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問題在于,武帝的某些關鍵性能力,對詭異始祖恐怕就不管用了。
天機武聖推測過,陸晨那種能夠讓他屬性降低的能力,是取決于魅力屬性的。
但詭異始祖們在這方面同樣‘造詣’很深,陸晨的光環能力覆蓋恐怕是不生效的,也就沒了那兩點屬性的縮放能力。
然後陸晨本身現在的屬性才多少?基礎綜合屬性不過是318點而已,和詭異始祖天差地别,根本沒有可比性。
在敵人本身同境水準夠高的情況下,屬性有差距巨大,陸晨真的能赢嗎?
可天機武聖此時也沒有心思去操心陸晨的事了,他自己面對兩名詭異始祖壓力同樣巨大,想要分出勝負,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團長,已經準備好了。”
玉仙在天機武聖身後喊道。
“是嗎?”
天機武聖笑了笑,看向兩名詭異始祖,“那麽,我們開始第二回合。”
…………
時間長河的下遊,武帝宮和天庭的人在遠去,陸晨身邊并肩而立的,隻有葉凡以及冷月。
葉凡此時也感受到了,那來自時間長河另一端的壓力,來自過去的眸子,在他身上掃過,竟然有種讓他感覺冰涼的陰冷。
那是何等強者?高原上還存在着這般恐怖的敵手嗎?
荒天帝這些年……一直都是一個人在面對?
此時這般無上強者要降臨了,恐怕并非是針對武帝宮和天庭而來,而是要來誅殺陸大哥這個異數。
上蒼之上廣袤的天地,此時星辰似乎都暗淡了下來,日月無光,黑暗吞噬光明,時間長河在顫栗,有無上強者邁步,蕩起千層浪。
絕望、恐懼等各種負面情緒,似乎因爲祂們的到來而降臨,充塞一段曆史,因果都在他們的腳步下逆亂,歲月在祂們的腳步下飛濺。
葉凡知道,恐怕他要碰到自己道成以來最強的敵手了,那将是代表着這個世界終極黑暗的敵人,是高原上詭異的源頭,是一切悲劇的起始。
然而面對這樣的逆境,他卻感覺自己體内的戰血在不斷的沸騰,有種迫不及待的感覺。
他沒有絲毫的退卻之意,隻是久違的,和身邊的男人并肩,便感到可以殺到戰場的盡頭。
多少年了,在年輕時的黑暗動亂後過去多少年了?
他終于,又再次和身旁的這個男人站在同一處戰場,面對那至高的強敵。
“葉兄弟,精神靜氣,打完我們一起吃燒烤。”
陸晨咧嘴笑道,并沒有讓葉凡撤出戰場的意思,那是對葉凡的侮辱,作爲主角之一,葉凡絕對是有資格加入這場戰鬥的,臨陣突破什麽的,對葉凡這種人來說不是不可能的事。
“冷月,讓我見識下你的巅峰。”
他吩咐道。
“是。”
冷月點頭,在陸晨身旁,氣勢瞬間暴漲,又在空間内化爲條形的虛影。
強大的力量讓她的長發飛揚倒豎起來,單馬尾沖霄,貼身的忍者服在靈力的風暴内微微起伏,她一雙美麗眸子化爲了純粹的幽藍,整個人像是虛化了,在另一個次元獨自散發着強大的氣息。
隻有站的極近的人才能模糊的感知到,這個女子的存在,她像是時間中的幽靈,虛空夾縫中的死神,不存于此世的絕命者,将在陰影中收割一切生命。
冷月的綜合屬性飙升,轉瞬間,就已經達到了330點,她背後的衣物在強大的力量沖擊下開始如灰燼般散開,整個背部都幾乎裸露在外,整個嬌小的身影看起來十分幹練,像是極速的代表。
“冷姑娘居然這麽強?”
葉凡也感到詫異,他當年也不是沒在武帝宮内見過陸晨身邊的這個小跟班,但那時冷月跟他比可差遠了,對方隻活了三世,就活不下去了。
沒想到冷月跟在陸晨身邊,一直活了下來,并且已經到了這等境界,氣息比他還要強一些。
“天帝過譽了。”
冷月淡淡道,若是正面交手,不考慮未來層次,隻論戰力,她和葉凡或許會在數年内分出勝負生死,但若是讓她用刺殺的方式,擊殺葉凡這個實力的人,并不是什麽難事。
畢竟她的屬性更高,修煉的時間更長,說句不客氣的話,以目前還未層次蛻變的葉凡來說,同境真的完全不是她的對手。
葉凡真正開始同境再次無敵,應當是他突破到祭道境以後。
“有三人嗎……”
悠遠的聲音自時間長河的另一端傳來,如陸晨之前降臨時那般,激蕩的時光長河内有兩道黑影,已經走到了浪潮的最前端。
“果然,動手的決定是對的,不能再讓變數繼續行動了。”
另一道聲音響起,帶着古老和滄桑。
“這女子,是夢中的那人嗎?”
一位詭異始祖開口,語氣透着輕微的疑惑。
“不像,但也應抹除。”
另一位詭異始祖淡淡道,不含任何感情,祂們互相之間的讨論,就像是在讨論蝼蟻間的生死。
那是絕對無敵的強大自信,是處于另一個境界的強者的漠然,祂們是此界的頂尖強者,乃是祭道境的存在,和仙帝完全不是一個次元的生物。
終于,伴着時間長河的動蕩,一尊生靈走了出來。
祂看起來像是一個俊美的年輕人,但眸子空洞,透着無盡的滄桑,身上披着暗色的披風,那種服飾不屬于任何一個時代,隻是透着令人絕望的妖異。
陸晨等人知曉,這未必就是對方的樣子,隻不過是從概念形式上顯化的一種形象,其本體爲何,誰也不得而知。
在其身後,又走出一道身影,像是完全籠罩在漆黑中,看樣貌,不太像是人形生靈,而是畸形的怪物,方才出聲說應當抹除冷月的,便是祂。
葉凡神情凝重,他還從未見過給他感覺如此不詳的詭異生靈,那種詭異物質,根本和他們之前面對的敵手不是一個量級。
這才是真正的祭道境強者,洞察世界真相後,變得強大非凡的詭異始祖,降臨了!
陸晨也感受到了兩位詭異始祖的強大,那絕不是原著中的詭異始祖,這身身經百戰的強者。
原先起源空間内也有人分析過聖墟内的詭異始祖爲何那麽弱,弱到了如果沒有高原存在,荒天帝一人就能平掉的程度。
因爲那些詭異始祖是由三世銅棺主人的骨灰力量誕生的,可以說祂們從誕生之初,就已經是世界上的至強者,根本沒有敵手。
沒有敵手是件好事嗎?
不,那隻會是弱小的開端,因爲他們不像石昊、葉凡等人一樣是一路戰鬥突破上來的,所以同境之中,不客氣的說,他們就是廢物。
但如今不同,陸晨感覺得到,對方那種老辣的目光,那絕對是身經百戰,謹慎且強大的目光。
更糟糕的是,這兩個生靈的魅力屬性都很低,那個在陸晨看來最醜的,魅力屬性都已經跌破-280點了,他的舊日之主光環失效了。
兩位詭異始祖,長相看上去如人一般的,綜合屬性在333點那樣,另一位綜合屬性在332點,要稍弱一些,但對于他們而言,也已經是難以抗衡的強者了。
直白的來說,這兩位詭異始祖的屬性就算再低一點,屬性和葉凡持平,葉凡一對一都很難赢,因爲雙方的境界領悟不同,祭道境算是仙帝後的一個飛躍小境界,法的運用方式都不是一個概念了。
葉凡和冷月都感受到了那兩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時,那龐大的壓力。
陸晨站在原地,不爲所動,受着那股壓力最直接的沖擊,左手拿起一根剛剛被道火烤熟的不知什麽生靈的腿部,擡起來放到嘴邊,啃了一大口。
嘎吱——嘎吱——
陸晨森白的牙齒咬在血肉上,将那生靈的腿骨都直接咬碎,吞入口中,嚼動間有大量的黑霧噴灑,還有漆黑的汁液飛舞,又在他的乾坤之力下在口中蕩漾。
就連葉凡這樣的兇人,都有些色變,看着陸晨,“陸大哥你……”
他委實覺得陸晨的吃相太難看了,配上他身上升騰的紅色霧氣,以及下沉的漆黑煞氣,這簡直是詭異一族的老祖宗啊!
太兇殘了,陸大哥啃的這是什麽?這不是剛剛和我交手的那位黑暗仙帝的腿嗎,就這麽直接吃了!?
陸晨一邊啃食那根仙帝腿,一邊和兩名詭異始祖對視,對方居然用恐怖絕望的氣息來壓迫他……吓唬誰呢!?
此時就連那兩名詭異始祖看到這一幕,都有些發蒙,一時間沒認出來陸晨是在啃什麽,更搞不懂陸晨在戰場上爲什麽要吃東西。
但祂們肉眼可見的,陸晨身上的氣息好像在增強,不知是不是吃了那根烤仙帝腿的緣故,他的氣血好像更加昌盛了。
一根巨大的仙帝腿,在陸晨那裏,三下五除二就被啃光了,他似乎還有幾分意猶未盡,打了個嗝兒,有一些帶着黑暗物質的氣噴灑出來,讓葉凡都後退了兩步,不想沾染。
陸晨舒展了下身軀,魂意在周身蕩漾,攪動着神之秘血的紅霧和漆黑煞氣,讓他看上去處于深紅的漩渦中。
他掏出萬劫之源煙杆兒,叼在嘴裏,深吸了一口,頓時更深沉的黑纏繞在他身上,所謂飯後一支煙,大概就是如此了。
這在陸晨看來是戰前補給,通過對黑暗不詳物質和萬劫之源的補充,他的神之秘血禁術可以更加持久穩定,但在葉凡和詭異始祖看來就不是這樣了。
葉凡有點懷疑陸大哥消失了這麽多年,會不會腦子有點不正常了,居然這樣啃食黑暗物質,盡管之前陸大哥說他的體質和血統特殊,但你這麽吃真的沒問題?
還有,陸大哥你後面掏出的煙杆是什麽啊?爲什麽裏面的物質,我感覺比詭異物質還要更加不妙!?
詭異始祖則是有些懷疑詭生,祂們長這麽大,哦不,自誕生以來,還沒見過敢這樣接觸詭異物質的存在,更别說是直接吞噬了。
一時間,祂們懷疑陸晨到底是個什麽東西,莫不是和骨灰的主人有什麽關聯?
是骨灰主人的親子流傳在世嗎?所以才可以這樣猛吞親爹骨灰衍生的物質!?
陸晨自是不清楚詭異始祖在想什麽,他隻是感覺終于等到了自己期待的敵手,心情舒暢罷了。
吃飽喝足,他會産生的欲望隻有兩種,在神之秘血禁術加持下,最重要的,自然便是對厮殺的渴望。
他一雙猩紅的武道天眼盯着兩位始祖,咧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牙齒間還逸散着萬劫之源的黑霧,“把你們吃掉的話,我的血統應該會提升吧?”
這一瞬間,兩位詭異始祖忽然感覺到一陣頭皮發麻,明明他們的境界要比這個男人高得多,卻有種莫名的悚然感。
就像祂們不是跨越時間長河,來圍剿武帝的獵人,而是被一個兇殘惡鬼盯上的獵物。
“我啊,看到了不少慘劇,才從過去殺到此時……”
陸晨邁步向前,周身的魂意不斷升騰,幾乎凝成了實質,和紅霧與黑氣糾纏在一起,宛若渾身纏着末日匹練的怪獸。
黃昏的外衣在魂意的湧動間起伏,讓陸晨的身影都變得缥缈了幾分,仿佛與整片世界融合在一起,又帶着滅世者的威嚴。
随着魂意的不斷攀升,陸晨的武神軀能力也在飛速上漲。
在他盤坐在現世的六萬年内,他不斷的閱覽未來的時間長河,故人親友們慘死的畫面,一遍遍的在他眼前重放,他似乎腦海中還回蕩着那些人凄慘死去的喊叫聲,眼前還在閃過自己弟子後人們被碎屍的畫面……
目睹了武帝宮親友們慘死的一幕幕畫面後,陸晨盡管在重逢時表面平靜,但六萬年的積累,早已讓他的内心處于極度的憤怒狀态。
在這一瞬,全面爆發。
斷罪人天賦最巅峰,全狀态加持下,陸晨此時的臨時屬性,已經攀升至了331點!
他驟然加速,徑直一刀斬向兩位始祖,聲音如雷霆般在虛空炸響,“……就是爲了這一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