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多仙王有些狐疑,但他們以神念掃視了陸晨的身軀,乃至體内的秘境,也未能發現還有甚麽寶物。
倒是在這個檢查過程中,他們一個個對陸晨的修行之法,以及肉身強度潛能感到震驚。
這就是三榜第一的天驕嗎?果然逆天!
檢查完陸晨,一位位仙王面色都緩和了不少,因爲他們不認爲有什麽東西能瞞過他們的神念感知,尤其是這般仔細的檢查。
而認定了陸晨的天資後,仙王們就變得很現實了,天幽王反正都死了,他們又不是天幽王的爹,難不成要給他報仇?
這時候還不趕緊開始搶人,還等什麽呢?
陸晨此時心中也是緊張不已,還好有起源空間的儲物空間,這是絕對密封外人看不到的,否則就露餡了。
他緊張是因爲怕剛剛動用道源,自己身上還有殘留的氣息。
仙王一個個都是人精,即便方才隔得遠,也絕對有人看出他使用道源時,那東西很不凡了。
“裏面的人聽着,要是敢動老子徒弟一根汗毛,老子帶頭打破你們的大門!”
此時,仙域外一陣震顫,蠻王仍未能沖進來,而在這句話後,蠻王的聲音就不再響起了。
仙域的門扉此時還很堅固,即便是巨頭級人物也别想直接進來,若無人開門,蠻王也進不來。
塵荒聽聞此言,心神一顫,知道以蠻王的暴脾氣,這時候是不可能息事甯人的,但他此時卻放棄來救陸晨了,那隻能說明邊荒已經開戰了,而且是需要三位仙王齊出的大戰。
“諸位前輩,我可以作證,陸道兄所言爲真,此前是幽平辱人在先,加之亂天一戰中衆天驕圍攻陸道兄一人,他失手下才将其斬了。”
骨青站出來說道,不希望走了一個天幽王,其他仙王又要發難。
“父親,骨兄所言不虛,天幽王此舉本就壞了規矩,陸兄也是命大,才活了下來。”
靈王的親子也站了出來,他的父親趕來了。
陸晨抱拳向這兩人行禮,早先在天幽王要動手時,這兩人就出言相助,自己記在心裏。
天地異像成仙,有大雨和雷霆降下,像是天哭,因爲隕落了一位古仙王。
這雨恐怕數日都不會停,天幽王的道統中此時也是哭聲一片,因爲他們知道老祖隕落了,恨極了陸晨。
可他們得到消息,陸晨被數位仙王請走了,他們這一族失去了天幽王,不可能在仙王的庇佑下擊殺陸晨。
也有天幽王一脈的人宣傳說陸晨心狠手辣,不僅在和諧切磋中狠辣的擊殺幽平,還使用異域人的陰狠手段暗害了天幽王,要求諸多仙王做主。
可是沒人理會天幽王一脈的後人,隻能說人情冷暖,可見一斑。
無論在哪裏,人們都很現實,天幽王已經死了,難不成還要爲一個死人,得罪一個天賦古來第一的存在?
實際上,從仙域目前還有這麽多仙王就可以看出,強者們不是說看見哪個後輩天賦好,就想将其擊殺了讓自己唯我獨尊的。
因爲沒有人能夠天下無敵,這個世界上仙域雖然至高無上,但也還有異域、以及近些年開始活動的葬土,加之界海中不知幾何的高手,仙域也是需要自保力量的。
有新的高手崛起,是件好事,他們不内鬥就好了。
陸晨被數位仙王邀請離開,羨煞旁人,那些散修天驕都恭送陸晨離開。
而實際上,陸晨一點也不想在仙域待了,他心中有些焦急,因爲邊荒疑似開戰了,這讓他很憂心。
他心中此時也是一團亂,很多事想不清楚,希望能一個人安靜下來,仔細整理。
他身上有很多秘密都見不得光,不好在仙域久留。
而且布衣老人對天幽王所說的那句話,也讓他一直思索,到底是什麽意思?
有人在找布衣老人嗎?誰在找他?又和天幽王有什麽關系?
小金龍和陸晨同行,而塵荒并未被邀請,而是憂心忡忡的返回了青王州,要去尋父親的消息,想知道邊荒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一屆的仙緣大會就這麽轟轟烈烈的落幕了,唯有那榜上的名字永恒。
在淅淅瀝瀝的大雨中,在大戰中地勢幾經改變的天依山脈中,有一個少年在山中漫步。
他背負一柄硬弓,皮膚是健康的古銅色,頭發半長,額前有些零碎,讓他看起來有些狂野之意。
他看着天遺山脈中的斷壁殘垣,那翻到的樹木和泥沙,穿梭在大雨中,落寞的像是不屬于這個時代。
少年看上去十二三歲,卻出奇的強大,即便是在仙域,也少見在他這個年紀就能達到神火境的。
他踏過土地,留下一串泥濘的腳印,腳印又被大雨漸漸沖刷而去。
天遺山脈,平時是不允許外人進入的,一旦仙緣大會結束,就會被陣法包圍起來,散修不可入内,此時諸多天驕也都已經離去,沒人知道這個少年是怎麽進來的。
少年在雨中沒有以修爲排斥雨水,渾身都濕透了,看起來有些狼狽,他一直漫步走到天碑之前。
擡頭望向那座天榜,看向頂端的名字,鈞鴻……武帝。
“歲月啊……都葬下了。”
少年歎息一聲,手放在了天榜之上。
這一日,仙域震驚,因爲天遺山脈爆發異動,有驚人的天象顯化,混沌氣洶湧,那分明是有人登上極高排名時才會有的場景。
還是有仙王忍不住去查看,解開天遺山脈的封印,進入其中查看天榜。
結果消息傳出,天下皆驚。
天榜再次刷新了,并不是有人頂掉了“武帝”,而是鈞鴻的名字又往後退了。
有一個新名字在上面顯化,“屠夫”
無人知道這個人到底來自何方,此前也從未有人聽過屠夫這個名号,爲什麽叫這個名字?凡間的屠戶嗎?
這像是一個謎團,籠罩着仙域衆人,很多大勢力都想将這個自稱爲屠夫的人找出來,但都沒有結果,因爲除了一個稱号,什麽也找不到。
當有仙王推演天機,卻也感覺有大量的迷霧,隻能放棄,認爲對方有先天秘寶遮掩天機,他們猜想是某位無上人物的後代,如今出世曆練了。
少年離開了天遺山脈,在世間掀起軒然大波,他漫步在山野中,身後不遠處跟着一名背負金色羽翼的女子。
“你不去測測嗎?”
少年開口道,沒有轉身。
金色羽翼的女子搖了搖頭,“不了,比不得你,空空留名沒什麽意義,終是要被時間抹去的。”
“也是。”
少年點頭,一箭射殺了一隻山野中的兇獸。
“你準備去哪?”
金色羽翼女子問道。
“下界。”
少年淡淡道。
“下界法則不全,即便現在修複了,環境也比不得仙域,你想做什麽?”
金色羽翼少女皺眉道。
“法則不全未必是壞事,你我先祖在最好的時代修煉,不也最終那般落幕了嗎。”
少年說道,“我要在亂世中崛起,殺至絕颠,成就最強。”
少女沉默,就此分别。
…………
另一邊,天遺山脈離開的散修隊伍,在一處古地被一位仙王攔了下來,這讓不少散修緊張。
“敢問前輩如何稱呼,如有什麽事,還請吩咐。”
敖晟出列行禮,他們三三兩兩的結伴,路上交流論道,所有人都以他爲尊,因爲他是這次仙緣大會唯一登上天榜的散修。
那名中年男子模樣的仙王周身籠罩神環,讓外人看不太真切,隻能感到強大,讓人有種叩拜的沖動。
敖晟倒是不卑不亢,他知道大人物未必都喜歡你卑躬屈膝。
“不錯,不愧是登上天榜前五十的人,随我走吧,做以道童,将來有你成道之日。”
這位仙王點了點頭,似乎對敖晟很滿意。
他沒有選擇和其他仙王一般去競争陸晨,因爲他初成仙王不久,不過一個紀元罷了,隻能算是普通仙王,肯定競争不過那些絕頂仙王以及可能出世的巨頭級人物。
不如退而求其次,直接去拉攏這名散修,将來或許能成爲自己的左膀右臂。
以敖晟的天賦,加上他的經驗調教,或許在大劫過後再出世,隻需一個紀元,敖晟就有望邁入仙王境。
敖晟心中一喜,原本那日陸晨獨占鳌頭,他這樣登上天榜的人都沒有得到關注,還有些失落。
沒想到這半路上,就碰見了老前輩招攬。
他倒是沒有挑三揀四,雖然他很想待價而沽,看看能否拜入某一巨頭級仙王的門下,但若是此時拒絕,那豈不是打人家臉?
而且他感覺這位仙王,看起來還有幾分親善感,冥冥中的直感告訴他,或許跟着對方走,是不錯的選擇。
“晚輩敖晟,願追随前輩。”
敖晟納頭便拜,對方沒有說收自己爲弟子,隻說是道童,不過每個仙王都有自己的性格,叫法不同罷了。
反正他也沒有拜師的意思,這種關系正适合懷有遠大抱負的他。
“嗯,不錯,随我走吧,我們該上路了。”
中年仙王點頭道,對敖晟很滿意,他沒有弟子,也不愛教徒弟,因爲早年曾有一位仙王巨頭給他算過一卦,言說他将來會被弟子害死,所以他一生都沒有收徒弟,就是怕沾染不好的因果。
不過他也有自己的道統,教過不少人,隻是不收徒。
“敢問前輩如何稱呼?”
敖晟再次詢問道,周圍其他的散修羨慕無比,這就有仙王靠山了,意味着敖晟從此身份不同,加之有天賦,恐怕會在仙王的教導下一飛沖天。
中年仙王一揮衣袖,将敖晟卷起,踏向遠方,“魯谷。”
他前進的方向,是界海。
…………
“小友,不若就留在仙域吧,我還有一孫女,姿容絕美,天賦也是一等一的,目前爲真仙後期……”
一位被稱爲百花王的女仙王笑着說道,這裏是她的百花谷,距離天遺山脈最近,所以諸多仙王選擇來此做客,商讨招攬陸晨之事。
陸晨進了仙域,在他們看來,已經是到碗裏的肉了,怎麽可能讓他再回下界?
邊荒那是什麽地方?随時都有可能會被攻破,到時候這古來天資第一的存在死在下面,怎麽想都覺得虧啊。
不如将其留在仙域,自己培養起來,将來絕對是強大的助力。
“前輩……晚輩邊荒已經有一定時日了,批假是兩個月,逾期不回,那可是要受軍法處置的。”
陸晨苦笑着推辭,他沒想到會變成這麽一出,都什麽鬼啊,還沒坐下多久,在場的六位仙王就都表示自己有女兒或有孫女了。
這算什麽,生怕自己閨女嫁不出去嗎?
他說了幾次,自己已經成婚了,但幾位仙王還是不放棄,并且還有一位名爲德王的仙王十分沒下限,居然說他孫女可以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