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諸天觀光冒險團和起源冒險團的人也是面露驚訝,楚子航和天機武聖則是露出了沉思的神情,不過楚子航是隻有眼神變化而已。
“息兵?”
陸晨側了側頭,“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因爲這位希裏約爾的打擾,陸晨感覺自己的戰鬥興緻下降了不少,主要是誰戰鬥的時候都不會兩把弑君都出鞘。
而且随着哈拉克禁忌的憤怒概念退去,阿爾切斯憎惡禁忌的概念消失,陸晨感覺自己慢慢清醒了,不再又殺伐的沖動了。
當然,戰鬥欲望還是有的,隻不過是另一種戰鬥。
“吾用的是至高神土人族通用語,你應當能聽懂。”
希裏約爾看着陸晨,緩緩道,祂在其他人眼中是什麽姿态陸晨不知道,反正在他眼中的姿态挺奇怪的。
随着陸晨心态的變化,希裏約爾的樣貌和裝束也會發生變化,也包括其說話時的神情,總而言之,此時陸晨感覺自己逐漸在朝心境平和方向發展,就像是在觐見一位無欲的神。
神雖不着寸縷,但卻帶着端莊和威嚴,有着聖母般的光輝,讓人生不起邪念,這讓陸晨出鞘半寸的弑君又歸刃了。
“裏世界這是什麽意思?”
陸晨這回是徹底納悶兒了,自己盡管還沒成功的擊殺一位禁忌,但按說自己冒險團和起源冒險團将裏世界攪得天翻地覆,光是強大的至高神性都殺了一大批,算是得罪的不輕才對。
怎麽裏世界這位新出來的禁忌,居然說要幾大禁忌停手,這對裏世界的戰局并沒有好處。
因爲他現在冷靜下來了,知道自己剛剛看起來神勇不可當,占據上風,但那其實是錯覺,三大禁忌若是聯手,或者哈拉克抽身,自己都會陷入絕對的劣勢,甚至很快被擊殺。
這種情況下,希裏約爾現身叫停戰鬥,某種意義上來說算是救了自己一次,幫了自己一把,但對方爲什麽要這麽做?
或者說,那位下旨的禁忌,又爲何要這麽做?
保住自己的性命,對那位未知的禁忌有什麽好處嗎?
陸晨想不明白,自己會和裏世界的禁忌有什麽利益交集,自己甚至沒來過裏世界幾次,正式沖進來也就這麽一回而已。
“那位大人要見你,請哈拉克會爲你帶路。”
希裏約爾開口道,像是無情無欲,顯然祂比一般的禁忌看局勢更加透徹,除卻出場時用了部分能力外,之後全都以無欲的姿态顯示,這樣就杜絕了任何一情緒波動帶來提升的天賦發動可能性。
“這個純度的終極之血,應當斬掉了,否則那個男人會歸來的。”
這時,那位迷霧後的紫黑色虛影開口了,居然用的也是至高神土的通用語。
陸晨瞠目結舌,“我還以爲你們不會說人話呢!”
合着沒文化的隻是自己,這些禁忌是能聽懂人話的,并且也會說。
仔細想想也是,如果不會人類的語言,又怎麽能誘惑古代原初世界的人類堕落,隻是說一些意義不明的低語,是無法誘惑到任何人的,也不能讓他們理解禁忌所要傳達的含義。
裏世界的禁忌們平時用祂們特有的古語言對話,應當隻是區分陣營和‘檔次’的一種方式,實際上祂們很可能懂得諸天萬界的語言。
隻是之前感覺陸晨不夠格,或是下定了決心要将其斬殺,所以就感覺沒必要溝通了,沒有使用人族的通用語和陸晨交談。
哈拉克的話,顯然屬于思維簡單的那一類,祂也懂得人類的語言,但祂用自己的母語習慣了,戰鬥起來忘了切換。
陸晨此時看向哈拉克,想起楚子航在團頻内的話,以及繪梨衣的喊話,這位禁忌的确是在幫他沒錯,但自己也砍爆了對方上百次。
現在想想,還有點小不好意思,也許對方前兩次抓向自己,也都不是自己想象的那個意思。
在上次他來到至高世界的時候,曾經帶領軍隊與裏世界進行過一場小規模戰争,那時候這位深紅禁忌曾經出手,想要蓋住自己。
或許對方不是要擊殺自己,而是要捕捉自己?
“那個男人是誰?”
陸晨疑惑的道,這話算是問在場的幾位禁忌的。
此時,潛伏在暗處的隕天可謂是徹底懵逼了,他原本等着陸晨被幾位禁忌聯手擊殺,可誰知道新出來的這位禁忌并不是來殺陸晨的,居然是調停戰鬥的。
之前隕天數次想要出手,但在最後關頭都刹住車了,因爲感覺機會不夠好,每次快要動手的時候,幾位禁忌要麽有變招,要麽就是陸晨那邊有奇怪的應對方式。
這次好不容易看到第四位禁忌現身,他是箭在弦上,但還是憋了回去,因爲對方沒打起來。
這種感覺難受極了,就像是每次要在發射前停下了一般,連續幾次下來,隕天憋火的不行。
主要是,祂怎麽也想不通,裏世界的禁忌爲什麽有要幫陸晨的,陸晨砍了那麽多裏世界生靈,就算是雜魚,那也是你們的下屬吧?
陸晨本身戰力就不弱,如今兩位禁忌要殺陸晨,一位禁忌要幫陸晨,一位禁忌中立調停,這麽看怎麽都打不起來了,否則中立的希裏約爾出手,誰都讨不了好。
隕天感覺很郁悶,因爲這完全不符合祂的利益,隻有裏世界内爆發亂戰,祂才有機會渾水摸魚。
現在陸晨也殺不掉了,核和找不出來,難道這次行動要無功而返?
這會兒聽陸晨問起來原因,隕天也提起心神傾聽,想知道自己究竟敗在了哪裏。
顯然,裏世界生靈們對于處理陸晨這件事上,是有矛盾歧義的,有兩位禁忌認爲應當誅殺陸晨,哈拉克認爲應該保下陸晨,希裏約爾态度莫測,但應該是聽那位最古老禁忌的。
這時,扭曲的漩渦後,探出一張蒼白的面孔,非人非獸,隻是看一眼就讓人SAN值狂掉,也就陸晨看着還能感覺有幾分親切了。
那張臉張開黑線縫着的巨口,血肉在分離,那些線條在分離後不斷扭曲,“秘血真祖要複蘇了,他會是最優先的降臨者。”
代表扭曲的禁忌給出了答案,答案讓陸晨感到驚悚,他原本想要親自走一趟至陽世界,打探關于秘血真祖的事的。
誰知道他會在裏世界先聽到這個名字,而且仿佛裏世界的生靈知道的還不少。
可秘血真祖将要複蘇是怎麽回事?降臨者又是什麽意思?
“你們知道什麽?”
陸晨好奇的開口,同時也暗暗警惕着扭曲禁忌和憎惡禁忌,看這兩位禁忌的态度,應該是希望擊殺自己。
但兩位禁忌不再開口了,紫黑色的迷霧劃過天空,歸于一處秘地,那位代表憎惡的禁忌阿爾切斯回到祂的沉睡地了。
扭曲禁忌也是一樣,随着漩渦的轉動,消失在虛空之内,無人知道祂的本體藏匿在何方。
陸晨一陣沉默,兩位禁忌放棄了對他的出手,但也不願意跟他多溝通,顯然,那位裏世界最爲神秘古老的禁忌擁有着絕對的威懾力。
當那位古老存在的意志降臨,其他四位禁忌都隻有遵從的結果,這不僅是實力上的差距,陸晨認爲也還有根深蒂固的先後觀念在内,其他四位禁忌的誕生,或許在那位古老禁忌之後,受過其指點和恩情。
即便是裏世界,陸晨認爲應該也是存在某些傳承概念的,體系和勢力的劃分更是明顯,他們擊殺的裏世界生靈,都有着各自的源頭主人。
“随哈拉克去吧,那位大人會告訴你結果。”
希裏約爾淡淡開口道,随後目光又看向下方的衆人,“諸位可随我來,靜靜等待結果。”
楚子航和天機武聖對視一眼,兩人不需要團頻,此時似乎也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麽。
短暫的眼神交流後,楚子航在團頻内跟陸晨道:“陸兄,答應祂們,先觀察一下,我們現在沒什麽選擇權。”
是的,其實他們兩大團隊此時已經沒有選擇權了,并不是說新來了一位禁忌他們就絕對打不了。
畢竟天機武聖若是開啓陣法,陸晨也開啓陣法,重整旗鼓,朝通道處殺去,想要撤出裏世界還是有幾分可能的。
但這隻是明面上的戰力對比,實際上他們已經走不了了。
希裏約爾的現身帶來了最關鍵的一個消息,那便是裏世界最爲神秘古老的禁忌已經蘇醒了,并且正在關注着這件事。
若是他們繼續頑固抵抗,朝外突圍,引發那位最強禁忌出手的話,恐怕一個也活不了。
如今裏世界的生靈态度莫名,非但沒有擊殺陸晨的意思,反而還有着保他做什麽事的意圖,那這樣看來,陸晨一時半會兒不會有生命危險。
而他們這邊,如果是讓他們跟憎惡禁忌或扭曲禁忌走,怎麽都令人不安,但是跟随這位代表色欲與繁衍的禁忌離開,貌似還是比較安全的。
“有意思,隻在傳說中聽過,卻不知名号的偉大禁忌,沒想到我卻有機會見到。”
陸晨笑了笑,将真正的弑君收入刀鞘,解除了戰鬥狀态,表明了誠意。
“放心,那位大人最終思考的結果是留你在世,你不會有生命危險。”
希裏約爾淡淡道,随後邁步走向繪梨衣等人,“走吧,去吾之居所。”
陸晨見希裏約爾沒有用概念之力對付自己的隊友,似乎的确沒有惡意,也稍稍放心,不過他還是留了心眼兒,若出現意外,他還是有辦法馳援隊友的。
“這位英俊的前輩,我們該怎麽走?”
陸晨轉頭看向哈拉克,用詞也變得恭敬了幾分,就像之前追着對方砍的那個人不是他一般。
哈拉克并不回話,說來奇怪,裏世界的其他禁忌也基本沒有見過哈拉克說至高世界通用語,明明祂也會,卻從不說。
久而久之,禁忌們也就認爲哈拉克是因爲頭腦簡單,懶得切換語言所以才這樣了。
祂此時聽聞陸晨的話,一言不發,隻是那些深紅霧氣凝結的影子邊緣跳動了下,似乎有些受用,随後那一陣紅霧轉身,朝一個方向進發。
陸晨思索了下,大概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這應該是讓自己跟上的意思,他在團頻内對隊友們打了招呼,然後便緊跟哈拉克的步伐。
場面安定了下來,這是隕天完全預料不到的事情發展情況,祂現在難受的像是吃了死孩子一樣。
“通天道兄,我們的計劃貌似要失敗了,裏世界的禁忌出面調停,戰争止戈了,陸晨沒有死,反而被哈拉克帶着離開,準備去見那位最強的神秘裏世界禁忌了。”
隕天在傳信裝置中說道,十分頭大。
是的,祂感覺最麻煩的地方不是陸晨他們停戰了,而是那位最強大神秘的裏世界禁忌蘇醒了。
既然對方傳下了旨意,就代表其已經是蘇醒狀态,說不定意志已經遍布在這處世界了。
也因此,這會兒隕天連在虛空中騰挪都不敢做,生怕被對方發現。
祂對自己的實力是有逼數的,至高世界和裏世界的生靈中,其他換誰他都感覺可以剛一剛,唯獨隻有裏世界的那位最古存在,以及至高神土上的地陰不能打,那是觸之必敗的存在。
“什麽!?那位蘇醒了!?”
接到通訊的通天教主也很驚訝,手頭上的工作都慢了下來,隻覺得自己之前辛勤的努力似乎都白費了。
“是的,我方才在戰鬥中使用了溯源之法,沒有在那三位禁忌身上觀察到核的痕迹,最壞的情況是,核也在那位最強裏世界禁忌手中,我們的計劃徹底失敗,我認爲該開始思索退路,準備撤走了。”
隕天歎息道,祂是個做事比較謹慎穩妥的人,如果明知道局勢不利,風險高的沒邊了,祂當然不會蒙着頭硬上。
可通天教主聽見隕天這話,卻陷入了沉思,都到這一步了,你想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