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聞言,也是神情一滞,盯着陸晨,“你就這麽想見識下真龍是什麽樣?”
陸晨臉上尴尬,“其實對晚輩來說是無所謂的,但沒個解決辦法的話,老祖和這位前輩是不會讓晚輩走的吧?”
這話一半真一半假,如今他想要獲得這龐然龍軀内的遺産多半是不現實了。
按照楚子航的建議,讓這兩人互退一步,将真龍遺骸散去,讓真龍親子出世,這樣自己就能安全離開這處地方,并且還能獲得一定的真龍遺産。
真龍親子也算是遺産啊,并非陸晨自負,他認爲以自己的實力,三年内要是再獲得些助力,怎麽可能打不過一個出生才不過三年的“寶寶”?
到時候把那龍寶寶宰了,抽皮扒筋,把血統給夏彌是一樣的。
“小公子,你好像在想一些不切實際的危險事情。”
紫衣女子神情微冷,看着陸晨,讓陸晨心中一驚。
他忘記是在什麽人面前了,還好紫衣女子也隻能輕微讀到自己的心思,不可能窺伺到和空間有關的事情,否則自己洩露空間信息,會被直接抹殺。
“看來你還是很有覺悟的,隻是我的本體早已化道,并未留下遺産,大破滅之後許多地方估計都消失了,即便想指引你尋找機緣,也十分困難。”
黑衣男子也看出了陸晨的想法,心中十分滿意,自己的後人還是有擊殺真龍的覺悟的。
他繼續道:“但若你能尋到原初礦洞,拿着信物去找到我說的那人,祂會給你需要的東西,足以匹敵她給子嗣留下的後手。”
陸晨眼前一亮,“多謝老祖,那……就這麽定了?”
這屬實是意外之喜了,此行不僅能幫夏彌搞定關于真龍的血脈,自己還能獲得大成秘血武者的指點,最後還有老祖宗的機緣指引。
“别急着謝我,事情要定清楚。”
黑衣男子又将目光投向紫衣女子,“你認爲如何?是否可以接受?還是說,對你的子嗣沒有自信?”
紫衣女子冷笑,“可真有意思,他本就是走通了登龍梯的人,即便在我們那個時代,尋便整個星空,也找不出幾人,這樣的人已經修道近百年,你還要給他外力相助,與我的子嗣進行三年之約?”
“别以爲我不知道,你早已将自己的精髓血脈之力注入給自己的親子了,它修行三年,抵得上普通生靈修行上千年,他用什麽去追趕?”
黑衣男子目光冷漠,不想讓步。
于他而言,隻希望真龍的血脈徹底斷絕于世間,同時聽到陸晨所說如今的天地環境後,也想讓世界重新煥發生機。
若是能讓紫衣女子主動散去真龍遺骸内的能量,重新歸還于這片天地,那将是福澤宇宙萬靈的事情。
再讓陸晨将真龍親子在三年後擊殺,那麽一切就完美了。
可這即便是一場賭博,他也希望陸晨占有絕對的優勢,否則他是不會點頭的,因爲真龍若是成長起來,在如今的時代,将再也沒有人可以遏制。
“怎麽,你不敢嗎?原初礦洞如今是否存在都還是兩說,他能不能找到更是不可預見的事,三年之内找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這樣你都不敢賭?”
黑衣男子語氣平淡,但話語的内容卻步步緊逼。
陸晨此時完全放空大腦,不敢想各種事,因爲他是知道原初礦洞在哪的。
他現在隻想讓紫衣女子趕緊答應自家老祖的提議,這樣他就能平安離開,還帶着一尊活的小寶藏。
紫衣女子神情變幻不定,她其實能看出,自己的敵手執念在衰退,或許再過兩百萬年,她就能反守爲攻,成功将其鎮壓。
到時她就能重新主宰這片空間,可令真龍親子出世一事,并非是她能直接完成的,而是必須有活着的生靈,以陽氣和龍血引導,才可以将其喚醒。
她的子嗣已經沉睡了六百多萬年,若是再不孵化,恐怕就要胎死在其中了,兩百萬年,她也等不起。
眼前的這個“混血”少年來的時間很巧,她和黑衣男子都沒有太多的選擇,一者是随着時間的流逝即将消失,一者是要爲自己的子嗣出世争取時間。
“可以,但他也要發天地道誓,三年内不僅不得對本座的子嗣下手,還必須盡力保證它的安全。”
最終,紫衣女子點頭,提出了新的條件。
陸晨在一旁,完全沒有插話的餘地,别看這兩人用得上他,但一旦談不攏,雙方就都要“撕票”
可聽到這裏,他還是有些卑微的舉手,“前輩……若是遇到不可抗力的情況呢?”
紫衣女子皺了皺眉,“什麽叫不可抗力?”
陸晨解釋道:“假如晚輩出去後,遭遇了其他人的圍殺,他們都盯上了您的子嗣,可晚輩實力低微,完全打不過,隻能跑,這不能怪我吧?”
黑衣男子嘴角勾起了笑,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真龍親子是十分明顯的目标,陸晨現在還弱,但到了外面,如今的星空内也存在強者能夠鎮壓真龍親子。
别說三年内,就算是三年後,陸晨這小子口中的星宙級強者,依舊有能強勢擊殺真龍親子的存在。
隻要有人能明白真龍存在的危害性,真龍親子就會成爲衆矢之的,都不需要陸晨多費功夫。
“你小看了天地道誓的力量,你說了要盡力,就要盡力,耍不了滑頭。”
紫衣女子冷聲道,“還有,難道你仇家很多?”
陸晨撓了撓頭,“晚輩其實一直待人和善,沒什麽仇家的,隻是這次在遺迹探索,把這片地界星盟内所有大勢力的天驕宰了個遍。”
黑衣男子聽了陸晨的話先是一愣,随後大笑起來。
而紫衣女子的表情卻不太好看,冷眼掃過黑衣男子,“果然,你們神血的擁有者都是一丘之貉。”
陸晨小心的問道:“所以晚輩認爲,外面可能已經有不少強者在布陣圍堵了,不知老祖和前輩能否感知的道?”
這是想來一手借刀殺人,若是這兩位絕世強者的殺念能幫忙開路,那千雪的道具都能省下了。
星宙級強者說來是很強,但他認爲對于這兩道殺念來說,不過是彈指一瞬的事。
可令陸晨以外的是,黑衣男子笑着開口道:“那你小子恐怕要失望了,先不說我,她是離不開這座遺迹的,因爲她是因這裏而生,執念總要有所憑依。”
這也是他沒有紫衣女子持久的原因之一,因爲這裏有真龍遺骸作爲她的憑依,而他的本體已經化道了。
“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有本座的照應,即便你不出這座遺迹,安心修煉也沒問題,先把三年之約履行了。”
紫衣女子說道。
“他在這裏修煉,又怎麽去尋找原初礦洞?你倒是打的好算盤。”
黑衣男子冷笑,他是不會同意的,這裏是紫衣女子的地界,不知道藏了多少好東西留給她的子嗣。
“那就還按之前所說,讓本座的子嗣随他一同外出,我不信他會走絕路。”
紫衣女子瞥了眼陸晨,“他既然敢進來,那就有安全離開的方法。”
陸晨啞然,沒想到早就被對方摸透了,不過即便他沒有好的方法,也不會冒險,将真龍親子帶到星盟人的臉前。
不是說他真要好好按照約定護持真龍親子,而是在陸晨看來,這已經是自己的“私人财産”了,就像是在養豬,三年後自己要宰的。
這可是他們團隊崛起用的資源,怎麽能便宜外人呢。
“可以,你發道誓吧。”
黑衣男子點頭,他方才在第一次提到原初礦洞時,察覺到了陸晨爲不可查的思維波動,對方顯然是聽過的,他認爲陸晨找到原初礦洞的可能不小。
若自己的那位老朋友還活着,那對方自然知道事情該怎麽辦。
陸晨一臉無辜,看着兩人,“怎麽做?”
紫衣女子皺了皺眉,一道神念劃過,将遠古時代的道誓秘法傳給了陸晨。
陸晨舉起右手,一臉正氣,“晚輩陸晨,今日立下天地道誓,必将在三年内護持真龍親子……”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又看向兩道殺念,“晚輩認爲得加上一條……等下前輩給您的子嗣施加道誓的時候,讓它必須跟着我,不然晚輩可不想追着它跑。”
紫衣女子對陸晨發誓到一半停下,有些不滿,而陸晨的提議,更是令她皺眉。
若是陸晨在三年末期發現不可能戰勝自己的子嗣,主動往絕地跑怎麽辦?
或者說,他自己作死了,去了一些危險的地方,最終導緻自己的子嗣被強者俘獲,那可怎麽辦?
如果這麽規定的話,那她的子嗣基本就沒什麽自由了,甚至陸晨亂跑,還會影響到自己子嗣的修煉。
“小子,你得給她個距離限定。”
黑衣男子提點到,他對陸晨的機靈十分滿意,自己方才怎麽就沒想到這點呢?
紫衣女子思索片刻,“一千道程。”
陸晨不解,“這是多遠?”
他意識到古今的計數方式不一樣,不如說,兩人所用的語言也和現今不同,隻是對方境界過高,在和自己見面時,就用一種高深的方式和自己溝通,其實所說的話是古語。
他擡頭指向一顆星辰,根據經驗預估,“如今我們用光年計算距離,那顆星辰距離我們大概有兩光年。”
紫衣女子看了眼天上的繁星,淡淡道:“一道程,大約等于你們現在的一萬光年。”
陸晨聞言心中一松,這個距離是自己能接受的,盡管範圍也已經很廣了,但屬于能夠追殺尋找的範圍。
“還有,事情不能都按照你們的要求,本座的子嗣若是以不可抗力的原因和他分開,隻會暫時的封印血脈力量,不會損壞道基。”
紫衣女子補充道,她可不想因爲這種傻乎乎的距離規則,讓自己的子嗣死在道誓下。
黑衣男子點頭,“可以,繼續吧。”
陸晨想了想,又在團頻内詢問楚子航,确認沒有遺漏後,才繼續發誓。
他的誓言要點有,三年内必須盡心保護真龍親子,讓其不受星空内其他強者的侵害,如果違背誓言,他将道基盡毀,身受九十九重大寂滅天雷劈殺,肉身神魂皆滅。
誓成,天地間一陣轟鳴震顫,大道氣息澎湃,一股無形的力量加持在陸晨身上,他感覺自己的神魂被一道看不見的枷鎖所纏繞了。
紫衣女子這才滿意的點頭,擡手間一道意念打出,穿向無垠的虛空,“好了。”
陸晨有些納悶兒,因爲他根本沒看懂紫衣女子做了什麽,也不像自己發了誓,而且不是應當讓真龍親子發誓嗎?
他看向黑衣男子,黑衣男子神色如常,“她沒有做手腳,這種秘術,是可以由至親完成的,已經加持在龍胎上了。”
“本座已經履行了約定,現在該小公子你去做該做的事了。”
紫衣女子心情複雜,盡管通過談判,最終争取到了讓自己的子嗣出世的機會,但前路仍舊未知。
她對真龍一族的血脈當然自信,可這個叫陸晨的少年也不簡單,正如她所說,能走過登龍梯的人,尋便星空,也沒有幾人。
名爲登龍梯,可實際上,真龍一族内的天驕當年能走通的,也沒有幾位。
“晚輩要怎麽做?”
陸晨疑惑道。
“她是想讓你幫忙孵化龍胎,否則她根本不會跟我們談判,直接就将你擊殺了。”
黑衣男子淡淡道,說出紫衣女子的痛點。
紫衣女子倒是很坦然,反正陸晨已經發過道誓了,他要是這時反悔,按照誓言内容,他倒是不會遭受反噬,但在這片空間下,她要全力擊殺陸晨,黑衣男子根本保不住。
陸晨也沒有反悔的意思,隻是等着紫衣女子的指示。
紫衣女子沒有急着喚出龍胎,而是看向黑衣男子,“你也要發道誓,不得向龍胎出手。”
黑衣男子冷笑,“我像是那麽不要臉的人嗎?”
“你們這些僞善者,爲了所謂的大義,根本沒有臉。”
紫衣女子冷聲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