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中,一座九層寶塔懸浮在繁星閃爍之處。
内部第一層,是古樸而又寬闊的殿堂,有三名帶着面具身穿古風長袍的人站在那裏。
他們面前有一張張彌漫着仙靈氣息的光幕,顯示着各個賽場的情況。
“第一場結束的時間,比我想象的要晚。”
爲首的一個男子身穿藍色的古風漢服,看着其中一張光幕。
他是靈虛殿負責這場資格争奪戰的負責人,對外的稱呼是晨風。
其身旁的女子聲音清脆,笑道:“畢竟這個遊戲,很少有能持續超過兩天的。”
“清月,你似乎很高興?”
最後一個男人聲音陰柔,他是第一次負責主持這種資格争奪戰,名叫飛花,好奇的問道。
“沒什麽,我隻是覺得最後那一組出線的探索者,很有意思。”
清月笑了笑。
晨風收回目光,“這個遊戲理論上對平民來說,是有必勝法的,很多人也都想到了,但沒有用。”
飛花不解,“我們不是負責公正的嗎,第一場比賽怎麽會存在必勝法?”
晨風解釋道:“因爲平民無法向殺戮者發起拼點,隻要所有人都互相信任,一個個排查過去,第一天在入夜前,就能找出殺戮者。”
飛花反應過來,“的确是這樣,那這樣殺戮者豈不是根本沒法玩?不僅失敗要被抹殺,還很容易被找出來。”
“哈哈哈哈——”
旁邊的清月發出一連串的笑聲,笑得前仰後合。
飛花面具下的臉皺了皺眉,“怎麽了,我說的不對嗎?”
清月強忍住笑意,擺了擺手,“不是,你說的對,理論上來說是這樣,但你知道嗎,這個遊戲并不是我們靈虛殿制定的,而是九大空間中一個提出,并由其他空間通過的,你覺得按照那些空間的尿性,這真的是個智鬥遊戲,或者說是平民探索者和殺戮者的對抗遊戲?”
飛花有些迷糊了,“不是這樣嗎?”
晨風看不下去了,“這個遊戲的本質根本不在于身份,說到底,最後能出線的探索者同階隻有九人,而參賽的五階探索者和六階探索者加起來快有四百人,你懂了嗎?”
見飛花沉默,清月接着晨風的話說道:“其實根本就無所謂殺戮者或平民,在場的每一位探索者,所能達成的最好結果,就是讓其他人在第一關都死掉,然後帶着大量的點數進階下一關。”
飛花頓時悚然,他之前居然沒能察覺到這其中的關鍵。
探索者經曆了那麽多世界,真的有笨人嗎?
這種事很多人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可爲什麽沒有人嘗試這樣拼點?
因爲很多人都理解這個遊戲的内涵,根本不是殺戮者和平民的對抗,而是自己殺死所有人,才是最大的勝利!
在這種情況下,誰敢和對方拼點驗身?
如果對方用的不是零點呢?
成功後突下殺手呢?
别指望其他探索者會出手救你,他們隻會在那名探索者成功後,再去嘗試擊殺他。
這是個危局困境,來自各空間的探索者互相根本就不認識,而且都明白是這場資格争奪戰中的敵人,誰敢賭?
即使要賭,那也絕對是在探索者總人數減少到五人以下時,确認殺戮者手中的點數不足夠殺死所有人,平民們走投無路才會用這種方法,“屈辱”的進級下一關。
一共二十多個五階探索者遊戲賽場,一個地方用這種方法通關的平民都沒有,總體看來,反而是殺戮者晉級的多。
清月此時繼續道:“而且你沒發現嗎,殺戮者絕不會是那群人中最弱的,至少也是九人中前三的強者,理論上來說,隻要第一天平民沒有使用必勝法,殺戮者可操作的空間就大了去了,可誰會在第一天用這法子,都巴不得多死幾個人呢。”
飛花思索片刻,“那些探索者就不怕第一天被殺戮者找上後死亡嗎?”
清月冷笑了一聲,“在那種地方混的人有幾個怕死?不是走投無路,誰不敢賭?要知道第一階段是唯一可以讓弱者戰勝強者的地方,他們那時候不想辦法把強者弄死,後面碰上怎麽辦?”
飛花心裏一陣發寒,他是第一次接觸九大空間,這些探索者是真狠。
清月看着五階賽場中的一個房間,笑道:“這組挺有意思,出了個遠超五階實力的探索者,隻是他好像不太聰明,明明第一天就能以絕對的實力把所有人養殖起來,這樣才會有最大收益,但還是被殺戮者弄死三個。”
飛花看向那個賽場,“這個人沒有把其他探索者殺掉,簽了契約,多賺了些傳承結晶,倒也不失爲一種利益最大化。”
此時晨風看了眼六階賽場的一處房間,查看昨晚的記錄後,眸子中閃過一絲詫異,“結束了,傳送已經開始,我們該前往新的賽場了。”
飛花察覺到了晨風那一瞬間的詫異,“怎麽了?”
晨風隻是笑了笑,“沒什麽,看見個有意思的人。”
清月感到好奇,也查看了那個房間之前以投影記錄的影像,他們作爲中立仲裁方,當然要記錄比賽的全過程。
在她查看後,小嘴微張,“這是個狠人啊。”
在那處六階賽場中,前四天都沒有死任何人,那名殺戮者在最後一天才動手,連殺八人,将所有點數收入囊中!
她好奇的查看了下那名探索者的資料,“鴻蒙空間,落紅塵,這人是……”
她看着畫面上的男子,英俊飄逸,儒雅寬和,不似凡間之人,單論顔值,恐怕在大千世界中都排的上号。
沒想到動起手來這麽狠,而且十分能隐忍。
她又好奇的回顧了前些天的錄像,發現落紅塵一直在作爲九人中的“智囊”,幫大家分析,各種誤導。
按照那種越往後拖越有利的理論,其他探索者身上的點數增多,也都不多麽焦躁,但沒想到最後一天落紅塵一夜全殺!
除了兩個對手,殺其他人時,他甚至沒有受傷。
“他是什麽?”
飛花好奇的湊過來,看清月手中拿着的晶石,但被清月關閉了。
“你權限不夠,他的身份特殊。”
清月将晶石收起來,感慨道:“這次各大空間夠狠啊,竟派變态出來,和他們同階的,真是倒黴。”
飛花心中好奇,但他這次隻是跟着跑腿兒的,清月不給看他也沒辦法,但有一點他理解了,那個落紅塵和來自起源空間的五階探索者,都絕對超出了他們當前階段應有的實力。
“這樣不算作弊嗎?我們靈虛殿不需要介入?”
飛花疑惑道。
晨風開口,“當然不算,因爲論經曆的世界數量,他們都是這批探索者中最少的,印記等級沒問題,超出上限是他們自己的本事。”
他心中覺得這次資格争奪戰有趣極了,各大空間似乎都不太想輸,或者說,太想某些探索者進入那個世界了。
五階六階各一個嗎……看來有些空間還沒找到,或是不願意承擔風險,怕他們的種子意外死在資格争奪戰中。
畢竟對于空間來說,那可是最優質的“打工人”
鴻蒙空間有這個魄力他倒是不意外,這個空間行事一向很強勢,有人族六大空間第一空間之稱,有前往那個世界的機會,鴻蒙空間是要必拿下的。
隻是起源空間,這次居然也一改以往的行事風格,派出了如此狠人。
不過起源空間這回倒也的确有硬氣的資本,那個叫陸晨的先驅者,恐怕仗着那無敵的意,初入六階的探索者很多都不是他的對手了。
也不知道從哪挖出來的……
想到這裏,晨風也耐不住好奇,動用權限,查看了參賽者資料,他們靈虛殿作爲仲裁者,雖然看不到探索者的編号,但能看到其綜合過往,比如說一共經曆了幾個世界。
當他在資料下拉後,看到那個數字,瞳孔一縮。
3!
這人居然才隻經曆了三個任務世界!?
要把這種人送到那裏嗎?
起源,野心不小啊。
…………
第二階段的海島上,陸晨手持弑君,身上的煞氣内斂,但沒有人願意靠近他。
陸晨也看到了熟人,第一階段幸存的那四名探索者,也在這裏,從人數上來估計,應該是所有五階探索者都到了。
各探索者都戒備的看着對方,但沒有動手的人,因爲他們知道比賽還未開始,也不清楚這一關是什麽規則。
少許,天空裂開一道口子,從中走出三個人影。
爲首的男子身穿藍色長袍,感知不出任何氣息,就像融入虛空了一般,但沒有探索者可以直視他的眸子,像是靈魂會被吞噬。
就連陸晨也隻是看了一眼,便感到心悸,他有感覺,這個男人若是要殺自己,恐怕連擡手都不用。
與此同時,在另一邊,也是一處海島上,六階探索者們聚集的地方,空中同樣出現三道身影,和陸晨所見一般。
六階的海島上,一名身穿紫色漢服長袍的英俊男子,嘴角帶着溫和的笑,讓人見之便容易心生好感。
但周圍的探索者都躲得遠遠的,因爲有人認出了他。
鴻蒙空間,落紅塵!
這是個超級殺星,曾經在世界争奪戰中,危局之下,一個人殺穿了天道空間的探索者大軍,事後衣不沾血,站在屍骨堆中,飲上一壺酒。
在場的探索者都是六階的頂尖存在,自然世界争奪戰經常被征召,其中有多人見過落紅塵,都是撿了條命。
落紅塵自儲物空間中掏出一塊紅色卡牌,見上面的少女頭像還在,松了口氣。
他那不成器的妹妹也得到了邀請函,非要來參加。
原本他見第一關是那種形式,覺得以自己妹妹的智商和心機很難活下來,沒想到居然幸存了。
好事,當飲一壺酒。
落紅塵自儲物空間中取出一壇聖物級靈酒,拍開泥封便痛飲了起來,臉上染着些許紅意,顯然酒意上頭,醉了些。
但無人敢襲殺他,他站在那裏,就像是宣誓無敵二字。
那是殺出來的威名。
他手拿着紅色卡片,一股特殊力量湧出,随後搖了搖頭,“果然不行嗎,希望你長點腦子,自己回去。”
此時天空上的晨風開口,“下面宣布最後的資格争奪戰内容。”
有些探索者眼神變換,沒想到一共就兩輪。
不少人都後悔,沒有在第一關盡量多殺人。
陸晨此時站在那裏聆聽,倒不意外,一共也沒多少人了,早些決出勝負也好。
“諸位腳下的海島,是靈虛殿以道力加持過的,可以盡情戰鬥,不會損毀,而海島四周同樣有着道力所設的壁障,無法通行,換言之,這裏是一處無天無地之所。”
晨風聲音平淡,聽不出任何感情,“你們每個人會得到一枚道力凝聚的印記,擊殺其他探索者,可以獲得對方的印記,争奪戰限時一個時辰,最後在海島上印記最多的前九人,将會獲得資格。”
探索者們聽到這裏,都精神緊繃起來,竟然是無差别亂鬥?
這是好事也是壞事,實力弱的也并非完全沒有機會,組成聯盟,或許就能擊殺強者。
晨風擡了擡手,可忽然頓了下,他眼神微微變換,向兩個賽場發話:“補充一條規則,印記可以交易,失去印記者丢失資格,将被自動傳送回各自的空間。”
這話一出,探索者們面面相觑,不知爲何又多了條規則。
天上的負責人說是補充的,那就說明原先沒有這條規則,也就是說他們之前是沒有退路的,現在多了條退路。
爲什麽?
晨風此時也感覺有點好笑,方才七大空間聯合向靈虛殿發起緊急申請,要求新增這條規則,這是被某些人殺怕了啊。
在場的探索者們都十分不解,但沒有幾個人願意讓出自己的印記,那意味着和特殊世界無緣。
隻要進入特殊世界,就是起飛,從此遠遠領先同階探索者,相當于是長期的良性循環,誰不渴望?
隻有和陸晨在第一關一組的幾名探索者,面色怪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