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派你們來的?”
我冷漠地問道。
“是,是玄心前輩,他說你們陰陽代理人會來找麻煩,讓我們盯着你。”
聽到這話,我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滾吧,大白天的我也不想殺人,不過僅此一次,如果我再發現你們兩個跟蹤我,可就活不成了。”
我放了他們,兩人惶恐地逃走了。我則回到了招待所裏,利用招待所裏的網絡,查了一些關于玉晨觀的線索,但是都沒有什麽發現,接着我給老高打了電話,問了他一些關于安道興的事情。
老高告訴了我一個比較重要的線索。他說,根據一些不怎麽真的風聲,前幾年茅山内部曾經出現過一次内鬥,内鬥的中心就是安道興和玄心。當時安道興指責玄心在茅山五老閉關之時,将茅山大權獨攬一身,幹一些有悖茅山理念的惡事。而玄心則指責安道興利用自己是玉晨觀觀主的身份,和很多平民中的老闆結識,借此賺取錢财。看似不算什麽大事的争吵,鬧到後面則變成了勾心鬥角的火拼,最後甚至瘋傳安道興在火拼中被玄心偷襲,重傷倒地,甚至靈覺都被廢了,趕下了山去。
當然,老高沒有見到安道興,所以他認爲這不過是圈子裏的八卦而已。但是我今天真正見到了安道興,并且知道了他的靈覺真的被廢了,看來這個傳聞還是真的啊!
在招待所裏等到了晚上,我一個人離開了招待所,另一面讓周易和黑蛋在暗中跟随,觀察四周是否有人跟蹤我,如果一旦發現,立刻打暈,絕對不能讓人知道我今晚和安道興見過面,更不能讓他們知道今晚我和安道興聊天的内容。
我在空曠的鎮子街道上行走,到達鎮北之時,我看見遠處一片漆黑,但是卻有一戶人家門口挂着一盞紅色的燈籠。
靈異圈子裏的規矩,如果夜晚看見有人在門口挂紅色燈籠,你可以大膽地進去,裏面絕對是人,而且還有酒喝。
但是如果你看見挂着的是白色燈籠,那就千萬不要進去,因爲這房子不一定是人住着。
這個時間,挂着紅色燈籠,而且還是鎮北,我知道這肯定就是安道興的家。立刻走了過去,敲響了木門,房門打開之後,安道興将我迎了進去,還探頭朝着望了望,随後關上門,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說道:“你的兩個朋友可真是盡職啊。”
我一愣,心裏暗歎:要不是我明知面前這個安道興靈覺被廢了,我肯定認爲他是騙人的,這麽毒的眼睛,外面一片漆黑,黑蛋和周易都是擅長在黑暗中隐藏的本事,居然還能被安道興發現。
房子不大,進了門右邊放着一張類似炕的大床,上面放着一個小方桌,放着一疊花生米,一壺酒,兩個杯子,一盞油燈,房子内部也非常簡單,甚至可以說是家徒四壁,什麽都沒有。
沒有電視機,沒有微波爐,沒有空調,甚至連一個電燈泡都沒有,照明靠的都是油燈。唯一值點錢的,可能就是他挂在牆上的一把長劍了,在昏暗的房間裏,這把寶劍依然閃爍出寒芒,一看就不是凡品。
“坐吧,我們邊喝邊聊。”
安道興對我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我坐上了炕,搖了搖手說道:“不好意思,我不喝酒,有什麽事情,您直說吧。”
安道興臉上依然保持着笑容,他小酌了一口杯中的酒,問道:“這一次,如果隻依靠你的本事,上不了茅山,你破不了茅山的天地玄黃四分大陣,就算你帶的人手段都不錯,也沒辦法,所以,你需要一些外力。”
我一愣,安道興這不就是擺明了告訴我,他要幫我嗎?
“那你的意思是,能幫我破了茅山的守山大陣?”
我反問道,卻看見安道興搖了搖手,笑着說道:“年輕人,你太急了。你覺得我一個沒了靈覺的老頭,能破了天下第一福地的守護大陣嗎?不過,我有一個辦法,能夠幫你從側面進入茅山,而且,還不會被人發現,這條暗道,如今知道的人很少,連玄心都不知道。”
我心中一驚,看來安道興果然有門路。
我立刻對着他拱了拱手,尊敬地說道:“前輩,我知道您和玄心之間也有過節,多半您的靈覺被廢也是這混蛋做的,如果您肯帶我進入暗道,上了茅山,我最後定然有重謝。”
安道興一邊喝酒,聽到我的話一邊大笑,揮了揮手說道:“重謝就算了,就算給我金山銀山,我也不要,靈覺被廢,我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其實過過普通人的生活也不錯,至少普通人的生活比起在圈子裏厮殺勾心鬥角的日子要好的多。但是,我依然有一口氣咽不下去,那就是玄心當年颠倒是非,攪渾黑白,害我遭到了莫大的苦難。隻要你答應我,上了茅山,取下玄心項上人頭,我便帶你上茅山!”
安道興這麽一說,我臉上也露出了微笑,點頭道:“前輩放心,玄心毀了我的家,打傷了我的兄弟,這筆賬,我也要和他算。”
“這就好,你可知道當年我爲何會和玄心對抗嗎?因爲那時候我就發現,這小子利用歪門邪道的法術,用一些西方人才用的法門來蠱惑對付茅山自己的同門。我當時和幾個好兄弟一起和他鬥法,沒想到,最後還是輸了,他在茅山已經發展出了不少自己的爪牙,其中有些手段還是很高明的。你要多加小心,我在山上還有一些老朋友,最近告訴我一個消息,玄心似乎請了一位在外雲遊的茅山老家夥回來對付你,你可要當心,此人若是我的情報沒錯的話,是會使用中茅之術的。而且,算算日子,這幾天也快到了,你先解決了他再說。”
安道興此話一出,我心中一驚,看來玄心還真是做好了殺我的準備啊。
茅山道術,除掉招魂,戰童之術以外,可分爲上茅之術,便是召喚天神天仙,如今除了茅山五老以外,和那位死去的前茅山掌教以外,無人能使。接下來便是中茅之術,施展此時可以召回一些死去的師伯師叔之魂,可謂棘手至極。最次的便是下茅之術,便是召鬼,入體,變成戰童之姿。
這些都是近代茅山已經流出來的消息,還有很多茅山法術,都是不傳之秘,連我這個圈子裏的人都沒聽說過。
一位會用中茅之術的茅山前輩來找殺我,這可以說是我來茅山之後遇上的第一個大敵了。
我本想帶着安道興離開,保護起來,畢竟我害怕早上一時心軟放走的兩個人嘴巴不嚴實,但是安道興卻哈哈一笑喝着酒說道:“我怕什麽?都這把年紀了,自從前幾年我被廢掉靈覺,在這小鎮之上擺攤糊口之後,我曾經想過要報仇,也找過很多圈子裏的朋友,不過都沒成功過,要不是今天見到了你,或許我這一生都不會再提報仇二字了。在圈子裏混了幾十年,真的厭倦了,也煩了,感覺沒什麽好争的。”
安道興雖然這麽說,不過還是以防萬一,還是給我畫了一個簡易的地圖。我勸了他半天,他不肯聽,最後,我舉起桌子上的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對着安道興拱了拱手,一鞠躬說道:“前輩之恩,我定當報答。”
說完之後,我就離開了安道興的家,在招待所睡了一夜之後,第二天,我一早醒來,上街買早飯,就聽見了一個非常驚人的消息。
說是鎮北昨晚天亮時分起了大火,燒毀了好幾幢房子,我聽到這消息之後,直沖鎮北而去,結果遠遠地就看見已經變成一片焦土的房子殘骸,還有一些警察在錄筆錄。
我快步沖了過去,一把抓住一個警員,大聲問道:“這房子怎麽了?裏面的老人呢?”
警員被我着急的表情吓住了,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天亮時分起火的,原因還在調查,我們趕到的時候,老人已經被燒死了,聽附近的鄰居說是喝多了,睡迷糊了,起火之後,就被燒死了,身子都被燒焦了,死的時候,隻能模糊地看見他臉上帶着笑。”
警員走開了,我站在安道興破敗的房子前,雙拳緊握,一轉頭,看着遠處隐沒在雲霧之中茅山九霄萬福宮,仿佛能夠看見玄心站在茅山之上對我冷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