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界海請那位前輩回來吧,難道任由一個下界人在我仙域放肆嗎?”
泰明仙王開口,神情陰郁。
“你口中的下界人,剛剛屠滅了異域,還是先想想怎麽保命吧,他不會善罷甘休的。”
墨歸仙王皺眉道,他們與一位界海中的前輩有舊,對方爲仙王巨頭級人物。
早在異域事情發生後,陸晨的身份被挖掘出來,他就感覺可能會出事,使用那位前輩留下的東西聯系了。
但那位前輩根本不鳥他,讓他自生自滅,顯然是不願意得罪陸晨。
可見異域一戰時,陸晨投向界海的笑容,殺傷力有多大……
“難不成,我們真要去盤王府,登門賠罪?”
雲浮仙王面色陰沉,他們可是仙王,乃絕代人物,怎麽能俯下身段去忏悔?
這時,一道流光劃過,飛到了墨歸仙王耳邊。
墨歸仙王神情陰沉,“仙域諸王都去了,好像隻有極少數的還未出關,我們……”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感覺到周圍的空間一陣震顫,被鎖定了。
緊接着,他們幾人剛提起靈力,進入戰鬥狀态時,天穹崩裂,整片宮殿被掀翻,看到一位黑衣黑刀的強者站在長空上,後面還跟着一個他們熟悉的人影。
“敖晟!”
泰明仙王驚呼出聲。
“你!”
雲浮仙王怒喝,因爲方才出手的并不是武帝,而是敖晟,他現在知道是怎麽回事了,敖晟知道一些當年的事,定是直接把他們賣了。
現在還直接對他們出手,當真是一點絕頂仙王的臉都不要了。
“陸道兄,就是他們了。”
敖晟退到一旁,說道。
陸晨點了點頭,對于這些人,沒什麽好說的,弑君出鞘,漆黑的巨蟒在仙域顯化,兇煞的氣息蓋壓八荒。
“武帝,此事有誤……”
墨歸色變,身軀顫抖,他不過一普通仙王而已,還不到絕頂範疇,面對陸晨,真的感覺像是在直面黑暗源頭一般。
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就感覺身體失去了知覺,元神被萬千霸烈的魂意侵蝕,片刻間就沒了仙王修爲。
刀過天地清明,寰宇空曠,再無三名仙王的身影,隻有三道淡薄的元神,隻能算是殘魂了,但還有意識。
在一旁的敖晟,以及遠方觀戰的仙王們都是沉默,陸晨的實力太離譜了,殺仙王也隻是一刀之間,也怪不得能夠一人橫推異域。
他們就算能戰勝墨歸等幾位仙王,也不是一時半兒會兒能分勝負的,赢了也要花大量的時間煉化元神。
陸晨一刀就結束了,看樣子,還是特地手下留情,否則那些殘魂也留不下來。
沒有人敢出聲,更沒有人敢勸架,因爲陸晨太兇了,即便有很多仙王都認爲這般削弱仙域實力不妥,但不敢吭聲。
這就是魅力爲負的好處了,沒有那麽多蒼蠅在你耳邊逼逼。
石昊要鎮殺敖晟幾人,還會跳出來一批人阻攔,陸晨這兒根本沒人吭。
“這些人亵渎功臣英靈,罪該萬死,陸道兄此舉,大快人心!”
敖晟在一旁說道,随後又小心翼翼的道:“陸道兄,既然事了,不若去我那裏小坐幾日?”
陸晨看了眼敖晟,沒有回話。
敖晟這人顯然權欲心強的很,剛度過了生死危機,就開始想着往上爬了,陸晨不會接茬。
他回到了盤王府,和諸多仙王論道,互有啓發,隻是有些仙王沒太明白他的理論。
仙域事了,他沒有直接折返九天十地的意思,而是準備去界海找石昊。
那幾名仙王的殘魂,他準備鎮壓在邊荒的原始帝碑,當做充能的原料,可保那座帝碑萬世不朽,這樣也算是讓幾名仙王贖罪了。
“道兄要去界海嗎?大清算将至,那裏可能不甚平靜啊。”
盤王見陸晨要裏去,開口道。
“無需擔憂,若此界有難,我會回來。”
陸晨說道,他明白盤王的意思,自己殺了仙域的仙王,大動亂又快來了,這是在綁戰車呢。
盤王見陸晨這麽說,也不再多言。
陸晨一步邁出,便到了仙域邊荒,來到了界海堤壩處。
他那日是有關注石昊大戰動向的,大緻知道戰鬥的最後地點,以石昊的實力,不可能在界海中橫渡,隻要在那片其消失的區域尋找就好,應該算不得難事。
然而……陸晨低估了距離的遠近,更高估了自己的運氣。
他光是趕往大戰地,就走了三年多,在那片海域找了五六年,都沒見石昊的影子。
界海中的世界太多了,他一個個翻找,真的是在大海撈針。
好在,石昊的運氣應該不差,數年過去,他的修爲以至至尊巅峰,突破了世界的壁障,時常浮出“水面”透透氣。
這一日,石昊又一次沖出世界,站在界海上方,看着波濤洶湧,感慨界海的偉力,忽然看到了極遠方向有一道黑衣身影。
他驚喜的大喊,“武神!”
石昊的聲音在界海中當然穿不出去,隻能傳出一小段距離就會被波濤淹沒,但陸晨武道天眼時刻掃視海域,看到了石昊的影子。
他踏浪而行,很快來到了石昊面前。
“要找到你可真不容易。”
陸晨笑了笑,多年沒見石昊,石昊一個人修行,看起來沉穩了許多,熊孩子特征衰減了。
“麻煩武神來接我了,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
石昊心中萬千疑惑,終于見到武神,也就有了回家的希望,心中欣喜。
要知道他當年可是還沒圓房,就抛下妻子來到戰場了,闊别多年,心中甚是想念。
“此地爲界海,本不是你這個修爲該來的地方,原本我是想等你成仙後再告訴你的。”
陸晨帶着石昊在界海中穿行,沒有再跟石昊進入那處小世界了。
他也知道石昊急着回家,而他一走又是幾年,還不知道九天十地那邊如何了。
“界海?此地世界億萬萬,當真是世界的海洋,原來三界之外,還有這般神異之地,柳神他……是來這裏了嗎?”
石昊感歎道,他也很久沒有見過柳神了,年少時一别,柳神和小塔進入原始之門,如今卻是不知怎樣了。
“他或許在此地盡頭,上路太早了,不該這麽急的。”
陸晨歎息道,他當時在上界,沒想到柳神還是毅然決然的進入原始之門了。
某種意義上來說,陸晨感覺柳神也挺莽的,一點也等不得,傷勢好的差不多,就進入界海了,估計是朝着另一岸前行的。
他知道,柳神涅槃重生,等到恢複至巅峰狀态,恐怕就是帝光仙王了,到時在界海中也算是最強一列,确實有能力橫渡至對岸。
隻是柳神不知道,對岸等待她的是黑暗準仙帝,所謂的霍亂根源,不是她現在的實力能平掉的。
好在柳神有涅槃之法,即便在界海對岸被重創,也會暫時蟄伏下來,仍舊有着生的希望,隻是那要等到石昊崛起了。
“武神……你們面對的,究竟是什麽?”
石昊神情凝重,心中不解。
明明異域都被一戰平掉了,可他怎麽感覺武神仍舊有擔憂?
難道,異域還不是最大的災難源頭嗎?
陸晨摸了摸石昊的腦袋,又收回了手,感覺沒小時候手感好了,“你現在還太弱,等你成爲一代仙王,便可知曉那些事。”
石昊心中憋屈,柳神這麽說,武神也這麽說,可仙王哪裏是那麽好成的,還不知要多久呢。
“我已經快成仙了,相信我,我一定會追随上武神和柳神的步伐。”
石昊堅定的道,想要提前得知他們要面對什麽。
“關于此事,我正要說起,你不要急着突破,那樣與你以身爲種的道路有偏差。”
陸晨看出了石昊的修爲,石昊不愧是三部曲修行天賦獨一線的存在,即便在界海中環境不佳的小世界中,也能保持快速的修煉。
如今已經是至尊巅峰,距離成仙也隻差一線。
那處小世界沒有仙道法則,不足以讓石昊成仙,但耐不住這家夥實力逆天,至尊巅峰就有初入真仙級的戰力了,打破小世界壁障,浮出水面透氣,在界海中感悟了仙道法則。
他知道石昊是想成仙,趕緊回家,還好自己趕來的即時,若是再過幾年,石昊說不定真就成仙了,而且會在界海中亂跑。
“以身爲種,不依賴外物和天地環境,武神這是讓我繼續走這條路,可沒有仙道法則,如何成仙?紅塵中成仙嗎?”
石昊思索道,一提到修煉,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轉移了。
“有何不可?”
陸晨笑了笑。
石昊震驚,“武神您……當年就是這般嗎?”
陸晨點頭,“天地環境會變,若天将不存,以天爲本的種子又有何可依?”
“可……天子兄就是以世界樹爲種,武神您不也教導過他嗎?”
石昊不解,他贊同陸晨的觀點,加上大長老孟天正的栽培,走得确實是以身爲種的道路。
“他的情況特殊,要先立再破,最後跳脫出來方可,你走這條路走到底,就是最好的。”
陸晨解釋道,他感覺自己真是個好老師,完全做到了因材施教,隻要對方能聽懂,他就能教會。
回去的路上,幾年時間,陸晨細心指點了石昊在修行上的諸多疑惑之處,并傳授了不少作戰技藝。
石昊手中的大羅劍胎,總讓陸晨有懷念感,與葉凡不同,石昊對敵還是經常使用武器的,畢竟大羅劍胎不能像萬物母氣鼎那樣炖肉,隻能當燒火棍用。
多年作戰,雖然原著中沒有詳細描述,但石昊的劍道造詣,其實是很高的。
石昊擅長拳法,以及劍道,這都是他作戰時靈活變通的資本。
陸晨不才,劍道也略知一二,指點石昊是足夠的,讓石昊獲益良多。
至于拳法,他将一些戮仙拳意的精髓傳給了石昊,讓其揣摩,并不交給他某種定式,而是讓石昊自己創出屬于他的法。
三年後,他們抵達了界海堤壩處,石昊心情激動,馬上就要回家了,他想念父母、堂兄弟弟,還有自己的兩位新婚妻子。
“武神,這裏……好像不是九天十地啊。”
石昊在登上堤壩後,疑惑道。
他是來過堤壩幾次的,但場景不是這樣,也沒有見到那一串腳印。
“這裏是異域,辦一些事我們就回去。”
陸晨說道,他帶着石昊邁步,走到異域境内。
“魔神又回來了!!!”
“快跑啊,九天十地的終極魔鬼,又來屠殺了!”
“啊啊啊,該死的惡魔,還我先祖命來!”
“……”
陸晨在異域上空現身,到處都是驚恐的喊叫聲,也有悲忿的怒罵。
但這些聲音,在陸晨對自身氣息壓制稍稍接觸,煞氣外放後,都消失了。
所有人都噤若寒蟬時,不知是哪裏傳出的聲音,“說什麽呢,那是此界創世武帝,之前肅清了異端,終結了那些欺壓民衆萬古的道統,開創了新的盛世格局!”
“對,創世武帝老人家來巡視,爾等還不叩首祈禱,什麽惡魔,真要是惡魔,此界還能有人活着嗎?”
“那些污蔑創世武帝的,都是異端,應該被燒死!”
“……”
陸晨何等修爲,自然聽到了下面一些少數人呐喊的聲音,十分意外,表情怪異。
什麽鬼?還創世武帝?我是異域人?肅清了異端?還人民太平盛世?
他追本溯源,一下就明白了是怎麽回事,頓時哭笑不得。
他忘了,異域還有個蛄祖,當年開戰時,他一刀掃過去,那時候還是記得有這麽個人的,沒有将蛄族一地毀滅殆盡,隻是掃倒了族地的建築。
後來他打的上頭,就把蛄祖忘了,一直到回去都沒想起來。
好家夥,這才多少年過去,十年時間,蛄祖都在異域新興起教派了,可這些口号怎麽聽,都像是個大邪教呢。
石昊也聽到了下方的這些聲音,面色怪異,“武神,他們是在說您嗎,您難道真的是異域人出身?”
陸晨十分無語,“當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