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晨被運長老逼視，感覺到了些許壓力，知道眼前的老頭子多半是有點上頭了，自己最好别刺激他。
想了想，他說道：“晚輩估摸着……或許、可能、大概……到第五境了？”
運長老聽了滿臉愕然，終于印證了他心中方才那個荒謬的想法，看陸晨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小子，你來我們心意學府，是如外界傳言那般，來踢場的？”
運長老目光怪異的看着陸晨，你特喵都第五境了，還來我們心意學府修行！？
這就像是一個舉世聞名的超級天才，年紀輕輕就已經奪得了天下第一武道會的冠軍，然後跑到帝國官方的武館，找一位老師傅說我來這兒學習下，鬼知道你是來學習讨論的，還是來踢場的啊！？
而且陸晨的諸多行爲，在雲長老看來着實有些……他不知道凡爾賽這個詞，但他們還是感覺很憋屈。
其實陸晨還沒說呢，他是真覺得自己隻是有點小出衆而已，畢竟他當年在武神山，師兄師姐們可是有不少都會魂意的。
武神峰上，返祖的秘血武者，基本人人都會魂意，而且按照心意學府的理論，達到了掌控級，完美刷新了心意學府的記錄。
畢竟武神峰上的年輕代，年紀多半都不大，若是放在這裏，就是逆天的人傑了。
這一點，他還想和運長老讨論下，問問是怎麽回事呢，畢竟他也不覺得至高世界的人都是廢物，或是眼界太低。
“不不不，前輩您誤會了，晚輩對魂意很多東西都是一知半解，屬于半路出身，所以想要來心意學府請教諸位前輩，認真體系性的學習一番。”
陸晨連忙擺手解釋道。
運長老見陸晨的模樣不似作僞，平息了下心境……但還是很難平靜，看陸晨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太離譜了，如果說前面陸晨的表現，他安慰自己一番後，還能接受，但要說陸晨在這個年紀，就掌握了根源級魂意，他是真不能接受。
他運若飛三紀年歲數的時候達到變化級，九紀元時達到映射級，但接觸到根源級，那是一千四百九十九紀年時的事了！
這還是遊曆諸天，在心意學府的前人教導下，才取得的成就。
同時，他也是心意學府中唯三掌握根源級魂意的強者，其他包括曆代走出心意學府的人，還活着的強者，掌握根源級魂意的一共也不超過七位。
可以說，在魂意中達到這一領域，并且還在世的存在，比聖封學府還活着的傳人還要少。
而和聖封學府那種有天賦者可極快掌握的情況不同，曆代心意學府的英傑掌握根源級魂意，哪個不是耗了上千紀元？
但陸晨呢？他才七十多萬歲！
這麽一對比，這讓運長老懷疑自己等人的路是不是走錯了，否則爲什麽會這麽慢？簡直讓人懷疑自己活到狗身上去了。
“前輩？”
陸晨見運長老沉默，小心翼翼的出聲提醒。
運長老深吸一口氣，喝了幾口茶，整個人平靜了下來，又恢複了之前那種缥缈虛幻的氣質，好像整個人都大徹大悟了一般。
“伱繼續說，先說你剛剛沒說完的。”
運長老想通了，或許這個世界上就是存在這種怪物，你不能跟他在天賦方面講道理，但可以把他收做徒弟。
“哦，晚輩是想問，我當時用力過猛，因爲對根源魂意還沒什麽掌控力，所以其自然的可能就向上追溯了，會出什麽問題嗎？”
陸晨請教道，裏世界十分神秘，而魂意這種東西是很玄乎的，尤其是根源級魂意，無視空間時間，幾乎沒有傳導的阻礙，他感覺可能會傳到裏世界去。
運長老皺眉，“如果你真的使用出了根源級魂意，那或許會有麻煩，心意的力量本就沒有實質概念，根源級魂意更是如此，表裏世界雖分離，但你的那道魂意仍舊會追溯過去，在裏世界内出現些騷亂也有可能。”
他起身踱步，看着山水，緩緩道：“不過不用擔心，關于裏世界的鎮封，一直有人在做，很多年都沒有出問題，之前你見到的那隻是偶然現象，即便裏世界内發生動亂，也波及不過來。”
他走到河畔，想起了件事，“對了，你斬殺的是什麽至高神性，靈虛殿封鎖了消息，即便對我們這些老朋友，也隻說了是一位至高神性與表世界接觸了。”
陸晨回想了下靈王的描述，“好像是叫什麽……毒蛇？呈現出的實體，就是一隻充塞整個宇宙的大蛇，強倒是不強，神性也挺邪，我的刀倒是挺喜歡的。”
運長老腳步一頓，面色變化，轉頭問道：“你再詳細描述下那毒蛇的樣子。”
陸晨直接使用投影，将自己戰鬥的場景複原，給運長老看了。
誰知運長老看完後，臉色變得很難看，不斷搖頭。
陸晨看到運長老這個樣子，心裏又沒譜了，“怎麽了，前輩，難道這至高神性有問題？我感覺它弱得很啊。”
“你小子闖禍了，這毒蛇本身是不強，歸屬至高神性是它的一個麻煩點，另一個麻煩的地方，在于它和另一件事物有關聯。”
運長老歎息，見陸晨疑惑，解釋道：“或許有人跟你講述過它的來曆，這條蛇早就不是曾經的那條毒蛇了，本身對于裏世界來說，也是個無足輕重的存在，無論是誰殺了它，以何種方式殺了它，都不會有問題，可偏偏是你用根源刀意殺了它。”
陸晨不解，“這有什麽問題嗎？”
運長老坐下來，又喝了一杯茶，平靜心緒道：“它與一個圖書館有關，圖書館早就被裏世界内的一些存在分離，因爲那裏面儲存的東西對祂們來說很重要，毒蛇本身就無所謂了，隻是一個圖書館的載體而已，可現在你用根源刀意把那載體擊殺了。”
陸晨反應過來了，“前輩您的意思是，根源刀意會向上追溯，可能會毀滅那圖書館？”
運長老點了點頭，“是這樣，如果那圖書館如今沒有看守者，被你毀滅了，或是損毀了部分，那都會激起波瀾，恐怕大戰就要來了。”
陸晨陷入了沉思，他在想，那些針對自己的人，是否也考慮到了這一點？
難不成，幕後黑手已經知道了自己掌握有根源刀意，這是一環套一環的計劃？
以古力卡引自己現身，讓星痕引裏世界至高神性布下殺局，即便自己沒有死在星痕手中，也會沾染上後續的麻煩。
“你小子，是不是招惹過什麽人啊，怎麽感覺像是被算計了？”
運長老看着陸晨沉思的模樣，說道。
陸晨茫然的搖了搖頭，“前輩或許不知曉，我一直都與人爲善，很少結仇的，在空間的人緣也很好，萬界旅途中留下的也都是正面傳說。”
運長老怪異的看了眼陸晨，他想說自己在陸晨的投影畫面中，可看不出來他“與人爲善”
或許給各世界做了好事是真的，但那都是年輕時很青澀時候的事了，那時候陸晨看起來就有些兇煞了，現在就更别提了，這你跟我說‘與人爲善’？
“罷了，這些都過去了，你如今待在真實層，不會有外界的存在能傷到你，不用思量這些，你且再試一下根源魂意，老朽幫你看看。”
運長老擺手道，讓陸晨不要再想這些了，過段時間自然會水落石出。
陸晨點了點頭，擡手朝溪流點出，一道根源刀意發向溪流中順流而下的一片樹葉，頓時，那片樹葉碎成了粉末。
而與此同時，一陣風吹過，漫山遍野的楓樹都分解消逝，而那股力量還在延伸，看的運長老臉都綠了。
“停！”
運長老大聲叫停，同時魂意撐開，掃過這片地界，遏制了陸晨不聽使喚的力量。
他滿臉心疼，“老朽隻是舉例子而已，誰讓你對這些楓樹出手了！？”
陸晨一臉無辜，心說不是您讓我演示一下的嗎，我不對植被動手，難道要對您動手？
運長老魂意鋪天蓋地，驚醒了不少在心意學府内閉關的人，他們出來後看到那些消解的楓樹，一個個也是臉上露出納悶兒的神情。
因爲這些楓樹可是運長老最初栽種的，這麽多紀元過去，好不容易自然長成了漫山遍野的這般風景。
而府内目前待着的長老中，能使用根源級魂意的也隻有運長老一人，衆人就很疑惑了，難不成運長老失心瘋了，要嘗試自殺？
畢竟這些楓樹若是追本溯源，中間有重要的一環，是在他本人身上的。
緊接着，人們有感到一股強大的因果魂意掃過山川，可是空間一陣扭曲，氣流倒退，像是時間在反向流動，各種異像發生時，那些被分解的楓樹卻沒能複原。
運長老黑着臉收回了魂意，“是根源級魂意沒錯，你小子果真變态。”
能讓一個儒雅的老人，說出‘變态’二字，陸晨在某種意義上得到了至高的誇獎。
根源級魂意的另一大特征，就是在消解過程中，是不可逆的，因爲它在向根源處追溯消解，因果成了既定的事實，無論正反推，都無法幹涉到獨立因果外的根源之力。
所以這是一種極其危險的能力，心意學府任何一個習得的傳人，都不會亂用。
“前輩……我可以，學習咱們心意學府的傳承了嗎？”
陸晨讪讪道，通過根源級魂意被遏制的終點，大概也猜出了這些楓樹是誰種的。
“學……學什麽學？”
運長老有些不愉的看着陸晨，“在這條路上，你已經邁入了最終的門檻兒，你還想讓誰教你？”
陸晨謙虛道：“前輩也知，弟子隻是一知半解，不知曉魂意各境真谛，理應重新梳理一遍，否則他日可能會釀下錯事。”
運長老看着陸晨，思索片刻，“罷了，老張走之前，也跟我交代過，若你來了，直接給你觀摩傳承地即可，随我來吧。”
他原本是想從基礎課程跟陸晨講起的，但跟陸晨聊了一會兒後，現在能感覺到的就隻有疲憊和懷疑人生。
幹脆也别講什麽基礎了，讓陸晨直接去傳承地自己悟吧，也好消磨下年輕人的性子，讓陸晨穩重些，知道魂意一道不是那麽容易的。
魂意是發乎于心的力量，自然不可能坐在心意學府内就能學會，傳承地内的古籍也隻是講述一些理論，并不能讓人看了後就學會魂意，這将是一個漫長的學習過程。
即便陸晨已經迷迷糊糊的能用出各種魂意，但運長老認爲，想要初步參透傳承地内的那些系統講解，陸晨沒個幾千年是别想了。
“多謝前輩成全。”
陸晨感謝道，興緻勃勃的跟上運長老的腳步，終于可以得到心意學府的正規傳承了。
不多時，運長老帶着陸晨來到了一處一線天峽谷，峽谷的盡頭有一條瀑布，穿過後眼前豁然開朗，乃是一處周圍石壁散發着氤氲光輝的洞府。
“這裏便是初代祖師留下的傳承地，裏面有各境的詳解，守意經也在其中，你可休息體悟，有助于你理解操控自身魂意，不至于向之前那樣對根源魂意收放難以自控。”
運長老解釋道，給了陸晨一塊兒玉牌，“持此物可以出入此地，如果久坐沒有思緒，也可以出來尋老朽，我會跟你講解。”
盡管運長老對陸晨損毀了他的楓樹很是不快，但作爲心意學府的老牌講師，還是很稱職的，有心要将陸晨的各項能力都教好。
畢竟将來陸晨要是走出去了，成就了一方威名，他也倍兒有面子。
“多謝前輩，弟子定會在此好好修習，如有不懂的地方，還要叨擾前輩。”
陸晨感謝道，拿着玉牌走入洞府，在幾處石壁上都看到了刻字，應當就是各境注解，以及那所謂的守意經了。
洞府内無人，陸晨就随意尋了一處地方盤坐，先從第一面石壁開始觀摩，上面講述的是魂意能力的覺醒，以及覺醒條件。
雲長老離開了洞府，外面則是有幾名老者迎來，想要詢問之前的根源級魂意究竟是怎麽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