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的地方光線很暗,人群也很亂,如果不仔細觀察,根本注意不到别人臉上的變化。王大牙的洞察力很高,竟然在這麽多人中發現呂志廣在笑。我聽了王大牙的話向呂志廣看去,他果然在笑,幸災樂禍的笑,不過那笑容隻是一瞬即逝。
“洋哥,你記得咱們上初中時候的事嗎?”王大牙小聲問我。
“張健想當老大的事”我問王大牙。
“不錯,我猜這次是張建和呂志廣合夥了。”王大牙想了想說。
“恩…..”呂志廣有理由和張健合夥。
“錢龍,我沒有侮辱你們是外地人的意思。”趙宇向錢龍解釋。
“去你嗎的,你當大哥的不教小弟,你小弟會亂說?”錢龍氣的暴跳如雷。“少廢話,單挑還是群毆,你自己說!”
“我不跟你打。”趙宇微笑了一下。
“慫比。”錢龍不知道從誰手裏找來一根棍子。
趙宇看着錢龍聳聳肩,無可奈何的笑了。
“錢龍,我們宇哥可不是怕你,他隻是不想被人利用而已。”豬頭很大聲的說。
我和王大牙發現的,他們似乎也發現了。隻不過他們沒看到呂志廣不易察覺的笑,沒有想到罪魁禍首可能是呂志廣而已。
“你們幹什麽呢?”正在這時,我們看到兩個中年男人走進人群。其中一個,正是我那天在董方家樓下見到的男人。那男人,正是我們這條街所有小混混們崇拜的偶像,董老大!
“董哥。”趙宇和錢龍紛紛叫了一聲,低下頭不敢說話。他們跟董老大,還差兩個級别。而那兩個級别,是天壤之别。
“打架嗎?挺有情調。”董老大身邊的男人冷笑了一聲。
“…….”趙宇和錢龍低着頭,大氣都不敢喘。
“你們兩個跟我走。”董老大看了一眼低着頭不敢說話的趙宇和錢龍,說了一聲,就直接走了。
趙宇和錢龍的臉色都不是太好,有點蒼白。他們想了想,全都跟着一起坐上了董老大的奧迪。
董老大走後,也不知道哪個傻比喊了一聲,“龍哥被董老大帶走了。”他叫完以後,我們的人群一下就炸開了鍋。大家有的讨論董老大多麽多麽有牛比,有的讨論董老大的車多麽多麽好。還有的說崇拜董老大,想給董老大擦鞋。
“豬頭,還打嗎?”呂志廣笑着看了豬頭一眼。
“你說了算,我無所謂。”豬頭撇撇嘴。
“呵呵。”呂志廣笑了一下,直接帶着他身邊的青年混混,還有四大混子朝我們走來。
我們都是趙宇的核心力量,我們看到呂志廣他們一大群人朝我們走來,全都握緊了手裏的武器。
擦身而過,他們與我們僅僅是擦身而過。張健走到我旁邊時小聲對我說,“韓洋,咱們學校的七煞給郭勇開除了,我是第七煞。”
張健說完後,笑着走開了。
“洋哥,張健那傻比跟你說的什麽?”張健他們走後,王大牙問我。
“張健說他加入了七煞,他是老七。”我握緊拳頭說。
“草,那種人也能加入七煞,我看他隻是郭勇找來的狗腿子而已。”王大牙恨恨的說。
“誰知道了,我猜張健是郭勇在高一的代言人。”我想了想說。
“洋哥,夏果支持張小旭,七煞支持張健,真不知道十三少會支持誰。洋哥,咱們的高一似乎越來越熱鬧了。”王大牙點了一根煙笑了。
“是啊,越來越熱鬧了。”我也點了一根煙。原本明朗的形勢,變得越來越撲朔迷離了。張小旭和張健他們的高一之争,已經不是我們的争鬥了,而是十三少、七煞和夏果他們三方作爲學校老大的争鬥。他們,誰才是真正的學校老大?
我們市四個高中,一高、二高、三高和職高,人最多,學校最大的,要屬我們二高。如果我們能在二高争得一席之地,那麽我們在一高和三高也有說話的權利。因爲在這裏,實力說了算。
“韓洋,一起去喝酒。”豬頭親熱的拉着我的胳膊。我這兩天失戀了,他看我挺可憐的,對我特别好。
“好啊。”我也想喝酒,一醉解千愁。而且我不想離開他們,我怕離開他們以後我會寂寞。
當天晚上,我們大家一起喝的酒。醉了,全醉了,最先醉的人,是我。
我瞪着惺忪的醉眼,看了一眼手機,十點了,她怎麽沒給我打電話呢?
哦,對了,我們分手了,她以後都不會給我打電話了。想着想着,我哭了。
後來迷迷糊糊的時候,我看到了趙宇。趙宇面色不錯,挺高興的。他跟我們說的什麽,我聽不清。我喝的實在太多了,我隻想睡個覺,睡個夢裏有她的好覺。
我醒來時是在趙宇家,趙宇家和我家一樣,父母都是工人。他們家沒人,隻有我一個。我看了一眼手機,她還沒給我打電話嗎?
我們是分手了,但是我不相信我們這麽輕易的就會分手。我還很想她,我的心裏還有她,我不相信她永遠都不會找我。我們分手的原因還有很多疑點,還有很多我沒有想明白的事。我相信她一定會給我打電話的,一定會給我打電話!
我從趙宇家出來時,點了一根煙,一邊走一邊想。李晶晶沒有背叛我是肯定的,至少她的身體沒背叛我。因爲分手前一天,我們兩個做了兩次,她的下面很緊。如果她出軌了,她下面肯定不可能變得那麽。下面緊,是很久不做的緣故。
至于她加李輝QQ,我隻想說呵呵。我不知道她爲什麽要這樣做,或許她有她的難言之隐吧,但是她爲什麽不跟我說。如果她說了,我怎麽可能怪她。
其實我們兩個分手最主要的原因還在我,因爲我倆商量分手的時候,她跟我說過,她想和我偷偷在一起。她說的偷偷,其實很簡單。就是她放假的時候我們少打兩個電話,少發幾個信息。可我當時偏偏要說不,我受不了,我受不了少給她打電話,少打一個都不行。我爲了我那點少的可憐的自尊心,偏偏要說不。
哎,如果我答應她就好了,我們或許還會在一起。如果我不上她的QQ就好了,我不會跟李輝吵,也不會惹她生氣,讓她反感。還有,我似乎想到了什麽。我的腦子裏突然靈光一閃,我又想到了好幾個疑點。那個疑點,一個是我和馬婷婷的事,她到底知不知道。還有一個是我們吵架時候說的話,她說什麽别以爲我不知道你那點破事。
我那點破事?什麽破事?是我和馬婷婷天天一起吃飯,還是别的什麽?QQ,對了,我的QQ!我可以上她的QQ,她就不能上我的QQ嗎?一定是這樣,一定是她看了我的QQ,看到了分組裏的董方。
要是真這樣的話,她QQ裏的李輝隻是氣我的?我突然很高興,非常非常高興。我要給李晶晶打電話,我要對她說對不起,我要和她重新在一起,好好對她。
我興沖沖的拿出手機,可是我的手機裏已經沒有她的電話号了。我想找個人問一下李晶晶的電話号,可是我找不到。我和李晶晶的朋友圈實在太小了,我們沒有共同的朋友。我不認識李晶晶朋友,李晶晶跟我的朋友還行,但也隻是說說話而已。他們都沒留過電話,甚至QQ都沒有。
我跟李晶晶在一起真的還合适嗎?我和她就算和好了,我們真的不會痛苦嗎?我想了想,眼淚又滑了下來。這次哭,是放棄的哭。因爲我要放棄了,永遠的放棄李晶晶。我和她,真的不合适。如果我和她繼續在一起,我們兩個留下的回憶,将會隻有痛苦。
與其讓我們彼此都痛苦,還不如選擇放下。放下,應該也是愛的一種表現吧。愛她,就要放下她,給她足夠的自由,看着她幸福。
我覺得每個失戀的人都有可能成爲詩人或者哲學家,因爲他們失戀的時候,是傷感的。他們每一天都在痛苦中掙紮,在痛苦中領悟,在痛苦中成長。
一個年輕人問佛,“幸福是什麽。”佛微笑。
我還愛着李晶晶,還愛着她。我想開了,但是我的心裏仍然痛苦。我看着蔚藍的天,突然大喊,“再見了,我愛過的人!我愛你,永遠愛你!”
我想了想又喊,“李輝、老虎、大海,你們這些三高的卑鄙小人,我草你們嗎,你們給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