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前，無論他打壓哪一邊，都不合适。
隻是，顯然，在場的所有人除了我和黑蛋，見到龍川之後，都緩緩低下了頭。就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孩子。
陸海風從地上站了起來，他手臂上的傷口已經痊愈了，隻是此時的他，看着地上自己帶來的人，一個個都倒下了，瞧見了被打的人事不省的吳運。
他第一次感覺，大難已經臨頭，甚至無法面對龍川，不敢看龍川的臉。
老頭子緩緩走來，最後坐在了亭子内的石凳上，一言不發，卻更讓人心生不安的情緒。
“海風，你入會多久了？”
龍川老頭忽然問到。
陸海風一愣，随後低下頭說道：“30多年了。”
龍川點點頭，又問道：“做了多久的天津分會會長？”
陸海風再次開口道：“20年。”
這一刻，龍川老頭舉起手，狠狠地一拍石桌，我看見整個石桌在刹那間被打了個粉碎，石屑甚至濺到了我的臉上。
“你當了30多年的陰陽代理人，做了20年的分會會長，就把你變成了現在的樣子？你看看你，海風，你從什麽時候開始被權力，金錢，蒙蔽了自己的内心？”
龍川老頭大聲質問，然而在場的人，卻沒有一個敢回答，陸海風更是在龍川老頭的質問下，普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
“我，我對不起您，也對不起兄弟們！”
陸海風不斷地磕頭，口中大聲喊着諸如對不起之類的話，仿佛真的知道自己錯了一般。
“你們過去總說我，說我不該看重蔣天心，說他身份特殊神秘，來曆不明，不能輕信。我以爲，你們這一群當年被我一手提拔起來的孩子們，會非常出色，我讓你們分管各地，自己躲在西藏，你們就以爲我真的什麽都不管了嗎？你們以爲，我不知道現在靈異圈裏，所有的人都指着我們陰陽代理人罵嗎？海風啊，你們做的這點事情，我比任何都清楚啊！”
這一刻，龍川老頭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鐵盒子，緩緩站起身來，伸手輕輕一點陸海風的身體。這一刻，我看見陸海風渾身一震，接着看見他滿臉通紅，一口鮮血從嘴裏噴出，臉上不斷地冒出冷汗！雙眼中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您，您廢了我的靈脈，您斷了我的靈覺……”
陸海風的靈覺竟然被龍川老頭廢了！這就是說，龍川老頭徹底廢了他，剝奪了他的一切！
龍川老頭朗聲說道：“從今天開始，廢除陸海風，吳運兩人分會會長職務，剝奪兩人靈覺，趕出陰陽代理人協會，同時永遠逐出靈異圈。”
這一次的命令，沒有讓人們驚訝，但是卻讓陸海風受不了，他慢慢從地上站起來，雙眼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一步步後退，嘴裏發出凄慘的笑聲。
“什麽都沒了，什麽都沒了，靈覺沒了，會長沒了，權力，财富，我什麽都沒了！我還活着幹嗎！”
這一刻，有風吹過，我看見陸海風縱身一躍，跳進了湖泊中，我想去救，但是卻被龍川老頭一把拉住，他竟然阻止了我。
“讓他去吧，下一世，也許能做個好人。”
随後，龍川老頭帶着我，緩慢地離開，一路上他一句話都沒說，昏暗的月光下，我依稀能夠看見他臉上露出淡淡的哀傷。
這些活了上百年的老家夥，沒有妻子，沒有兒女，也沒有家，他們将自己的徒弟，自己的部下當做是自己的孩子。
隻是今天，龍川老頭親手廢了兩個部下，更是送走了一個自己帶了30多年的孩子，即便是這樣一位足以和司馬天比肩的強者，此刻也露出了哀傷和難過。
百年孤獨，縱有上天入地的本事，也逃不過七情六欲的控制。
我散去了鬼氣，和黑蛋一起，跟在龍川的背後，看着這個身材矮小的老人，彎着腰，背着手，一路走在黑暗之中……
第二天，老高一大早就到了我家，滿臉的春風得意，甚至還哼着小曲！
“小森啊，好消息啊，哈哈！”
老高走進我的房間，看見正在收拾行李的我，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怎麽了？”
我不解地問道。
“昨天晚上，龍川總會長連夜發出命令，罷免了陸海風和吳運兩位分會長的職務，現任的副會長暫時代理會長之職，而我，很榮幸地從上海分會的會長被調到了北京來，成爲了新組建的北京分會會長！”
看着老高的模樣，我實在是不明白，平級調遣有什麽好開心的，上海調到北京，有啥區别？
估計是看出了我的不解，老高哈哈一笑說道：“你不懂，在上海，靈異人士少，手底下幹活的人幾乎沒有，我就是個光杆司令。但是在北京就不同了！現在所有原來北京分會的成員全部開始就職，而且我還能組建自己的團隊，再也不是光杆司令了！哈哈哈！”
原來老高高興的是這個啊，不過想想也是，上海是通天會的總部，人家是大門派，和我們不同，再說了上海最出名的陰陽代理人就是我師傅，老高也比較苦悶，整天名氣被我師傅壓着。
“對了，你也應該高興啊。”
老高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此話一出，我倒是一愣。
“我高興什麽？難不成讓我去做上海分會的會長不成？那就真扯淡了。”
我胡咧咧地說道，隻是卻看見了老高對我點了點頭，随後很真摯地笑了笑。一瞬間，我腦子就空白了，心裏一片震驚！
“不會吧……”
我嘴巴張的足以吞下一個蘋果。
“哈哈，你沒想到吧，我也沒想到。龍川總會長今天已經委任你爲上海分會的會長，當然是光杆司令，而且，還發布命令，讓你在家休息1個半月後去西藏報道，據說，龍川總會長要親自帶你進行一次探秘，這簡直就是在送你寶物啊！龍川總會長出馬，那什麽寶物拿不到？連我都開始羨慕你了，小森，你果然是被總會長看好的新人王啊！”
我了個去，老高說的開心，我又不要當什麽分會會長！那麽扯淡的事情和我一個15歲的孩子根本沒關系啊！
我就想接委托，賺錢，争取那天也成個億萬富翁！而且，什麽探秘啊，八成就是讓我和他一起去找那個什麽真龍秘寶，會裏這麽多好手，龍川老頭認識這麽多同輩的高人，他不找這些人，來找我幹嘛？這麽危險的地方，我一個小屁孩去幹嘛？
此時的老高一臉歡笑，而我則一臉的苦悶，一大早的，完全沒好事啊！
而且，很快我就想到一件更加恐怖的事情，趙雲傾這小妮子是一直住在老高家的，我好不容易甩開了她，現在老高來北京就職了，那不就意味着，趙雲傾這小妞要搬回我家來了？
那我連哭的心都有了啊！過去還對這小妮子有一點好感，後來熟悉以後，過去安靜的小淑女蕩然無存，整個就是一個富家千金啊！除了長的實在是漂亮以外，根本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我說，高伯伯，要不，趙雲傾也跟着你來北京吧，方便照顧啊。”
我哈哈一笑，尴尬地說道。
“哦？你不知道啊，對了，你之前去長平了。趙雲傾已經訂婚了，據說是在18歲的生日上，男方是歐洲一個财團的豪門公子，據說金發碧眼，長的和男明星一樣可帥了。她訂婚後就已經移居國外了，并且男方家裏很有勢力，而且那個公子非常喜歡趙雲傾，趙雲傾也對他很有好感，現在是梵蒂岡派出聖殿騎士的精英照顧這個小妮子，比我們這些陰陽代理人要可靠多了。怎麽？她沒和你說嗎？不應該啊，看你和她關系很好啊！”
這一刻，聽到老高的話，我忽然沉默了，心裏有一些酸，不知道爲什麽，有一點點難過從心底裏蔓延開，随後傳遞到我的靈魂中。
老高走後，黑蛋輕輕關上門，看了我一眼，什麽都沒說。
我記得，去長平之前，她對我說，要等我回來吃我燒的菜。如今看來，漂亮女人的話真是不能信。
“想哭嗎？”
黑蛋站在我背後，輕聲問道。
“癞蛤蟆沒吃到天鵝肉，窮小子攀不上漂亮公主，這些都是真理，何必要哭呢？”
我擡起頭，黑蛋輕輕歎了口氣，此時此刻，我看見，眼前不知道爲什麽，突然模糊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