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周易和索爾歸隊,周易的斷肢再生成功,雖然還沒以前那麽好用。
我以陰陽代理人協會代理總會長的身份,向茅山發出通告,自己将于半個月之後,上茅山拜會。這是我成爲總會長之後,第一次發出如此正式的通告,而且對方還是茅山。
我們一行,團隊裏所有人,包括戀心兒,當天下午坐上了火車,我沒帶什麽行李,坐在火車上,看着火車漸漸駛離上海。
我知道,這一次的旅程注定艱險,因爲如果玄心說的是真的,茅山五老都在閉關,親傳弟子也全都不管事的話,那麽玄心代表的幾乎就是整個茅山的勢力了。
和茅山對抗,不僅僅是比道行高低,也不是誰的法術多,法寶強,簡單的來說,這一次上茅山,幾乎是九死一生,我本不願帶着其他人,但是最後他們卻一個沒留,全都跟來了。
坐在火車包廂裏,我看着對面的戀心兒問道:“你爲什麽也跟來了?”
戀心兒輕笑了一聲,看着窗外的田野,平靜地說道:“看茅山的人不爽而已。”
我第一次感覺,這個女人,居然如此豪氣。
茅山作爲如今社會公認的道家第一聖地,起源并不能算是正統的道家,而是巫術,茅山道術有很大的一部分是從玉女喜神術這門巫術起家,之後并入上清一脈,開始接受正統的道家傳承,将白巫之法,黑巫術,道家法術,融合起來,自成一脈,經過上千年的傳承,如今俨然成爲了靈異圈正道的第一大門。
而且,茅山主體的九霄萬福宮,号稱是天下第一福地,風水爲群山之巅,四周福源,緩緩引入,隻要九霄萬福宮在,九峰,二十八洞,十九泉之福源,便可彙聚其中,可保茅山萬年不倒!
如今的天下,沒有一個門派敢和茅山叫闆,更沒有一個門派能像茅山那樣,保留最全的茅山道術,能夠拜入茅山,成爲内門弟子的,皆可使出戰童之法,最弱的也能使用下茅之術,可以說,茅山弟子,人人皆可招魂,人人都能做到靈肉合一。
我們一行人沒有急着上茅山,我發通告的時候,沒有說明具體的時間,就是爲了先到茅山四周探一探,這一次我發的通告,茅山沒有任何回應。我知道,這是因爲玄心不搭理我的緣故。靈異圈裏的人卻都覺得此事有蹊跷,因爲之前茅山對周易發了通緝令,最近我的家又被天雷給毀了,可以說,我們陰陽代理人協會和茅山是真正結下了梁子,玄心的不回應,反而讓所有人更加關注這一次我上茅山的行動。
我也知道,如果茅山接受了這一次的拜訪通告,就必須解除守山大陣,恭迎我的來訪,玄心不回應,就表示他不願意接受我們的來訪,如果我們還是要上茅山的話,他可以用不接見爲理由,拒絕我們,如果我們硬闖,他就發動守山大陣,甚至動用茅山數千名弟子的力量,将我們這一行人給弄死在茅山。
因此,我絕對不能貿貿然上山,而是要想辦法,混進茅山去,至少要躲過守山大陣。
這些年茅山周邊也都開發成了旅遊區,在中國,大部分名勝古迹都是風景區,每年來這裏的人不計其數,而且還有不少有錢人是來求見所謂的大師的,在茅山的周邊,也有不少小的道觀,這些小的道觀大部分都是騙人的,不過也有真材實料之輩在其中講解命運,西數因緣。
我們在茅山腳下的一個招待所裏住下後,我給阿寇打了電話,但是依然保持着關機的狀态,看來是指望不上這個家夥了。
讓其他人在家裏等着,我一個人上街去了,如今不算是旅遊旺季,所以遊客不多,我一看就是年輕人打扮,吸引了不少附近的小販的注意,就在他們圍上來推銷的時候,我卻意外地看見一個人,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如今卻在路邊上擺攤算命。
這個人,叫做安道興,前幾年曾經在圈子裏名聲大噪過,因爲,他曾經做過茅山三宮五觀之一的,玉晨觀的觀主,雖然時間不長,但是能成爲玉晨觀的觀主,就算是僅僅坐了幾個月,那也是了不得的大事。
這裏要先說一下,茅山有三宮五觀,其中三宮爲:三宮爲崇禧萬壽宮、九霄萬福宮、元符萬甯宮,五觀爲德佑觀、仁佑觀、玉晨觀、白雲觀、幹元觀。
因爲之前日本侵華戰争,加上内戰的緣故,茅山很多遺迹都被付之一炬,不過根基沒有動搖,這裏還要說過小故事,日本侵華戰争之時,曾經派過一支聯隊來過茅山,并且想要搶奪茅山内的文物古寶,遭到了當時茅山掌教的反抗。
結果,日寇當時就想來硬的,包圍了整個茅山的三宮,并且開始放火,當時茅山掌教震怒,親自出手,以上茅之術,招來天仙天神,以狂暴的法力,将當時入侵的日寇給轟了出去。雖然很多地方都被燒毀了,但是當時整支聯隊都被一招上茅之術給滅掉了,隻剩下一個日軍聯隊指揮官,驚恐地逃下山,甚至還吓的神經失常了。
之後,茅山正式介入抗日戰争,雖然曆史沒有寫,但是很多軍隊裏,甚至連蔣介石的身邊,都有靈異顧問,而且也是茅山之人。這在我們圈子裏并不是什麽新聞。
而且,抗日戰争之後,留下一句:蔣爲水蛟,毛爲地龍,中國歸毛,過海則不成。
這句話就是當時離開蔣介石的茅山道士說的,而說這句話的就曾經是一位五觀觀主。可見,凡是茅山五觀觀主,那個頂個都是高人。
這爲安道興,這幾年倒是沒了什麽動靜,沒想到,如今竟然在街頭擺攤,而且,看起來有些落魄的樣子。
我推開了四周的小販,坐到了安道興的面前,沒有說出自己的身份,看着對面這位曾經茅山的高人,他應該有60多歲了,山羊胡子,小圓眼睛,穿着一件藍色的長衫,看上去不像是現代人,倒是有幾分魯迅筆下孔乙己的味道,不僅如此,他看起來還很瘦,面色有些泛黃,最重要的是,我竟然感覺不到他身上有靈覺震動的感應,就好像他是一個普通人,而不是靈異人士。
我伸出手,輕聲說道:“看個手,問個前程。”
安道興卻沒接我的手,隻是對我微微一笑,說道:“堂堂陰陽代理人協會會長,端木森會長,我怎麽會不認識呢?你就不用寒顫我了,你的手相,我可看不了。”
他竟然一眼就看出了我的身份,我記得前幾年我遠遠見過他一次,但是我敢确定他肯定沒見過我,這怎麽會認出來呢?
“你,你認識我?”
我皺着眉頭,疑惑地問道。
他伸出手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子,哈哈一笑道:“雖然如今靈覺已廢,不過,我這一雙眼睛還沒瞎,在圈子裏混迹了也有幾十年,眼睛還是挺毒的,你走來之時,我看見你雙手之上有鬼紋的圖案,接着背後背一個吉他箱,看起來像是一個社會青年,不過你走路之時,習慣注意身後,這是常年和厲鬼戰鬥留下的習慣,因爲厲鬼總喜歡從背後下手。一個20歲,手上有鬼紋,背後背着吉他箱,總是和厲鬼打交道的年輕人,而且還是從外地來的,我自然能夠猜出你的身份。不過,我不得不說一聲,你來的不是時候啊。”
安道興果然眼睛夠毒,但是他怎麽會靈覺被廢呢?而且,他爲什麽說我來的不是時候。
“爲什麽說我來的不是時候?我應該什麽時候來?”
我疑惑地問道。
安道興舉起手邊的一把紙扇,在我的手心上敲了三下,然後眼睛向着左邊輕輕一瞟,在我的後方的拐角處,有兩個看起來鬼鬼祟祟的家夥在遠遠地監視我,看來我已經被茅山的人盯上了。
安道興此時微笑着說道:“鎮北破屋,家有女兒紅一壺,願與君共享。”
說完之後,安道興就站起來,收攤了,他一收攤,身邊其他擺攤的人還奇怪地問道:“你今天咋這麽早收工呢?”
安道興背起招牌和背包,提着小木桌,一邊笑一邊說道:“今晚有客人要來,回去準備準備。”
我看着安道興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看還偷偷看着我的兩個監視人員,摸了摸自己的手心,安道興敲了三下,意思就是三更時分,鎮北他家相見。
很顯然,這位曾經的玉晨觀觀主,有秘密對我說,而他瞟了一眼那兩個監視的人,意思是告訴我,不要留尾巴,不要被人發現了。
此時,我轉過身,裝出漫不經心的樣子,走向了背後拐角的兩個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