,就看見在馬路的對面,有人擺了個小攤,是個算命的,看上去年紀不是很大,約莫35歲左右,身上穿着破破爛爛的道袍,擺了一個很小的案台,看着挺山寨的模樣。
不過這家夥敢在靠近市中心的地方擺攤,膽子也夠大的啊,等下來一批城管給沖了的話,又要罰款又要蹲局子個幾天。
我從出租車上走下來,正準備走回酒店,卻聽見這算命的輕聲說了一句:“很兇的命啊。”
這句話應該是說的很輕的,但是也不知爲什麽就鑽進了我的耳朵裏,我一怔,回頭瞄了他一眼,他卻對我笑了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我坐下來。
這倒是讓我感到新奇了,如果我就是一個普通老百姓那這些算命先生的花招興許還能騙騙我,現在很多在市面上走動的算命先生,幾乎全是騙子,沒幾個是有真本事的,主要是掌握要算命之人的心态,會說話,就能騙了别人的錢。
不過,算命的先生大多眼力很好,他們看的出哪些人好騙,哪些人精明,這個算命先生莫非以爲我是好騙之人?
我笑了笑搖搖手說道:“我的确是兇命,我知道。”
說完後,我擡腳正準備過馬路,他卻又一次開口說道:“你面露兇險,上紅下黑,氣運之間有一絲紅光,想來,你最近殺了人,我說的沒錯吧?”
他這幾句話說的倒是有些水平,而且還成功地将我的興趣給吊了起來,我微微一笑,走了過去,坐在了他的對面。
眼前的這個算命先生,頭發不長,臉上的皮膚也疙疙瘩瘩,而且更是和那些大街上仙風道骨的算命大師不同,反而透出一個窮酸樣。
“那我就來算一卦,怎麽算?你擅長什麽,觀面,觀手,還是測字?”
我說話的時候多少有一些調侃的語氣,不過他卻沒有動氣,隻是微微搖了搖頭,說道:“你我都是圈中之人,何必互相爲難。我不看你的八字,隻是幫你蔔上一卦,僅此而已。”
他說話間,拿出九枚銅錢,塞進龜殼,微微一搖,倒入瓷碗之中。
裏面的九枚銅币卻隻有一枚落了出來,我一愣,哈哈一笑說道:“你這龜殼也太不好使了,回頭我送你一個吧。”
但是,我的話剛說完,對面的算命先生卻也笑了,搖了搖手中的龜殼,裏面沒有“叮鈴咣啷”的響聲,我一驚,剛剛明明倒進去的是九枚銅币,怎麽才倒出來一枚,其他的硬币就不見了?難道這家夥是變戲法的?
我伸出手,拿過龜殼,裏面确實什麽都沒有!
“還請稍安勿躁,我來爲你看一看這一枚銅币。”
他伸出手,從瓷碗之中将銅币夾了出來,放在了桌子上,我定睛一看,頓時吃了一驚,這看起來像是孔方之物的銅币,卻在不知不覺間被換成了一枚印有不同圖案的銅闆。
正面刻有一劍,背面刻有一人,看着讓我很是吃驚。
“你會變戲法?”
我開口問道,他卻依然不動氣,說道:“我想有人對你說過,你這一生終究是一個人,陪伴你的恐怕隻有這一把長劍了。我看你面露兇兆,卻不僅僅是這一段時間,而是你的一輩子。終究是血雨腥風,終究是刀劍相向,真是個可憐人啊,端木森。”
他竟然認識我!我一下子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往後退了一步,防備地看着面前的算命先生。他卻哈哈大笑道:“不用緊張,我之前就說過,你我皆是圈中之人,你的名氣太響,想不知道都很難啊。”
說話間,他站了起來,竟然開始收拾攤位,還看了看天,似乎是算着時間。
“快下雨了,诶,要收工了啊。你我有緣的話,還會相見,哦,應該就在今夜,希望,再相見的時候,你不會露出這麽多驚訝的表情。”
他提着收拾之後的箱子,緩緩走向遠方,一路走去,身邊的行人對他指指點點,他就好像是一個格格不入的人,和這個社會,這個世界完全不同。
當他走到路口,轉身消失的刹那,北京的天空竟然難得露出了黑色的烏雲,大風吹來,數秒鍾後大雨落下,還真被這個神奇的算命先生說中了。
隻是,我還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卻說今晚就會再次和他相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走回了酒店後,妖姬不在,打開電腦,收了一下電子郵件,讓黑蛋這幾天啓程來北京找我。之後我便開始問一些圈中好友,想問一問北京有沒有一位流浪的算命先生。
不過圈子裏的很多朋友告訴我,北京算命先生不少,有道行的也有幾個,但是混的都不錯,沒聽說過還有人在街邊擺攤的。
這讓我很是疑惑,難道是我想多了,此人也許知道一些我們靈異圈的事情,也知道我的名頭,故意說一些玄妙的話,引我上鈎。
不過既然想不通,我索性就不去想了,正想迷糊一下,繼續睡上一覺,牛老卻來了我的房間,看起來臉上有一些不滿,将一份報告放在了桌子上。
“這是妖姬對你在北京通天會内所作事情的報告,你知不知道,你昨晚殺了多少人?而且就是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我不希望以後你繼續這麽沖動!”
聽了牛老的話,我也隻是點了點頭,昨晚入魔來的太快,我自己都沒沒察覺,說真的,這事情其實還真讓我感到疑惑,我咋就和魔扯上關系了呢?
“對了,晚上你去豐台區那邊跑一次,我們有幾個組員在那裏被殺了,希望這一次你能夠做的好一些,不要讓我失望,也不要捅出天大的簍子來!”
牛老說完後甩門離開。
我坐在電腦前,看見妖姬發來了新的郵件,打開一看,是國字号第五組對黃師爺審訊的結果,還有根據黃師爺記憶所繪制的譚鳳肖像。
隻不過因爲黃師爺記憶已經模糊了,而且描述的并不好,所以畫出來的譚鳳肖像應該可靠性不高。不過妖姬在郵件裏指出,黃師爺說譚鳳是一個流浪的術士,而且擅長占蔔,他看起來很是普通,卻不愛名利,隻是喜歡接觸新鮮的事物。
而我看着郵件附件裏的肖像畫,一時間竟然有一些錯愕,雖然五官不同,雖然這肖像很模糊,但是我卻覺得,這張肖像和我之前見到的那個神秘的算命先生有些相似。
可是嚴格算起來,譚鳳應該和黃師爺差不多大,甚至更老了,但是之前見到的那個神秘的算命先生,卻是35歲的樣子,而且細看之下,兩人差别很大。
我隻能将這種錯覺,怪到了自己太疲勞上面。
晚上,在妖姬的陪同下,我到了豐台區一棟工廠宿舍樓下面,這裏已經被警察封鎖了,進去了兩個國字号第五組的組員,但是最後卻被扔了出來。
我走到屍體邊上,拉開白布,第一眼就看見了他們脖子上的咬傷,兩個明顯的圓形咬痕!死者更是面色發青,黑眼圈很濃,指甲似乎也在變長。
我眉頭一皺說道:“僵屍做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