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老收回了手，坐了回去，徐長老眼神看着陸晨，不知在想些什麽。
心意學府不同其他地方，在場的人，包括白墨卿在内，都不隻是在至高世界遊曆過的，他們是真正前往過世界之海的人。
換句話說，心意學府的人也像起源空間一樣，會前往各種世界曆練，區别隻在于陸晨是被起源空間投放，心意學府的人自己選擇遊曆世界。
正因爲此，幾位長老可謂是見多識廣，也見過一些大世界内有主角一般的天驕，區區百萬年就破入明我境範疇，完爆至高世界天驕。
李長老平靜心緒，開口道：“是我失态了，你繼續說。”
方才他們問陸晨了兩個問題，陸晨才隻說了一半。
陸晨對于這點小變故沒在意，他其實也不覺得自己修煉有多快，在空間内，有的隻是對實力的永不滿足。
他繼續道：“至于魂意的領悟，請問長老們，這個時間，算是第一次使用出來的，還是第一次參悟透徹？”
徐長老平靜的開口道：“你第一次用出魂意是什麽時候，多大年紀？”
白墨卿也好奇的看着陸晨，他很想知道陸晨是多大年歲覺醒的，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天賦判斷因素。
一般來說，因爲魂意是由心誕生，所以魂意使用者的前提，是要有大量閱曆，和相應的人生感悟的，否則根本用不出來。
他早年加入心意學府的時候，也曾在萬界遊曆，見到過一些底武世界，還記得見過幾名驚豔的天才，記憶最深刻的是一名凡間的老者。
說是老者，那也隻是外貌上的，針對于那一方世界的老者，其實隻有八十多歲而已，對于白墨卿來說年輕的很。
但那名老者卻使出了劍意，被那個世界奉爲一代宗師，也是那個世界唯一一名能使用魂意的存在。
他留下了關于劍意的傳承，将自己的諸多感悟和理論留在了書本上，希望他所創立的劍派能有劍意傳人。
可後輩年輕人對着秘籍和注解鑽研，一代又一代過去，也沒有人能再學成。
白墨卿知道，劍意不是那麽學的，從書本上，是悟不出劍意的。
因爲那些年輕人根本沒有當年那名老者的心境感悟，人生閱曆不夠，又怎能動用心意的力量？
白墨卿算是此道天才，但也是在自己七萬歲那年，才感悟出了魂意的力量，後來自己遊曆修行，“長大”後來到了心意學府。
對比那名凡間的老者，他的七萬歲就顯得很不入流了，但事情不能這麽計算。
白墨卿認爲這和生命成長的環境有關，他生在至高世界，含着金湯勺出生，從小衣食無憂沒有煩惱，接觸的世界一成不變，自然就很難産生别樣的感悟。
而那名凡間的老者生逢亂世，一生征戰，論充實，他絕對是夠格的。
也是從那時起，白墨卿才明白，人的一生，不應該以長短來論，而是應該以寬度來考量。
在至高世界虛度幾個紀元，也未必會有遊曆萬界時某一瞬的成長來得多。
他對陸晨第一次用出魂意的時間很好奇，考慮到陸晨是空間客，應該少不了遊曆，那應該會很早就領悟這種能力吧？
會是十萬年？亦或是萬年，還是千年？
陸晨思索了下，開口了，“有些久遠了，但晚輩若是沒記錯的話，應當是在晚輩二十二歲時第一次用出來的，當時這種能力給了我很大幫助。”
“二十多歲！？”
白墨卿驚訝的在一旁喊出了聲，着實是繃不住了。
去他喵的人生以寬度論，你的二十歲是有多寬啊！？
伱難道幾歲就開始觀人間百态，十歲就上戰場所向披靡了！？
“陸小友，當真如此？”
李長老皺眉問道，有些懷疑陸晨話語的真實性。
二十多歲，正是一個年輕人意氣風發年少輕狂的時候，這時候你能有什麽大徹大悟？你才看過多少世間事，就悟出了魂意？
陸晨抱拳行禮，“晚輩不覺得這是什麽值得自豪的事，一切都是順其自然，不過是心之所向，意之所至罷了。”
三位長老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荒謬。
以他們對陸晨傳聞的了解，認爲陸晨的确說謊的可能性不大，而且他們都是人精，一個是說實話還是吹噓，一眼就能看出來。
陸晨很坦然，他說的是實話。
這就讓幾位長老百思不得其解了，難道這世界上，真的有人生而知之？真的有人天生就萬法皆通？
二十多歲就用出了魂意，難以想象陸晨在此道的天賦有多麽超絕。
他們遊曆萬界，見過不少凡間界的老者，也就七八十歲就用出了魂意，若以宏觀角度來論，這和陸晨差距也不大。
但這其中性質是不同的，那些凡間的魂意大師，都是在生命即将走到盡頭的那幾年，才大徹大悟，相當于是他們生命旅途的終點，盡管也有着卓越的天賦，但很多時候是因勢利導，爲大勢早就了他們的傳奇。
換句話說，把這樣的人帶到至高世界教導修行，他後續也可能未必就能繼續提升了，一個人能否變強，心意并不是全部，這一點心意學府也要承認，魂意在作戰中，是一種強大的輔助作戰能力，而并非是主要能力。
一個人強大與否，除去心意外，也需要修爲的支撐。
他們見過太多有着心意修行天賦，但本是不适合修煉的人了，帶來至高世界後，泯然衆人矣。
當然，按照心意學府的開山者的理論，心意的上限是無窮的，若是能掌握透徹，即便肉體凡胎，也可斬落禁忌存在。
隻是這樣的天賦者，隻在理論上存在，現實中是不可能找到的。
是的，殘酷的事實擺在這兒，就算是唯心的魂意，也看天賦。
有的人同樣經曆很多，有着大量的感悟，可能心中已經極度的情緒起伏，但卻沒有半分魂意被激發，這就是天賦的差距。
人與人的體質不能一概而論，有的人曾經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激發魂意越階斬殺了強敵。
有些人則是曾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憤怒了一整天。
而關于這個隐性的魂意天賦，根本沒有任何監測手段，即便是心意學府也一樣，所以他們隻收那些已經覺醒魂意的弟子。
現場沉默良久，最終是那名此前一直未開口的運姓長老說話了，“小子很不錯，你方才說二十二歲是你第一次用出魂意的時候，那麽你第一次系統性的梳理将其掌控，是在什麽年歲？”
在場的人又提起了神，對陸晨的這個門檻兒時間，感到好奇。
第一次用處魂意，可能是偶然，這種能力，在大多數魂意使用者剛剛得到時，都是時靈時不靈的，隻有将自己的魂意歸納總結，徹底梳理凝練，才能化爲可靠堅實的力量。
這個階段，可以說是極其困難的，也不知道有多少魂意掌控者，一輩子都卡在這裏，明明年輕時用出了魂意，但等到将要老死在床上時，那種能力也還是時靈時不靈，太看自己的心境情況。
比如他們在凡間世界見到的那些人類老宗師，很多就并非是能次次使用出魂意的，即便再給他們數百上千年，也未必就能掌握了。
可以說，在場的心意學府高手遊曆萬界，見過不少用出魂意的人傑，但沒見過能在有限的生命中，掌控魂意的人。
當然，這裏指的是低武世界，人們的平均壽命較低，所以也就限制了那些老宗師們的後續可能性。
高武世界自然就特殊了，人們動辄活上幾萬年的很常見，其中出現天賦者花漫長的時間掌控，也是有的。
目前包含至高世界在内，完全掌控魂意能力的最年輕記錄，是八萬六千年。
有意思是的，這個記錄還并非是至高世界内人所創下的，而是一方不大不小的原生世界内的人傑創下的記錄，他同樣沒有前輩的指引，靠自己領悟了魂意，并且将其掌控，如臂指使。
“這要看前輩問的是我的肉體年齡，還是精神年齡。”
陸晨嚴謹的詢問道。
“自然是肉體年齡，我知道你們空間裏會有些精神體驗世界，說是親身降臨，但壽元停滞的情況，其實是有些貓膩的。”
李長老開口道。
陸晨心中暗暗記下李長老的話，準備回頭和楚子航讨論下，随後回答道：“那大約是二十三歲。”
這下，幾位長老又沉默了，有些懷疑自己等人詢問陸晨這些信息，是否是個正确的決定。
白墨卿在一旁驚得合不攏嘴，如果陸晨說的是真的，那可真是離離原上譜了。
“還是說你精神上的年齡吧，是何時體悟的？”
運長老再次開口，換了個問法。
“以精神方面來說，我曾經前往過一次任務世界，肉身壽元是不衰減的，在那個世界，我花了三百多年時間，對魂意的掌控力達到了一個新的境界，也正是借此，我解決了個人體質的一些壽元問題。”
陸晨坦然道，“如果硬要算成年齡的話，大概是三四百歲的時候掌控的吧。”
他沒太理解心意學府的一些名詞，但感覺所謂的梳理掌控，他理解的就是這麽個意思。
當時在狐妖小紅娘世界，他魂意大成，将己身天人五衰鎮壓，更是諸多玄妙被自己開發出來。
但陸晨其實誤會了長老們的問話，他口中的掌控，已經是下一個階段了。
“哦？三四百歲就成功掌握了？也依舊很是超凡啊，果真，起源空間這次撿到了寶。”
運長老起身，身子骨看似弱不禁風，但氣質跟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他是在場最淡定的人了，其他人此時都還處于震驚中，因爲陸晨輕描淡寫說出的話，将心意學府記載的記錄翻了N倍。
陸晨自己本應該知道自己的強大，因爲他在空間内看過不少小說，但他卻沒有思索過，那些運用魂意能力的主角，和自己的魂意境界對比究竟如何。
他閑的時候，看的都是爽文，比如那些劍修主角，可能也是二十多歲就掌握劍意了，而且大殺四方，就覺得自己也不過如此吧，大家都這樣，很正常。
可實際上，如果他親自穿越進那些世界，就會發現，魂意的境界細分，還是很多的。
比如幾位長老所說的掌控，指的其實就是可以随意激發魂意，不會出現時靈時不靈的情況了，這代表在心和意的統一，達到了一個穩定狀态。
而陸晨所說的掌控，那可就太高端了，通過魂意完成了一系列複雜的操作，意鎮己身，意守一方國土什麽的，那完全是“進階操作”了。
可以說，陸晨從領悟刀意的力量，到想用就用，一共也沒過多少天，在艾卡大陸決戰時，已經如臂指使了，從不失誤。
“陸師弟，你确定自己沒說錯？”
白墨卿此時忍不住好奇發問了，他感覺陸晨會不會搞錯了掌控的含義。
陸晨見白墨卿荒謬的表情，還以幾位長老人生觀被颠覆的樣子，也有點狐疑，“有什麽不對嗎？我理解的掌控，難道和白師兄理解的不同？不就是可以利用魂意做到各種事，比如殺敵千裏之外，斬斷生死陰陽破滅輪回，再比如人即便離去，意也可長存守一方淨土之類的？”
陸晨說完這些，現場的氣氛明顯變得怪異了起來。
就連之前一向淡定的運長老，也張了張嘴，有些說不出話。
“你……剛剛說什麽？再說一遍。”
運長老的手都在顫抖，陸晨也不知道對方是在生氣還是激動，心裏有點沒譜。
想了想，怕自己的溝通能力有問題，幹脆直接以法術演化，将艾卡大陸和狐妖世界的種種經曆投影出來，瞬間展示給衆人查看。
這種能力對于陸晨來說很簡單，而大家都是頂尖強者，查看也隻是一瞬的事。
幾名長老初時對陸晨的坦然很是欣賞，專心的查看陸晨的記憶展示，看着看着，表情管理就開始崩潰了。
中午還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