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收到的這個委托,是一個叫做丁宇的收藏家,他說自己最近收到的一個紫砂茶壺有問題,總是在晚上不斷地發出怪聲,從茶壺裏傳出來人說話的聲音,希望我們給看看,到底是不是他的幻覺。
一般來說,收藏家收到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也是很正常的,我們的客戶裏經常會有一些奇怪的考古學家或者是文物學家,一些老物件上會沾染一些不幹淨的東西,也是比較正常的事情。
下午的時候,我和戀心兒就去了這個叫做丁宇的家裏,給我們開門的是一個有些秃頭,帶着厚鏡片眼鏡的中年男人,身上穿着也不是那麽的上檔次,看起來不像是很有錢的人。
“你好,我們是陰陽代理人,我是戀心兒,這是我朋友端木森,我們接到您的委托,過來幫您看一看情況。”
戀心兒客氣地說道,對面的丁宇木讷地點了點頭,似乎精神不太好,我注意到他的雙眼有黑眼圈,而且一開門就打了個哈欠。
“請進吧。”
他一邊把我們請進了家,還幫我們泡了兩杯茶。我觀察了一下他家的環境,看起來就是一般的兩室一廳房子,不過是他一個人獨居,我沒看出有第二個人生活的痕迹,放了很多書,牆上也挂着很多字畫,不過并沒有真迹,桌子上放着一個景德鎮燒的瓷碗,不過年代比較近,也不是很值錢。總體來說,不算是一個成功的收藏家,最多就是看看熱鬧,湊湊興趣的主兒。
“您能給我們看看您收來的那個紫砂壺嗎?”
戀心兒問道,丁宇點了點頭,走進了另一間房間,随後拿出了一個紅色的盒子,放在我們面前,随後還特意戴上了手套,小心翼翼地打開之後,放在了我們的面前,他用手将紫砂壺拿了出來,放在了茶幾上。
我伸手想去拿,結果丁宇卻喊道:“要碰,戴手套,不要直接伸手。”
我一愣,看來這個丁宇非常在乎這把紫砂壺,不過如今市面上的紫砂壺多,但是品相好的,燒工好的,還真是不多,名家出手的更是少。
“這是年前,我從嘉興收來的,當時小販說是大名家時大彬的壺,我不相信,也沒看出什麽道道來,結果當時來了好多人,都搶着買,最後我一狠心,花了20萬給買下來了,後來回來一檢測,發現被騙了,這是假貨,當時那些人肯定就是托兒。”
聽到這話,我更有些奇怪起來,他既然已經知道是假貨了,爲什麽還保存的這麽好?
“你既然知道是假貨了,怎麽還保管着?在我看來,你這也是假貨,先不說做工,光說這壺身上提的詞,就不是明代的詩,你的确是着了道。”
我毫不客氣地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這個,就是我今天請你們來的原因。我原本是想将這壺給扔掉的,可是怪事還就這麽發生了,我當時将這壺給扔出去了,結果第二天,它又回到了我的家裏。我當時以爲估計是自己上了點年紀給記錯了,于是又扔了一次,結果第二天又回來了,就好像這紫砂壺會自己走路一般。後來,我尋思說不定這壺有問題,于是就想用錘子給砸了。但是我一砸,紫砂壺沒裂,就是在這茶壺的壺蓋上出了一條小細縫。結果從那天開始,一到晚上,我睡覺,就聽見這茶壺裏傳來聲音,怪的很,我一走進它就不說話了,但是一回房間睡覺,就立刻發聲音。我這幾天都沒睡好過,心裏又怕,就把它給供起來了,生怕惹了不幹淨的東西報複我,所以,才請你們來看看。”
聽到這話,我一愣,這茶壺裏難道住着鬼不成?還是住着妖精?
我一邊拿起旁邊桌子上的手套,拿起了壺蓋,上賣弄的一條裂縫算不上很明顯,不過出于正中間的部分,看起來有些突兀。接着我往茶壺裏瞧了瞧,裏面什麽都沒有,空的。
“你看,方便的話,這茶壺我拿回去研究一下。”
我提出要帶走這茶壺的意見,對面的丁宇卻露出了一副不樂意的樣子,這倒是讓我有些意外。
“這個,可以倒是可以,不過檢查好了,您可得還回來,這茶壺住過鬼怪,非常有收藏價值,将來還能和幾個藏友吹吹牛。”
我一愣,這老頭的想法,還真是挺奇葩的。
“恩,行的,那我先拿走了,争取最近幫您處理了。”
我說着将紫砂茶壺放進了盒子裏,和丁宇道别之後,我和戀心兒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找了樓道裏一個陰暗的地方,将盒子給打開了,我将茶壺拿出來,放在地上,說道:“顯靈吧,小妖精。”
我身邊的戀心兒還蹲下來,拍了拍茶壺的壺蓋三下,不一會兒,茶壺一跳一跳,接着我看見茶壺内憑空冒出一股白氣,顯露出了一張臉。
“陰陽代理人啊,我就覺得奇怪呢,怎麽會有普通人知道我的存在,你們幹嘛把我叫出來啊?”
那張由煙霧組成的人臉,大咧咧地說道。
我們看見的這把紫砂壺,又可以叫做壺精,是一種妖精,平時寄宿在類似紫砂,或者是陶土之類的泥土内,被做成茶壺之後,就将茶壺當做是自己的本體,不算壞妖精,但是比較調皮。
“你怎麽能夠吓那個丁宇呢?他年紀也不小了,萬一被你吓死了,變成厲鬼,那你可就造孽了。”
我這麽一說,對面的白色煙霧卻一愣,随後大喊道:“是他先想着把我扔掉的,還用錘子砸我,我隻是稍稍懲罰一下他,我有分寸的,以後不會啦,放心吧。”
它倒是大方,直接承認了自己的錯誤,我微微一愣,笑着問道:“你幹嘛一定要待在他家?好像趕不走一樣,他不是把你扔掉了嗎?”
對面的壺精歎了口氣說道:“你不懂,他家裏的文物氣息比較濃郁,我這壺身不是出自名家之手,大收藏家不肯收我,博物館我又不想進,他家是最好的選擇,那裏古董文物什麽的比較多,我呆在那種地方比較自在。”
它這麽一說,我反而露出了一絲尴尬的笑意,拍了拍它的壺蓋說道:“那這樣,這件事情就這麽算了,下次不要吓他了,我把你送回去,警告他一下,讓他好好對你,如何?”
我這麽一說,對面的壺精思考了一會兒後說道:“好吧,反正我也打不過你,你可要好好警告他,讓他不要再砸我了。诶,我們妖精的生命真是太脆弱了,聽說最近香港那邊就有一些妖精同胞似乎被殺了,很可憐啊。”
壺精說完歎了口氣之後,緩緩變成了一團白色的煙霧,慢慢地回到了紫砂茶壺内消失不見。
我将茶壺拿起來,重新放回盒子裏,今天是不能帶回去還給丁宇,不然他肯定以爲我們在坑他錢,還是明天交給他吧。
“沒想到你還是個挺溫柔的人嘛,過去我怎麽沒看出來?”
戀心兒走在我身邊,笑着說道。
“過去我們是敵人,見面就是打架,後來我們成了戰友,遇見的也都是一些特别激烈的戰鬥,哪裏有時間表現溫柔啊,以後你會發現的,我是個好男人哦。”
我哈哈一笑說道,卻意外地發現對面的戀心兒臉上有一點點泛紅,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我這話的意思,氣氛頓時有一些尴尬。
我尴尬地笑了笑說道:“今天這任務解決的真順利,怎麽樣?去哪裏吃飯?今天讓他們幾個自己解決夥食。”
戀心兒笑着點點頭,我們兩個朝着樓下走去,正走着呢,電話又響了,我接通之後,竟然是趙峰的。
“小森,你總算接電話了,雲傾給你打過電話沒?”
趙峰的語氣很着急,我一聽心裏就是一沉。
“沒有啊,怎麽了?出什麽事?”
我沒說出早上趙雲傾給我打電話的事情,下意識地撒了謊。
“今天我送雲傾去坐飛機的,她上了飛機之後,我才回公司。可是如今香港分公司卻打電話來說,雲傾根本就沒有到,她坐的飛機早就到達機場了,雲傾不見了!你那邊有沒有辦法,一起找一找啊。”
聽到這個消息,我一愣,趙雲傾人失蹤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