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開口間吐氣如蘭,“陸府主如此急迫,未免太過不解風情,不若先靜心品茶論道,妾身再爲你徐徐道來?”
陸晨苦笑,“前輩别這樣,你知道晚輩此番來至高世界帶着任務,時間緊迫,還涉及到貴階禁忌的旨意,耽擱了和禁忌約定的時間,我可是有麻煩的。”
他說這話的意思就是,你們上面有大領導給我安排好事了,咱們有事快點辦。
果然,合歡府主也不再多說了,讓陸晨入座後,就素手揮動間,出現了一個秘匣在陸晨面前,“這便是第三十八任府主留下的東西了,上面有着獨屬于她的禁制,直到近日才開啓。”
陸晨看向那個秘匣,是由類似靈玉的材質雕刻而成,上面有着夜禦百男的圖畫,一看就是老司姬留下的秘匣。
碧海妖姬在上面留有禁制,如今還有痕迹殘留,像是近日裏自動開啓的。
是定時類?還是觸發類?
“近日是如何開啓的?前輩知道嗎?”
陸晨沒有着急打開盒子,而是詢問道。
合歡府主搖了搖頭,“這尊秘匣一直放在至寶庫内,祖師曾有言,此匣不輕開,開之有難,若匣上禁制解除,就必須将其送給空間的人。”
陸晨心中疑惑,不知道爲何碧海妖花要留下這樣的話,看來這并非是預言要給他的匣子,碧海妖花最初隻是想将東西轉移給空間來客,或者說她最希望留給的應該是終焉空間的人。
合歡府主明顯隻是想用這件事勾引自己來一趟,這匣子沒說一定要給自己,甚至沒說要給什麽空間最強者。
他接過匣子,打開後看了眼,瞳孔一縮,又将盒子蓋上了。
“我就不問裏面是什麽了,知道後徒增痛心或煩惱,隻是想必空間如今戰事不利,所以此匣才會禁制開啓吧……”
合歡府主感歎道,目不斜視,沒有看匣子裏的東西。
陸晨神情凝重的點了點頭,通過合歡學府的話,以及匣子禁制解除的方式,他推測這是觸發式的禁制,解除的條件便是碧海妖花的隕落。
也就是說,被空間招去前往戰場的碧海妖花本人,如今應該已經隕落了,所以她才會留言說,‘開之有難’
盡管陸晨沒有見過那位先驅者,隻聽聞過對方荒唐的事迹,比如面首三千億什麽的……但他敢肯定碧海妖花是一名強大的先驅者,在禁忌中多半都屬于強者。
這樣的人已經隕落在了前線,說明空間的狀況很不好,那意味着萬界都有了危險,自然便是‘開之有難’了。
盒子内的東西很是了不得,但陸晨感覺自己無法動用,恐怕隻有終焉空間的先驅者才能啓用,這就讓陸晨感覺很蛋疼了。
自己拿到了起源級的寶物,但如今至高神土上隻有起源空間、仙靈空間、鴻蒙空間的先驅者。
終焉空間前些年可能也有送人來曆練,但探索者們的停留時間都很短,來至高世界曆練一般都隻是幾十年就回去了,這樣也不會和空間的主流時間脫節。
也隻有他這樣手持至高通行證的人能随意停留,天機武聖呆的久那是因爲靠着虛空編織者的身份死皮賴臉的帶着團隊不回去,自己還分了其外交權限,算是一定程度上卡了空間bug。
總之,他現在找不到能動用裏面那件大殺器道具的人了,這種感覺特别難受,就像是自己面前站着一位絕世美女對你搔首弄姿,然後你卻發現二弟不在了。
陸晨将匣子連帶着裏面那件東西一起收了起來,後面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帶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萬一後續終焉空間會再投放先驅者進入至高世界呢?
說不定還是自己的老熟人呢,比如墨雨,讓她過來給自己打個工就不錯。
想起來墨雨,陸晨終于反應過來了,他當年在裏世界聽到了喊他的聲音,感覺那聲音挺熟悉的,貌似就是墨雨的聲音。
“不會吧……”
陸晨嘀咕道。
“什麽不會?”
合歡府主疑惑。
“沒什麽,隻是想起來點事,對了,前輩你不是說還有一封密信嗎?”
陸晨轉頭問道,想看看碧海妖花有什麽留言。
“密信在這裏。”
合歡府主取出一封漆黑燙金的信,上面同樣有着禁制殘留的痕迹,像是剛消散不久,感覺就是這幾十年的事。
陸晨接過後,直接拆開查看,合歡府主微微轉頭,神念自覺的收斂。
關于空間的事,合歡府主是一點也不好奇,關于祖師碧海妖花的事,她更是一點不關心,最好什麽都不知道,也就沒了煩惱。
陸晨翻開信封,發現裏面隻有簡短的一行字,是一種空間專用加密古語,至高世界的人拿到多半也看不懂。
上面寫着,“取裏之核,統原初,築十間,成十階,方可一戰。”
陸晨有些迷糊,不太明白這位終焉空間先驅者前輩留話的意思,字面意思來看,他隻能看懂你統原初應該說的是統一原初世界。
十階這個詞彙他可以理解爲世界探索者,意思是要讓空間内出現十階探索者,才能去解決前線的危機嗎?
往下深推,那個‘築十間’就可以理解爲築造第十個空間了,隻是陸晨不明白最開始那句話的含義。
取裏之核,難道指的是裏世界的世界之核?
陸晨感覺不像是這樣,因爲裏世界的存在很特殊,其世界之核恐怕早就被諸位禁忌們瓜分了,各自把持了世界的一部分,祂們本身就代表着裏世界,也就不存在說還有一個唯一世界之核的情況。
況且,陸晨也不覺得一個世界之核就能開辟新的空間,空間不是那麽簡單的東西,世界隻和的本質是世界本源能量,是空間運轉的消耗品,是壯大自身的能量,但不是構築核心。
“楚兄,你怎麽看?”
陸晨将道具的詳情和碧海妖花留下的信通過團頻發了過去,還給天機武聖也傳信說了下情況,詢問兩位善于思考強者的意見。
在此過程中,陸晨再三感謝了合歡府主一番,然後就告辭了。
臨走前,陸晨客套的表示,若是日後自己有所成,一定爲合歡學府改善出一份更加容易參悟的正統法。
“陸兄,恐怕裏世界内還存在一種被稱爲‘核’的東西,是構築空間的關鍵,是接下來各方勢力必争的東西。”
楚子航分析道。
“那我們要去搶嗎?碧海妖花留下這條訊息,還留了那麽強力的道具,是不是在給空間後輩暗示,讓我們競争一番?”
陸晨詢問道。
“我認爲不是那樣的,陸兄,你想想看,裏世界是什麽地方?碧海妖花就算是本人親至,也不能說縱橫,隻是留下一件道具而已,就想謀劃裏世界的核?我們的實力差太多了。”
天機武聖開口道,他無法在團頻内聽到楚子航的聲音,因爲他們不屬于同一冒險團,但陸晨此時還拿着傳訊道具,說話時相當于雙向輸出。
而他本人此時正和楚子航待在一起,所以三方就都能溝通了。
“那我們該怎麽辦,我琢磨着如果要進入裏世界砍禁忌的話,核的方面,是不是也可以見機謀劃一番?”
陸晨思索道,他是個喜歡一勞永逸的人,或者說辦事追求效率,比如他玩遊戲的話,如果要跑任務,一定會把沿途能順帶做的任務一起接了。
“我贊同蕭兄的觀點,那件道具頂多作爲幹擾裝置,能争奪核的一定是正牌禁忌,要麽有着能正面與裏世界多位禁忌碰撞的實力,要麽有着能全身而退的手段,我們不具備這些條件,那麽如果出現核的争奪狀況,應該考慮的不是自己拿,而是将其送入可控的一方勢力手中,以圖将來。”
楚子航開口分析道。
他們團隊迎來了大提升,如今除了陸晨和冷月外,每個人都提升了兩三點綜合屬性,冷月也提升了一兩點綜合屬性,如今綜合屬性能達到332點,堪稱諸天觀光冒險團第二強者。
當然,實際戰鬥的話,或許參透命運法則的繪梨衣會比冷月更強一些。
如此團隊實力,配合起源冒險團,他們也不敢說在裏世界内是安全的,面對一位禁忌還好,若是兩位禁忌圍攻,兩個團隊各頂一邊,就很危險了。
三位禁忌以上的出手,就足以讓他們難以撤退,四位出手,那便是萬劫不複。
楚子航和天機武聖之所以願意陪陸晨鬧,是因爲他們都覺得空間不會給出必定無法完成的任務,目前看來,裏世界仍舊是最佳的突破口,他們需要實地考察,才能知道空間給出的破局方向在哪裏。
實際上不論是楚子航還是天機武聖,都認爲跑到裏世界和裏世界的禁忌硬剛,那是愚蠢的,應該不是正确的破局思路,具體要等到了裏世界才知道。
“照這麽說,如果确實有核,結合空間給我的任務,是否代表至高世界範圍内,還潛藏着未知的一方勢力?”
陸晨也明白楚子航的意思了,“我們不需要親手拿到核,隻需要不讓核落入至高神土和至陽世界手中就行?”
他之所以這麽想,是因爲至高世界盡管和空間比較配合,但獨立性也很明顯,至陽世界明顯和空間不對付,自然不能讓其成爲第十空間,裏世界就更不可能了。
他們本身是空間現任的探索者,而且連禁忌都不是,要說出去開創一個新空間,有點天方夜譚的感覺,那麽就隻能是未知的那一方勢力了。
“是這麽回事,空間給出的任務含糊,但也說明有很多潛在的機會等我們去發掘,陸兄且安心,進入裏世界後,局勢必定有變。”
天機武聖說道,說這話也是在安慰自己身後的團員。
因爲一聽說進入裏世界是要陪陸晨一起去獵殺禁忌,玉仙幾人的面色都不太好。
即便陸晨說了願意清空她們的欠款,這也不是什麽好活兒,因爲這是會死人的買賣。
陸晨速度飛快,趕到至高神土上的一處隐秘通道,根本沒用半刻鍾,就與衆人會和了。
此番征戰裏世界的大軍,陣容堪稱此代起源空間最豪華的組合。
諸天觀光冒險團五人一龍一機械,起源冒險團五人,算起來合計十二位強者。
幾乎全員有着真我境後期的實力,其中還有陸晨和天機武聖這樣爆發後的頂尖強者,按說起源空間的這個組合,幾乎可以在世界之海内橫着走,也隻有少數擁有禁忌的世界能阻攔一二。
但他們此番要前往的是龍潭虎穴,裏世界内有着五位古老禁忌,各個都不好惹。
“諸位,此番兇險,陸某在此先謝過了,隻要我活着,必定護持大家全身而退。”
陸晨這話是對起源冒險團的人說的,他自己團隊内的人,自然是早就做好了覺悟與他共進退。
昨日就趕來此地的爛柯開口道:“就定在此地了,從這裏下去,會抵達裏世界的邊緣區域,那裏還比較安全,能給你們一些調查時間,不至于開始就被圍攻,若是想要撤回,用符節可開啓禁制,能夠接引你們歸來。”
這是他爲陸晨安排好的特殊通道,以往隻是至高神土用于考察裏世界的特殊小道,屬于隐藏道路,一般人根本不知道還有這麽個地方。
“多謝前輩。”
陸晨行禮謝道,又疑惑的問,“那位大人呢?”
爛柯笑了笑,“那位大人會接應你們的,且安心下去吧。”
陸晨心裏有點沒譜,因爲他聽說那位禁忌記性很差,可别到時候忘了要接應自己這事兒了,所以再三跟爛柯強調,到時候要去提醒一下那位禁忌。
交代完後,他才率先打開通道,帶着衆人一同沖了下去。
穿過長長的道路後,眼前豁然開朗,有些熟悉的灰月高挂天空,寂靜的空間内時不時響起一兩聲低語,讓人感到十分不适。
在陸晨等人降臨區域的另一端,一位衣衫不整披頭散發的女瘋子正在奪命狂奔,口中仍然在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