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他不會認錯氣息,這道氣息是完全陌生的。
與尋光對戰的禁忌們也有看出不對的,手持開天斧的雄武男子觀察到了尋光表情中的詫異,猜測尋光可能也沒有預料到這種情況。
也就是說,來着可能并非是至陽世界的禁忌存在。
但這不意味着這是什麽好消息,也許至陽世界沒有來援兵,對于他們圍剿尋光,滅殺世界内的隐藏危機來說是有好處的。
可此時有其他未知的強者降臨,是比那更糟糕的事,因爲至陽世界就算要搞小動作,還是有些顧忌的,不會對此方天地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就如尋光在和祂們交手的時候,所有的沖擊都控制在不幹涉主世界的層面,否則祂們若是肆無忌憚的打遍此方天地,那麽世界一定會崩毀,歲月古史不存。
這尊大鼎撞破了世界壁障,可不像是友善的訪客,而是極其強勢與霸道。
通常來說,像祂們所處的這片世界的能級,已經是極高的了,在世界之海内,屬于最爲堅固的那一類,即便是禁忌要闖入,也需要找到特有的通路,以玄妙的交感之法穿行。
如果這樣的世界沒有什麽人守衛,那麽禁忌存在是可以輕易進入,無聲無息,可若是此方世界同樣有着禁忌的話,那麽禁忌就會對原本的世界壁障進行加固,令其更加牢固。
簡單來說,就算是彌補了漏洞,不至于說有人能無聲無息的偷渡進來,強如尋光,行事如此謹慎,也還是被祂們四位察覺給圍堵住了,一般的禁忌存在是很難找到缺口的。
顯然,此時世界之海内的那位禁忌沒能找到偷渡的方法,于是便暴力的破門了。
這根本不是來偷竊的,而像是來搶劫的!
此時,這尊大鼎破開了世界壁障,世界之海與世界本身壓力失衡,罡風自外湧入,伴着驚世的氣流,兩名男子像是乘着舟順水而下,踏風而行。
那尊蓋壓天地的大鼎飛回了其中一名男子的腳下,其白衣金紋,儒雅的氣質中又帶着站在衆生頂點的威嚴,身上有一種血戰天下,無敵的氣魄。
另一位男子黑衣黑袍,長發披肩,英俊而神武,帶着鎮壓一切的霸氣,和縱橫古史無敵的天帝氣概。
此時那尊纏繞着萬物母氣的大鼎拖着白衣男子,氣息毫不掩飾的在虛空戰場中擴散,他一雙神目沒有看向主戰場,而是先望向了時光長河。
“看來沒錯,的确是這個世界,真是一番好找。”
白衣男子笑了笑,像是終于按時達成某種目标後,松了口氣。
“武神确實在這裏,他變得更強了,貌似搞出的動作也更大了,也怪不得那邊剛剛與我們建立穩定聯系,就請求我們來援手。”
黑衣男子腰佩一柄仙劍,身上不帶半分劍意,卻給人一種極端恐怖的感覺,像是深不可測的海淵,爆發之時将吞滅一切。
“好在來得及時,果然,這個世界的禁忌們,貌似已經想要撕毀和那邊的協定了,陸大哥多半會被誅殺在這裏。”
葉凡看着此時正在盤坐洞府,驚疑不定的陸晨說道。
石昊搖了搖頭,“不,我們來晚了,不過貌似還有别的人在幫武神。”
此時,與尋光交手的幾位禁忌也都停了下來,讓尋光獲得了喘息之機,實在是諸位禁忌存在對新來的兩位強者表示疑惑,不解其意。
可通過他們兩人的對話,尋光立馬就知道了這兩位禁忌自己雖然不認識,但一定是自己的潛在盟友。
單獨聽一些稱号,比如‘武神’、‘陸大哥’是很難推測出那兩人所指的是誰的,可根據那位站在大鼎上強者方才看向時間長河的目光,以及兩人所言的稱号結合,便能很容易推算出他們提到的人的身份了。
多半也隻能是陸晨了,而且這兩人的言語有部分含糊,還提到了這方世界禁忌們與空間的事,應當是空間從外面找來的援軍。
看來自己低估了空間對陸兄的重視性,空間是絕不容許它們此番輪回中最強的先驅者就這麽不明不白的被老輩強者殺死,即便是翻遍箱底,也會找出能護他周全的強者。
“道兄,需要幫手嗎?”
葉凡看向尋光,笑了笑,也是一瞬間就搞清楚了狀況。
石昊說的不錯,他們兩人其實來晚了,如果沒有這位光與暗纏繞在身的強者再次抗衡,恐怕這些禁忌們即便颠覆整個長河,也要将某些隐患給驅逐了。
反正祂們本身已經在節點超脫,即便陸晨能夠幹涉,也隻是會讓祂們波動,而不可能讓祂們消失。
而這種所謂的波動,其實是針對于非禁忌存在來說的,比如在某些節點的情況被逆轉後,對于非禁忌的生靈,可能就會對禁忌的觀測出現變化,比如原本是能觀測到的,之後就觀測不到了。
這種情況對于禁忌存在也部分适用,如果被幹涉的節點過于重要,而且是探索者這樣的特殊存在出手幹涉的話,可能會導緻其他禁忌也無法觀測到那位被幹涉的禁忌本身,簡單來說,其一直都在,隻是其他人看不到了。
因此若是探索者能在此方天地内擊殺禁忌存在的幼年身的話,那對祂們而言不是無所謂的事,雖然不會讓自身消亡,但其本身可能會變得不可觀測,和其他禁忌之間的溝通以及交手也會變得有些麻煩,需要時間恢複穩固。
當然,正常來說,這種情況是不可能出現的,且不說每一位禁忌存在年輕時都是天選之子,氣運加身,不僅如此,他們的同階戰力也都是無匹的,很難說在同一個時代内被其他人擊殺。
探索者的話,即便是先驅者也幾乎沒有能做到的,就算是最強的先驅者,将來能否成爲禁忌也還是未知數的,不同時代的先驅者,質量也有差異,沒能做到突破某層關鍵極限的探索者,是不打不過年輕時的禁忌的。
不過葉凡和石昊認爲陸晨是有能力擊殺年輕時的禁忌的,就如他們其實年輕時真的同階的話,肯定不是陸晨的對手,陸晨是異類中的異類。
不單單有着異常的爆發力,還有着遠超其境界屬性能發揮出的攻伐力,緻命性太強了。
所以他們兩人認爲,如果這個地方真的是陸大哥的故鄉,那他在當前階段歸來,一定是要搞大事的,别說現在這方天地的禁忌們準備切斷和空間的協定,就算是以往的蜜月期,陸晨那麽做,也會引起禁忌的不滿,
就像以往他們對空間還處于一知半解的時候,空間與他們合作,将探索者投入他們所在的世界,若是有他們看不上眼的探索者敢幹涉他們本身的曆史,他們同樣會一念滅殺之。
這是很正常的心态,沒人願意自己耳畔有蚊子一直嗡嗡叫,何況那隻蚊子玩不好還會将你本身的存在影響到,甚至讓你消失。
“再好不過。”
尋光和葉凡對視一眼,笑了笑道,提起精神,準備應對接下來的戰鬥。
他看得出來,這兩位禁忌其實還很‘年輕’,屬于剛剛在某些特殊節點成就禁忌的人,如果論硬實力,應當還是他稍微強一些。
但這兩人顯然還沒有到完全的巅峰,将來還能再成長一些,到時候孰弱孰強就難說了。
這方世界的禁忌們都很古老了,最早的幾乎可以追溯到至陽直接剛剛流放秘血武者不久的時候,道行當然要更加深厚一些。
不過論誕生的年歲和先後,這個世界的禁忌們也還要稱自己一聲前輩呢,畢竟他出生的時候,秘血武者還沒有被流放。
“四位禁忌嗎,看來世界意志被鎮壓後,限制被解除,後續果真有着無限的可能性。”
石昊看着這方世界的四位禁忌存在,有些感慨。
其實他們的世界也已經有三位禁忌了,隻是這次出門,爲了防止暴露在世界之海中的故鄉遭遇意外,留下了楚風守家。
而再過一些年月,想必狠人大帝也會成功證道,成爲第四位禁忌,到那時,他們所處的世界就完全不遜色于這個地方了。
至于世界的能級,他們也會想辦法融合一些生命未開的大界進行補充。
順帶一提,值得慶幸的是,因爲楚風的辛勤勞作,已經爲他們所在的世界補充了物質能源,補足了他們成就禁忌時爲世界帶來的虧損,并且因爲他們的晉升空出了果位,如今無始大帝已經晉升祭道之上了。
“至陽世界的援軍?不,你們是空間的人。”
手持開山斧的禁忌強者開口道,目光凝重的看着石昊和葉凡,這個局勢對他們來說有點糟糕了。
主要是四打一的話,勝負且不論,他們可以完全控制住這場戰鬥的規模,不至于波及到這方世界。
但若是四打三,那就幾乎是一場接近勢均力敵的對戰了,因爲禁忌是很難消亡的,或者本質來說,是不會死的,因爲他們已經是概念性生命了,隻要萬界還有人記得他們,他們就不會真正隕落。
這種情況下,大戰開啓,最終雙方都會無法控制,也就導緻這方世界整個被打崩。
作爲這個世界的原住民,祂們四位當然不希望看到這種事情發生,就像打仗大家總想拒敵于國門之外,而不想在自家首都開戰一樣。
此界生靈的存亡對于祂們而言不算什麽,禁忌早已超脫,不僅是實力上,在漫長的時間内,他們的心态也早就變得不一樣了,時間長河可以随意波動更改,那麽對他們而言,生命就失去了意義。
簡而言之,祂們不認爲生命是值得敬畏的東西了,因爲他們能夠随手創造和毀滅,那麽也就變得不在意。
祂們真正在意的是這個世界内潛藏的部分秘密,隐藏在這一段古史内,關于原初降臨的秘血武者留下的東西,那可能涉及到超越禁忌的秘密。
所謂超越禁忌,也就是有着能真正斬殺禁忌力量的能力,根據祂們對古史的推測,最古老的秘血武者可能做出過非凡的事情,也就是真的擊殺過禁忌存在。
現在他們交手時,無論如何動作,實際上都的打不死人。
尋光燃燒自我存在的确很危險,但就算真的被擊殺在此,過上數十億年,也可能會因爲後世某個人的靈犀一閃,感應到上古的傳說,從而讓祂再現世間。
禁忌存在也是矛盾的,祂們在未抵達這個境界前曾經一輩子渴求,但在抵達後,又總認爲這或許也不是真正的終點。
因爲祂們反而無法體會到年輕時奮鬥時的那種激情感了,也無法體會到勝利的喜悅,和敗北的不甘,禁忌是很無聊的存在。
所以在漫長的時間過後,就有禁忌在思索,禁忌無法擊殺禁忌,這真的是合理的嗎?
不,祂們認爲這世間不應該有祂們這般偉大的人殺不死的存在,即便是和祂們同級的存在,也應該是能夠被斬掉的才對。
這是個以彼之矛攻己之盾的問題,祂們永恒不滅,卻又渴望找出攻破這種不滅的方式,因此他們嘗試推演更高的境界。
可諸多禁忌都發現,前面确實沒有路了,禁忌便是真正的終點,隻是祂們仍舊欠缺了些特制,才會導緻祂們無法對同級存在造成緻命的攻伐。
在上古的傳說中,曾有一位秘血武者真正斬殺了禁忌,而那位禁忌再也不能複蘇,這項傳說讓諸多禁忌很感興趣,因此想要挖掘過往的秘密。
可秘血武者留下的遺迹很特殊,即便祂們動用禁忌手段都難以開啓,也隻能在漫長的時間等待和研究。
在祂們研究出答案之前,是不會容許其他存在幹涉這片世界,或是毀滅這方天地的。
若祂們已經得到上古的秘密,那這方天地是死是活,對祂們而言都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