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托人打聽過這個小家夥的來曆,不過很可惜的是,查不出任何線索。我也問過阿呆自己,結果這小子每次都搖頭,然後說不知道。
索爾來我這裏借古書看的時候,阿呆會爬到索爾的背上,然後用手去揪索爾的白胡子,疼的索爾龇牙咧嘴的,我和黑蛋看了就哈哈大笑。
玉罕每次來找我說事情的時候,阿呆會和白金毒蛇玩的很開心,一個是小蛇,一個是小行屍,兩個人蹲在角落裏,追來追去,一開始我還怕白金毒蛇會咬阿呆,後來才發現,白金毒蛇似乎非常喜歡阿呆。
有幾次李迅來彙報工作,阿呆就會抓着他的手,露出那種笑容燦爛的笑臉大聲說道:“李伯伯,阿呆要看你扔蘋果。”
每次李迅都萬般無奈地用十來個蘋果玩一遍雜耍,并且苦着臉對阿呆重複一遍:“以後叫我叔叔,我還沒那麽老呢。”
木梁純子最近想出來一個泡妞的好方法,這個夜夜笙歌的女人最近總是一到晚上就帶着我家阿呆出門,然後在酒吧門口一站,很多美女都會因爲阿呆長的漂亮可愛,就跑過來逗逗他,木梁純子就能趁機搭讪,而且命中率極高!
最倒黴的還要數我和黑蛋了,阿呆一開始有點怕黑蛋,因爲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黑蛋用狼爪抓住過他,但是相處了幾天後,阿呆就開始沒正形了,整天喊着要黑蛋帶他出去玩,沒辦法,黑蛋隻能将這小家夥放在自己脖子上,然後一到晚上,就風馳電掣地在大樓房頂上狂奔,阿呆則哈哈大笑,拍着手說好開心。當然,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自從阿呆來了以後,吃肉的家夥又多了一個,每次阿呆都和黑蛋搶肉吃。
黑蛋不給他,他就哭,眼淚汪汪地瞧着黑蛋,黑蛋每次都心軟,将部位最好的牛肉讓給阿呆,阿呆就立刻笑嘻嘻地說:“黑蛋叔叔最好了,最好了。”
當然,我和阿呆相處的時間最長,如今出門做委托和任務,幾乎都帶着他。李大山第一次見到阿呆的時候,還疑惑地問我,是不是在外面養了個私生子。氣的我嘴都裂歪了,不過後來接手一樁靈異案件的時候,本來不想讓阿呆進入停屍房,畢竟這停屍房不是小孩子玩耍的地方,雖然阿呆隻是一個小行屍。
可是,他卻偷偷跟了進來,并且在我們檢查過屍體後,伸手拍了拍屍體的頭,屍體竟然一下子坐了起來,我當時以爲屍變了,正準備出手。結果阿呆和這屍體居然對起話來,不一會兒,屍體又躺了回去,一動不動。
阿呆則告訴我,屍體告訴他,殺人兇手是誰。我一愣,屍體已經存放了好幾天,魂魄都沒招,怎麽可能還會說話和有意識。
但是等我抓住這個靈異罪犯之時,卻驚訝的發現,和阿呆說的殺人兇手一模一樣。這樣的情況,連續發生了好幾次,連我也不得不承認,阿呆挺神的。
這樣的生活,又不知不覺間過去了一個月。我驚訝地發現,自己已經開始習慣家裏多出來這麽一個小行屍,可愛的小家夥天天在我身邊奔跑,像個小尾巴一樣跟着我。
我早上出門跑步的時候,他就繞着黑蛋玩,黑蛋要睡覺,他就去抓黑蛋的毛,結果黑蛋這一個月裏一天懶覺都沒的睡。
“阿呆啊,吃飯了,記得洗手啊。”
我大聲喊道,阿呆一蹦一跳地從房間裏走了出來,手裏拿着一個高達模型。我記得這還是上一次,我們去上海文廟附近辦案子的時候,那裏到處都是日本動漫模型和周邊,結果阿呆指着一個高達模型說他很喜歡。我一看,價格也不算太貴,就買給他了,拿回來一看,我了個去,這玩意兒比我小時候拼四驅車要困難多了。
最後,還是讓李迅趕過來拼好的,我還記得阿呆當時拿着嶄新的高達模型,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嘴裏還發出一些怪聲音,聽起來似乎是在給模型配音。
我當時問他,過去從來就沒有玩具嗎?
我還記得,那一刻,阿呆摸了摸自己的小腦袋直愣愣地問道:“叔叔,什麽是玩具啊?”
那一刻,我們所有人都沉默了,我伸出手摸了摸阿呆柔順的銀色頭發,笑着說道:“這個就是玩具,能讓人開心的就是玩具。”
結果,第二天開始,阿呆就改叫我爲,玩具叔叔了。
坐在飯桌上,四方的桌子上,我一個人吃飯,另外兩個家夥吃肉。黑蛋和阿呆互相對望,氣氛緊張無比。
此時黑蛋一拍桌子,嚴肅地說道:“阿呆,準備好了嗎?”
阿呆也一拍桌子,小臉上也是一副嚴肅的模樣,說道:“黑蛋叔叔,阿呆準備好了!”
然後,兩個家夥就開始了他們倆一天中最無聊的比賽,誰先吃完肉!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倆貨,真是倆活寶,這比賽都進行了半個月了,每次黑蛋都讓着阿呆,阿呆每次先吃完肉,就開心地到處跑。
就在我們吃晚飯的時候,電話響了,我拎起電話,裏面傳來了老高的聲音。
“小森啊,你托我查的那個事情,有眉目了。”
我一聽是老高,立刻就将轉過身去,低聲地說了聲繼續。
老高接着說道:“最近國内的确有幾個門派的行屍研究所被廢棄,但是都沒有行屍作亂的痕迹,而且據我調查下來,你說的這個小家夥,靈智如此之高,甚至和普通孩子沒有區别,這種技術,目前國内很多門派都沒有達到,我問過我在湘西的幾個老朋友,他們告訴我,甚至連湘西都沒有過這麽高的煉屍技術,因此,可以斷定這個小家夥不是我國本土的研究實驗體。”
我一聽老高這話,心中一沉問道:“如果不是我過的,那是哪裏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說道:“如果我沒有猜測的話,上一次你和我提過在美國見到過一個被廢棄的行屍研究所,應該就是那裏的,這個小家夥很可能是十常侍的研究對象。至于他怎麽可能從美國逃到中國來,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了你,還需要你自己解答。”
聽到老高的這個話,我應了一聲後,将電話給挂斷了。
走回飯桌上,看見黑蛋和阿呆一大一小,兩個家夥臉上滿是笑容,我很少看見黑蛋露出那種特别純真和無邪的笑容,但是自從阿呆來了以後,黑蛋總是露出燦爛的笑,甚至連它自己都沒注意到這一點。
之前,我一直想調查清楚阿呆的來曆,如果是别的門派的研究實驗體,那就給别人送回去,如果是十常侍的研究對象,那我說不定能順藤摸瓜,找出十常侍的幾個隐藏家夥。
但是,如今見到這樣的畫面,就好像是久違的幸福感在我心中慢慢發芽和滋長,我自己都忘記了,從大叔離開家以後,我們家多久沒有這樣的歡笑了。這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何必去追查這個孩子的來曆呢,他不就已經是我們家的一份子了嗎?
“怎麽了?玩具叔叔。”
阿呆從椅子上跳下來,走到我的面前,疑惑地看着我,小手拉着我,露出了一個甜美的微笑。
“沒事,吃好飯了?那等一下,哥哥帶着你出去散步吧?”
我微微一笑,拉着阿呆離開了家。
隻是,我卻不知道,這一次散步,會是我和這個小家夥最後一次一起散步。
走出家門後,我拉着阿呆的手,散步的時候阿呆會很乖,他不怎麽吵,總是很安靜,然後有時候看見他不認識的東西會問我,這是什麽。
今天拉着他經過超市的時候,他指着貨架上的一個個小方盒,問我:“叔叔這是什麽?”
我一看,你媽媽的,這是杜蕾斯啊,還有岡本!這可不是小家夥能夠接觸的東西,他畢竟還小。我隻能尴尬地笑了笑後說道:“這是口香糖,吹泡泡用的。”
結果阿呆一把抓起了一盒,往收銀台上一扔喊道:“阿姨阿姨,我要買這個。”
收銀員用超級驚訝的表情盯着我和阿呆,最後我隻能傻乎乎地将杜蕾斯塞回了貨架,收銀員還誇獎阿呆,說他長的很好看,銀色的頭發很帥氣,長大後是個大帥哥。
不知道爲什麽,那一刻,我心裏滿滿的都是自豪,就好像,自己已經将阿呆當成是我自己的孩子了一般。
然而,就在這一刻,一個意想不到的人走進了超市,孟燧這個老家夥,穿着紅色的西裝,拿着黑色的小拐杖,站在了門口,望着我們。
“你怎麽在這裏?”
我警惕地問道。
“我不是來找你的,而是來找0001号的。”
孟燧冷漠地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