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緊緊的盯住遠方的那道身影,口中不斷地低語,“就是你……就是你……”
與此同時,億萬無形的絲線延伸而出,整片林地轟然爆散,他在行進時的速度震顫大氣,讓虛空都出現一絲絲裂痕。
我爲絲狂神情猙獰,盯着那石林上空的黑白相間的身影,他的身影在荒魔山中帶起的氣浪,犁出了深深的溝壑,完全是直線狂奔過來的。
此時卡拉米也注意到了那自遠方突進而來的身影,簡直如瘋狗一般,帶着深沉恨意的眼神,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曾在哪見過對方。
不然作爲先驅者,對方這麽看着自己做甚麽?
說時遲那時快,幾乎瞬息之間,我爲絲狂就殺至了石林上方,所過之處,地動山搖,罡風咆哮,他口中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後幾乎化爲了野獸一般的嘶吼。
“就是你……毀了我的傑作嗎!?”
在我爲絲狂的狂吼聲中,他直直的撞向了卡拉米。
卡拉米也不禁爲對方突進的速度而色變,雙手合十,黑白兩種力量融合在一起,一道光束打出,虛空都在崩裂。
轟——
在衆多先驅者的注目下,震耳的轟鳴聲響起,雙方攻擊交接處,一根根透明的絲線被煙塵顯化,又被那刺目的光所照耀,整片石林,竟已完全化作了某人全新的作戰場地。
至于那些原先遍布四周的藤蔓,則是被切割的粉碎。
他的速度快到絕颠,讓站在石林後方的植物人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被攪碎,真靈都來不及轉移。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快到極緻,就是生死定數。
煙塵中,我爲絲狂身形輕盈的後退,後跳至虛空,像是踩住了什麽有彈性的東西,最終站定,與狂風中和那名違規者對視。
他眼角的餘光瞥了眼地面上植物人的屍體,“真是個沒品的家夥。”
他指的是對方制造的園林,他雖然有點小毛病,但又不是傻子,怎麽會不知道那些園林和各種景觀都是植物人制作用來拖住他的。
隻是他犯起病來有點難忍罷了,任務是否完成對于他來說從來不是首位的,反正他還有十枚八階世界以上S+評級兌換的免死卷,那是一般先驅者都拿不到的東西,在這種任務中也可以用。
不如說,在這種任務中自己的評價低一點正合他意。
可是他不能忍,自己辛苦努力好不容易弄好的藝術品,就這麽被對方給毀了。
當然,這一點上,其他先驅者肯定也有責任,這讓我爲絲狂看其他先驅者的目光也很滲人。
“前輩,你清醒點,注意場合!”
追魂大喊道,她除卻九大空間賦予的追獵任務外,還被鴻蒙空間特别給予了一個任務,就是保我爲絲狂不死。
說來好笑,我爲絲狂是遠比她更強的八階強者,但空間卻讓自己罩着點,足可見這家夥腦子不正常了。
若沒有自己提醒,加上算是老相識了,我爲絲狂惱火下可能真的會大開殺戒,不論敵我。
這個時候,某種意義上來說,卡拉米都不是最危險的家夥,被強迫症逼瘋的我爲絲狂要更可怕。
“哦?”
卡拉米揮手間散去煙塵,饒有興緻的看着我爲絲狂,“九大空間内,八階之中,居然還有你這樣的強者,倒是令人意外。”
此時正有一滴滴乳白色的鮮血自他的指端滑落,顯然在方才那一擊中受了傷,這讓後方兩名剩下的違規者驚訝。
“大人居然受傷了!”
鈴蘭驚訝的道,她知道對方現在所處于什麽層次,理論上不是任何八階空間強者可敵的才對,怎麽會被擊傷?
“你……”
然而,我爲絲狂沒有接卡拉米的話,他穿着運動服,一頭半長的頭發看起來有幾分邋遢,臉上帶着瘋瘋癫癫的笑,側了側腦袋,看向卡拉米。
“……讓我看着很難受啊……”
我爲絲狂聲音低沉,說出的話讓卡拉米感覺莫名其妙。
他怎麽讓對方看起來難受了?他作爲違規者,已經算是顔值出衆的了,并沒有什麽惡心人的外貌,和奇形怪狀的東西。
而站在下方的追魂則是捂住了臉,“他完了,被發病的前輩盯上,沒人能活下來。”
其他多少聽過我爲絲狂傳說的先驅者,也都是一臉同情的看着卡拉米,恐怕對方會被修正爲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聖魂人擡手,用自己剩餘的魂源給我爲絲狂上了幾個狀态,并沒有屬性提升類的狀态,因爲那些祝福能力對我爲絲狂已經不生效了,她使用的祝福都是一些傷害增益類的狀态,能夠起到一些輔助作用。
我爲絲狂在長空之上,張開雙臂,舒展了下身軀,在這個過程中,卡拉米并未動手,因爲他感覺眼前的男人很奇怪。
不是隻行爲奇怪,而是對方的實力有奇怪之處,似乎有些忽高忽低,就像是某種波形一般,有着起伏。
然而接下來我爲絲狂的行爲,讓追魂捂住了臉,很想否認自己和我爲絲狂是來自同一空間的,更不想承認這樣有病的逗比是就九大空間第一強者。
我爲絲狂竟然在虛空上踩着無形的絲線,做起了……廣播體操。
他穿着學生們會穿的那種藍白運動服,正在做伸展運動。
“你在做什麽?”
卡拉米也有些發蒙,若不是他還沒摸清這位貌似強者的實力,他就直接殺上去了。
但他也隻是表面在等待,背地裏則是已經調動他之前儲存在石林地面下的能量在遊移,要将剩下的先驅者全都一網打盡。
同時讓鈴蘭和錘子都向後撤,因爲接下來的戰鬥,已經不是他們這個級數可以插足的了,先驅者人數多,他們動辄就會有隕落的危險。
并非是卡拉米重情義,但他不想當一個光杆兒司令。
當他進階九階後,就會重入世界之海,到時候需要一些手下來辦事,不能凡事都親自來做。
我爲絲狂沒有理會對方,與其說他是在做廣播體操,不如說像是在進行某種屬于他的儀式,在這個過程中,他身上的那種瘋癫感逐漸退去,充塞血絲的雙眼歸于平靜。
最終,當整套廣播體操做完時,我爲絲狂動作停了下來,緩緩擡手,抓住自己的衣袖,一把将外套扯了下來。
陸晨皺了皺眉,“氣息變了啊。”
很多人都感知到了,我爲絲狂仿佛變了個人一般,冷靜,肅穆,帶着血的氣息。
他的外套下,并未再穿其他衣服,身材精壯,肌肉線條勻稱,而一根根無形的絲線顯化,自他的身上蔓延向四面八方的虛空,自他的身體開始,化爲殷紅的血色。
在陸晨的偵查類技能中,隻見我爲絲狂的魅力屬性狂掉不止,伴随着那無形的血煞之氣如海潮般散開,這個家夥的魅力屬性瞬息間就跌破了負五十!
同時,我爲絲狂忽強忽弱的基礎狀态定格了,在陸晨等人的感知中,幾乎不遜色于即将晉升九階的卡拉米。
“呼——”
我爲絲狂緩緩吐出一口雜氣,看着對面的卡拉米,語氣淡漠的道:“讓我來把你變得完美吧。”
話音剛落,石林中堅硬的地面龜裂,黑白的光束沖擊而上,将先驅者們和站在最上方的我爲絲狂籠罩。
而下一刹,還未等陸晨等人施展技能防禦,那些黑白光束就自中斷被切割了。
億萬絲線轉動起舞,宛若一柄柄巨大的這扇,變換爲各種形狀,在漫天碎裂的光輝中,我爲絲狂和卡拉米沖殺在了一起。
轟——
劇烈的震顫在天地間發生,整片荒魔山都在震動,這便是臨近九階的先驅者和違規者的戰鬥。
“好強,不愧是八階第一強者,居然能跟陰陽人戰平。”
墨雨面色凝重道,虛空中的絲線靈動且霸道,就像一張天羅地網,逐漸将卡拉米困在其中。
“空間當然不會無謀的派我們來執行任務,他就是用作針對違規者手段的底牌,隻是這家夥出這類任務總是劃水。”
追魂說道,目光不再看上空,我爲絲狂已經冷靜了下來,進入了一種可怕的獵殺模式,此時的我爲絲狂不把卡拉米拆了後重組,是不會停下來的。
而他們要做的就是将剩餘的殘黨清除,至于我爲絲狂會不會沒殺夠人而被抹殺,她現在一點也不擔心。
實際上,我爲絲狂一路殺過來,路上那些絲線不知清掃了多少藤蔓怪物,若不是運氣太差,裏面有幾名違規者變成的藤蔓怪物,擊殺後是算作任務指标的。
之前他們已經聽到了連串的播報聲,現在的戰鬥可以肆無忌憚的進行。
随着追魂一箭射出,意喻着戰鬥的重開,先驅者陣營效率極高,直接沖向剩餘的兩名違規者。
這兩個人頭可是高質量的,會給他們提供不俗的隐藏積分,回到空間會有不少好處。
陸晨和千雪沒有急着沖在前面,而是看向高空之上的戰鬥,皺了皺眉。
此時我爲絲狂和卡拉米已經大戰至虛空中,雙方戰鬥的威能餘波傳至下方的荒魔山,依舊帶起恐怖的沖擊波。
我爲絲狂确實強的離譜,将那名不知通過何種方式快要晉升九階的違規者壓制了,但也僅此而已。
那名違規者作戰手段同樣很不凡,感受到壓力後,很快就适應了現狀,拿出了之前對付他們不曾施展的更強實力。
而在陸晨的武道天眼觀察中,雙方交戰的地方,就像是兩團能量的風暴,我爲絲狂是一種半透明的殷紅,像是背負遮天蔽日的羽翼一般,絲線在虛空中延展,卡拉米則是黑與白相間的巨型圓球。
雖然還隻是戰鬥剛開始,但他感覺我爲絲狂在戰鬥中是有消耗的,而卡拉米則仿佛是沒有消耗一般。
這很令人奇怪,因爲卡拉米的基礎屬性此時應該并不比我爲絲狂強多少,而作爲先驅者,陸晨不認爲我爲絲狂的恢複手段會差。
可這裏是特殊的至高世界,世界壓制力很強,他們吸收虛空中源能的速度不快,除非真正到達九階,才可以鲸吞海吸,将自己化爲戰鬥中的永動機。
按說我爲絲狂的表現才是正常的,卡拉米的表現有點異常,像是有什麽别的依仗。
他思索片刻後,也不再觀戰,而是沖向戰局,希望能夠再K兩個頭。
那妖冶女子雖強,但在陸晨加入戰局後被砍得嬌喘連連,命源值和魂源值都飛速跌落。
在諸多先驅者的圍剿下,沒有任何意外,不出三十秒,妖冶女子就被陸晨一刀斬過靈魂,霸道的刀意将其徹底泯滅。
錘子男則是被追魂連續三箭爆了頭,至此,荒魔山中的違規者就隻剩下一人了,看似回天乏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