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晨開口道,他說話可比石毅權威多了。
見陸晨也這般說,石村衆人才放下了心。
石雲峰将大家接入石村,有陸晨的神通在,片刻間就擴大的村子的規模,讓石村成了個不小的部落。
原始帝城内原本還有數萬人,一下安頓下來,還有些不知所措。
因爲這些年他們的生活就是訓練,血戰,看着親人戰死。
如今在這裏,鳥語花香,村民和善熱情,吃着香噴噴的烤肉,讓他們恍若隔世。
漸漸的,他們的心也都靜了下來,或許他們新的人生,剛要開始。
晚間,石村舉辦了盛大的篝火晚會,食材由陸晨提供,異域有些不朽之王并未被他完全的砍爆,肉身化作本體後,還能吃。
不過這是他獨有的食物,其他人是吃不得的,因爲這其中也含有一些的黑暗物質,偶爾吃一點沒事,吃多了也會詭變。
石昊經曆過黑暗抗性訓練,對異域生靈吃的也不算多,吃完也要煉化。
而且石昊吃的都是些帝族王族,算是後輩,這初代的不朽之王體内黑暗物質可真不少。
陸晨嘛,來之前隻聽說過舌尖上的完美,過來了真正享受的日子卻也不多,如今難得閑适,自然是要品味一下異域美食。
至于其他人,吃他在界海中收集的一些食材。
“武帝……你這樣……不會有事?”
火王也是憂心的道,他們在原始帝城,沒什麽食物來源,有時候也會吃異域的非人形生物。
但那都是實力很弱的,不到斬我境的,黑暗物質已經很稀薄了,不常吃也沒什麽事,武帝倒好,直接吃不朽之王了。
“沒事,在帝落時代我也吃過些。”
陸晨說道,在大烤架上料理一直虛空獸,這一種族體型龐大,但被陸晨法力縮小,如今不過一丈長,看起來有些像是某種肥胖的豬猡,頭部奇形怪狀,陸晨感覺估計不太好吃,就給去掉了。
哦,好像他撿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沒有頭了,被弑君給吃掉了。
他在帝落時代吃過仙境的時間之獸,倒也沒什麽問題,如今實力更強,隻要專注煉化,不會出現詭變,反而微量的适應黑暗之力,可以增強自身抗性,就像是打疫苗。
這一次走異域,他沒見到赤王,斬過了赤王一族的閉關地,但裏面是空的,也不知道是跑到哪去了。
火王聽到陸晨這麽說,倒也不再勸說,隻是看陸晨一邊刷醬,一邊灑作料,将其表面烤制金黃,滋滋冒油,也是食指大動。
“來一塊兒,沒事,這部份肉質鮮美,而且被我煉化掉了殺機,以你的實力,不至于發生意外。”
陸晨将一小塊兒虛空獸的肉切下來,放到盤子裏遞給火王,這部分裏面沒什麽黑暗物質,被他煉化去了一些。
火王忍不住,來了一口,頓時感覺宛若飛仙,體内神芒綻放,實在是精華能量太大了,畢竟是不朽之王的肉身。
石毅和十冠王幾人也湊了過來,顯然跟着陸晨,染上了些壞習慣。
尤其是石毅,平時看起來很高冷,但實際上小時候可是在大山裏長大的,沒少吃野外燒烤,對這個最是無法抗拒。
“來,一人一塊,不許多吃。”
陸晨給他們分了幾塊烤的外焦裏嫩的虛空王獸肉,一般人是不能吃的,但幾人天資非凡,石昊可在此境時曆練,接受黑暗物質侵染,鍛煉抗性,這幾人隻是吃點肉,不會有事。
于是乎,奇異的一幕出現,在石村的一邊,幾個少年天驕圍着烤架,一會兒噴一陣神華,着實是能量太強了。
到最後,谪仙撐不住了,沖上雲霄,他要渡至尊劫,突破了。
随後是十冠王,以及石毅,下界恐怕從來沒有過如此聲勢,一次有三位年輕天驕突破至尊境。
“嗷嗚——”
看着幾位天驕渡劫,小金龍湊了過來,伸出一隻龍爪張開,龍口大張,哈喇子嘩嘩流,意思是它隻吃五成。
“去你的,就一根腿。”
陸晨笑罵,踹了小金龍一腳,将一根獸腿扔給小金龍,這家夥的四舍五入根本不靠譜。
陸晨身上的零食可太多了,下至遁一,上至不朽之王,讓石村和原始帝城内來的子弟兵都飽餐了一頓。
高境界的食材,往往隻需要最樸素的烹饪方式,隻是烤烤,撒撒作料,就無比鮮美。
可惜葉凡不在,不然他還能吃上炖肉。
“您是……我的先祖嗎?”
此時,火王找到了火靈兒,火靈兒看着眼前這位仙人,有種不真實感。
以往她心中最強大的人是她的父皇,後來變成了石昊,卻沒想到她們祖上的來頭這麽大,居然還有一位仙人存活。
“你的天資很好,但我族的秘法似乎失傳了太多,你可願随我修行一段時間?”
火王看中了火靈兒的資質,如今大戰結束,他這個血戰多年的人,一時間找不到什麽目标了,本來他是不太想來下界的,隻準備看一眼後人,安置好原始帝城的那些孩子們,就準備去界海曆練。
可沒想到他火族還有後代在下界如此繁盛,并且有一個天資不錯的少女。
哦,既然已經嫁給武帝晚輩爲妻,那就是少婦了。
“多謝前輩,靈兒願意學習。”
火靈兒沒有猶豫,因爲丈夫在新婚之夜都被逼得前往上界去打仗,她感覺到了這個世界的緊迫,不能隻靠石昊來保護,自己也要撿起修行,好好修煉。
而且火族的繁盛,也需要功法的補完,父皇知道也會高興。
雲曦陪着石昊的父母,看着夜色下的篝火,有些出神,她在想石昊,也在想上界的家人。
“孩子,如今上界太平了,你也可回去小住一段日子,我們在石村一點也不寂寞。”
秦怡甯抱了抱雲曦,對這個兒媳婦很滿意,善良體貼,很是懂事。
“娘……”
雲曦喚了聲,“……好,我确實也有些想家了。”
隻是回去後,天人族中的一些長輩估計該問東問西。
她和石昊的婚配很順利,一路走來,天人族也對石昊很好,因爲石昊過早的就顯露的少年至尊的潛力,當時護送她到天人族時,石昊還不到二十歲,就已經是天神了。
要知道天人族的老族長,也才是天神境而已,那真是将石昊奉若上賓,恨不得将族内幾個女天驕全嫁給石昊。
他們自信天人族的血脈之力也不錯,和石昊結合,肯定能生下厲害的外孫。
雲曦感覺回去後,别人問起此事,她都難以開口。
怎麽說,我丈夫在新婚之夜啥也沒幹就跑了嗎?
開不了口啊!
大宴持續幾日,石村内的孩子們高興極了,天天都有好吃好喝的,還不用做修行功課。
終于,數日後,天空中的雷劫停歇,幾位天驕陸續渡劫完畢,成就的至尊位,恐怕遍尋古史,也沒有幾人做到這樣的事。
火王也是驚歎,不愧是武帝調教過的孩子,潛力就是不一般。
…………
下界石村正溫馨的團聚時,異域則是另一番光景。
大戰過後,到處都是斷壁殘垣,人們自廢土走出,一些大教的晚輩修士,跪在廢墟前,爲老祖的逝去痛哭。
異域天哭,數月不絕,因爲有太多的不朽之王逝去,至尊與不朽更是不知隕落了多少。
“蒼天啊,爲何九天十地的惡魔那麽強大,吾王血戰,卻仍是如此下場……”
有不少信仰頗深的人痛哭,抱怨天地不公。
那些靠近邊荒的人,原本是九天十地那一邊的,但如今也已經是徹底的異域人了,陸晨并未斬殺,也并未帶走。
有大量的人道領域修士聚集在那座邊荒神峰,如今的神碑下,想要将其擊毀。
但陸晨刀意加持,何等強大,莫說是一些人道領域修士,就算是絕頂不朽之王,也别想将其毀壞。
起碼要巨頭級不朽之王出手,才有能力将其破壞,但異域如今已經沒有這樣的人物了。
人們用石頭砸,有口水唾棄,天碑依舊,亘古長存。
最後異域的人絕望了,隻能看着這象征九天十地榮光,他們此界恥辱的神碑屹立不倒。
在廢土之上,有一處祖地的廢墟,忽然動了下。
碎石波動,像是時光倒流,重新聚集起來,形成一尊宏偉的建築,讓很多修士看到這一幕驚訝。
“那是……蛄族的方向,難不成蛄族還有高手存活!?”
有人震驚道,認出了那是哪一族的聖地。
“天啊,山川在重聚,樓閣在重建,宛若時光倒流,真的是蛄族的大神通,而且起碼是不朽級人物在施法!”
人們驚呼,很多異域的狂熱好戰者,沖向蛄族的方向。
尤其是無畏獅子一族、堕落血凰族的那些原先判出九天十地的生靈跑的最快,認爲和蛄族算是老鄉,是親近的“自家人”
如今異域大難過,别說不朽生靈,連至尊都不存了。
若是此時蹦出一個不朽老祖,那是什麽概念!?
他們将是此界新的主宰,将會稱王做祖,以往的帝族王族格局重新洗牌,他們将是異域的權利頂尖者!
此時還不趕緊去抱大腿,還等什麽時候?
于是,一群生靈跪在蛄族祖地外,準備恭迎蛄族的老祖出關,還有一些不是九天十地叛出去的生靈,也都來此,祈求這位此界如今的最強者能做些什麽。
不知是誰先起的口号,“蛄祖法力無邊,曆經大劫而不朽,必将重整此界,尊爲蛄王!”
因爲外界一直有傳,蛄祖叛逃後,一直沒有突破,隻是個不朽巅峰而已,不能算是不朽之王。
所以他們此時這樣喊,有吹捧的意味在,也算是給對方加了美好的願景,相信蛄祖一定愛聽。
不多時,一位幹瘦的老者走出大殿,立于廣場之上。
他沒有看那些跪服在地的異域人和叛逃者,而是望向了異域邊荒處,九天十地的方向。
他的目光掃過那面神碑,眼眶忽然濕潤了,久久未言。
“蛄祖?”
有一位遁一境的堕落血凰族強者,大着膽子開口詢問,不知爲何,他感覺蛄祖的狀态有些奇怪,怎麽不像是很悲傷呢?
明明在那場動亂中,他們這一界經曆了這樣的災難,高手全都死絕了,其中也還有指點過蛄祖,對他有恩的不朽之王呢。
但下一刻,他又覺得自己想岔了,因爲他看到蛄祖眼眶濕潤,真的留下了兩行熱淚。
這絕對是悲傷的表現啊,果真,早年還有傳言,說蛄祖并不是真心爲此界效力,那都是屁話,看看,蛄祖現在多傷心,這是在爲此界英豪們的隕落而悲啊。
可也有人疑惑,蛄祖您哭就哭吧,爲什麽要一直看着那座神峰呢?
“我懂了……那座神碑難以撼動,是我此界的恥辱柱,蛄祖前輩有心無力,所有才更覺悲傷。”
有人小聲道,說出自己的看法。
大概過去了一刻鍾,蛄祖才回神,目光收回,幽幽一歎,“終是後人記起了前人功,終是英靈戰血歸天,榮耀重鑄光芒,先輩億萬萬,戰死那裏,無怨無悔,我又有什麽可自顧自憐的呢?”
他自語間,搖了搖頭,說了三個字,像是對自己暗示,像是對自己堅定的訴說,“不委屈。”
随後他看向那些異域人和九天十地的叛逃者,笑了笑,幹瘦的老人笑的難看,像是自語,“唉,不過終究還是被忘掉了啊,兩界斷絕,還能怎麽回去呢?”
他頗爲感慨,我不過是來此地,當卧底的,怎麽一覺醒來,發現自己混到異域頭子了,成老大了呢?
如今異域真的再無強者了,界海中或許還有幾位,但這些年内都回不來,在這空檔期内,他真的就是異域的最強者了,因爲他不是外界所說的不朽,而是一位真正的仙王!
即便有一兩位異域不朽之王回歸,他也可一戰。
“蛄祖前輩?”
堕落血凰族的那名遁一境強者疑惑的開口,他怎麽感覺蛄祖說的話,有點不對味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