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爾學院地下。
巨大的橡木會議桌擺在林立的書架中間,圍繞着這張桌子的都是蒼老的面孔,這些面孔基本從不出現在卡塞爾學院的明面。
老人們一張張臉慘白得像是從古墓中剛挖出來,但他們穿着體面,每個人穿着老式的黑色燕尾服,左小指上戴着古銀色的戒指,代表着學院的終身教授。
空間并不寬闊,起碼不足以上百人都有座位,年輕的教授們隻能站着,他們不敢有怨言,反而各個面帶激動。
比如古德裏安教授,就興奮的不行,在今天見到了各個偶像。
有核物理學史上的裏程碑式人物道格.瓊斯,有幫美國更先一步登上月球的讓.格魯斯,數學界的所羅門王布萊爾.比特納……
他瘋狂的用手肘捅着曼施坦因,以發洩自己的興奮。
曼施坦因隻能無奈的讓自己精神病院時代的老友别那麽激動,搞得跟發花癡似的。
“肅靜。”
副校長第一次坐在主位,卻沒什麽熬死昂熱開心的情緒,隻是感覺吵鬧和麻煩。
“今天我們是要讨論學院的屠龍英雄,楚子航身上發現的異常狀況。”
副校長打了個哈欠,他早上去看了眼昂熱,那老家夥睡的挺香,晃了兩下沒醒,他本想來點刺激的,但被院長給趕了出去,會議就隻能他主持了。
他其實并不想開會,因爲他已經從芬格爾那裏接到了小道消息,認爲或許并不是楚子航出了問題。
但不知道是誰給終身教授們傳了信,今天一大早就嚷嚷着必須開會嚴肅讨論。
“我看了學院總結的最新消息,爲什麽今天才召開會議?”
布萊爾有些不滿的問道,他是爲學院工作了一個世紀的資深老人,有立場質問。
楚子航是學院最優秀的學員,在昂熱校長被打敗剛剛進入安全期的情況下,他們必須确保能擊殺龍王新生傳奇屠龍者的心理健康。
“他幻想出這個世界上有個叫陸晨的人,不僅是我們學院的學生,還是獅心會長,楚子航認爲陸晨有着能輕易斬殺初代種的實力,倒是個有趣的幻想。”
道格笑着說道。
“我們不擅長心理學,但這件事必須盡快處理。”
讓.格魯斯發表意見。
最後終身教授們提議讓一個“年輕人”發言,是目前學院的心理學專家富山雅史。
富山雅史是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中年人,他推了下自己的眼睛,謙虛道:“我隻能說一下我對心理學的研究,和對這件事的看法。”
沒有人插話,他就繼續講:“楚子航是我們學院最優秀的學員之一,他冷靜、聰慧、既有着卓越的戰鬥力,也有着能指揮戰場的才能,相較于我們日本的上杉同學,他更爲綜合,有着作爲領袖的潛質。”
他話音一轉,“可這樣優秀的楚同學,其實有着不幸的童年,他父母離異,母親改嫁,後來親生父親好像還出車禍去世了,在這種生活環境下,即使他的繼父對他還不錯,也難免給孩子心裏帶來一些不健康的影響。”
“這和楚子航的精神狀況有什麽關系?”
布萊爾疑惑道,他擅長數學,卻不懂人心。
富山雅史解釋道:“每個人的童年都是很重要的,尤其是親生父親不在身邊,孩子容易自卑,父親既是每個孩子的崇拜的目标,也是孩子潛意識中的靠山,親生父親不在的情況下,楚子航卻依舊堅強自立,表現優秀,對外在某些事情上更是很勇敢。”
他頓了下,“……我認爲他很可能進行了自我催眠。”
“自我催眠,不用言靈可以做到這種事嗎?”
道格感興趣的問道,因爲有催眠言靈的存在,卡塞爾并不研究那些“低效率”的催眠。
富山雅史點了點頭,“如果父母離異、父親的死給楚同學帶來了很大的創傷,這是完全有可能的,這種事情有很多案例,比如母親失誤中自己寶寶身亡,那個母親就認爲自己的孩子一直還活着,每天依舊推着嬰兒車出去轉,有的人戀人去世,他就幻想自己的戀人一直還活着,病态的每天和'戀人'對話。”
舉完了例子,他繼續道:“楚同學可能因爲失去了父親,繼父很忙,母親神經大條不着調,内心很孤獨,遠遠超出了血之哀的那種程度,在這種情況下,他誕生了英雄人格,或者說是他幻想出的英雄。”
“那個英雄的名字叫陸晨,或許陸晨平時會給他鼓勵,在他失落的時候給他打氣,在他需要當領袖時爲他做示範,在他戰鬥時和他并肩作戰,給他沖殺的勇氣……但其實陸晨根本就是他幻想出來的,隻不過在這次精神受創後,他的大腦出現了割裂感,認清了現實。”
在場的人聽了富山雅史教授的話,都有些沉默,最後還是布萊爾開口,“那現在該怎麽處理,我聽說他昨天發怒狀态,險些掐死了獅心會的副會長。”
“不難解決,隻要楚同學願意配合,我可以幫他洗掉那個叫陸晨的人,此後他的生活會很正常。”
富山雅史教授平靜的叙述道,隻要楚子航不抵抗,他是能幫對方解除痛苦的。
就在終身教授們對視後準備拍闆時,副校長開口了,“行了行了,這件事先别急,就這麽定論陸晨是楚子航幻想出來的人?”
他亮起一雙刺目的黃金瞳,頓時威嚴的氣息從圓桌的首位蔓延開來,這時衆人才回想起這位吊兒郎當的副校長也是位S級混血種,甚至初始血統比昂熱還要高。
“我不知道是誰把你們叫出來的,如果今天是昂熱在這裏,那個人會被吊死……”
守夜人表情帶着一閃而逝的兇狠,“你們聚集起來,強拉我來開會,這是要逼宮?昂熱還沒死呢,楚子航的事急什麽?”
布萊爾沉默了下,“……副校長您不認爲陸晨是虛構的産物?”
他聽說了一些事,楚子航好像說所有龍王都是陸晨一個人殺的,并且好像很輕松,他不認爲這世界上能有這樣的混血種。
來自日本的上杉繪梨衣繼承了白王的皇血,他們可以理解,楚子航有尼伯龍根計劃,他們也能接受。
但這兩個人就算聯手,打初代種也未必能輕松取勝,之前海洋與水之王的戰争,那個女孩兒獲勝有運氣因素。
對外的宣傳是繪梨衣接連斬殺兩位初代種,是爲了激勵士氣,但其實秘黨内部的真實報告内容,是那兩位初代種自相殘殺,最後力竭,繪梨衣撿了漏。
“我有我的情報,我不管是誰給你下了先入爲主的觀念,背後又是哪位校董,這件事昂熱都會算賬的,楚子航的事暫且擱置,昂熱醒後他會親自談,你們就在地下做研究吧。”
副校長說完起身,掃視了十幾位終身教授,“研究做的也是個屁,關于初代種的推論,一次都沒準過!”
一些終身教授面色漲紅,卻說不出反駁的話,此前幾次屠龍,他們作爲參謀,确實是失職,如果不是秘黨運氣好,楚子航和繪梨衣實力強勁,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
繪梨衣聽了楚子航的話,心情微微放松,先反身回自己的宿舍。
開門後就看到夏彌和零都一臉認真的坐在電腦前,看樣子像是在查資料。
“是繪梨衣回來啦啊。”
夏彌擡頭,笑問道:“對了,繪梨衣記得陸晨這個人嗎?”
她想看看奧丁借助理想鄉的權能到底能做到什麽程度。
“夏彌記得嗎?”
繪梨衣緊張的問道。
夏彌搖了搖頭,“不記得哦,我們隻是受了楚師兄的委托,在幫忙查陸晨。”
零在電腦上翻閱着瑣碎的資料,是一些“據楚子航說陸晨參與任務”的媒體新聞,以及芬格爾不知從哪搞來的執行部任務詳情記錄。
零淡淡解釋道:“如果是我們的記憶被篡改出了錯,那這就是影響全世界的某種禁忌權能,可我不認爲這種力量可以做到天衣無縫,所以我們在找各種任務中的邏輯漏洞。”
繪梨衣聽聞夏彌和零不記得,心中不知爲何松了口氣,原來不止她一個人不正常。
而朋友們也都開始相信有一個叫陸晨的人,她就更有信心找到對方了。
查資料進行分析什麽的,她一點都不擅長,隻能遵循楚師兄的指點,先找找看自己的私人物品,有沒有什麽能讓自己回想的。
來到陽台附近收納的箱子,裏面都是她心愛的玩具。
她拿起一隻小黃鴨,上面寫着“繪梨衣のDuck”
是她喜歡給玩具寫的标簽,可她有些疑惑的摸着這隻小黃鴨,總覺得有些奇怪。
“繪梨衣怎麽了?”
夏彌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有些疑惑的看向繪梨衣。
繪梨衣秀眉微皺,“這好像……不是我的。”
夏彌愣了下,“我們沒有動過繪梨衣的東西哦,也不會有小偷感潛入我們的宿舍,話說,就算有人偷了你的小黃鴨,也沒必要再弄個别的替代品吧?”
繪梨衣覺得夏彌說的有道理,她很寶貝自己的東西,但其實她也知道,卡塞爾學院裏應該沒有喜歡帶着小黃鴨洗澡的女生了。
可她總覺得,這隻小黃鴨不是她的,因爲它好像……太新了。
她拔出小黃鴨下面的塞子,舉到頭頂,擠了擠,并沒有殘留的水漬。
這隻小黃鴨是哥哥很早以前給她買的,因爲用久了,其實下面塞子的阻水性不是那麽好了,她回日本前洗澡應該也是帶着小黃鴨的,并且很久沒有清洗晾曬了才對,裏面應該還會有殘留的水漬。
但此時裏面很幹燥,也不像是曾經被水泡過的樣子。
她一個個翻找自己的玩具,都覺得有些奇怪,說不上來。
最後她拿起一個小抱枕,目光露出疑惑,這個卡通Godzilla抱枕,是誰送的來着?
她想不起來了。
她站起來,下意識的看向陽台另一邊,一隻巨大的熊貓布偶依靠在牆角,讓她莫名的松了口氣。
她走到熊貓布偶旁邊,将其翻過來,看了眼上面的标簽,“繪梨衣の喜喜”
她記得這個叫喜喜的布偶,是東京上野動物園中的熊貓等身布偶,她伸手摸了摸布偶的毛,輕輕抱了下。
這的确是她的布偶,因爲她經常抱着睡覺,所以上面有自己的味道,而另一箱玩具大多好像不是自己的。
這個布偶……是誰送的來着?她怎麽有點記不起來了?
零靠在椅子上,喝了口水,“網絡上做的很幹淨,執行部記錄彙報大多都能自洽邏輯,沒有留下任何與陸晨相關的信息,但關于龍王的任務,如果楚師兄說的沒錯,确實有問題。”
繪梨衣心中有些雜亂,其實沒聽進去零在說什麽,隻是在想宿舍内還保有什麽自己的私人物品。
她開始在宿舍裏翻箱倒櫃,夏彌也幫忙一起找。
她們女生宿舍的東西放的很規矩,找了一遍後也沒發現什麽線索。
繪梨衣在屋内踱步,最後坐在自己的桌子前,呆呆的出神,她看向桌邊的角落,總覺得少了什麽。
她有些害怕,她覺得自己真的忘記了重要的事情,自己怎麽可以想不起他?
明明她們之間應該有過很多美好的記錄和瞬間……
等等……
記錄。
繪梨衣看向自己的桌子,想起這張桌子上少什麽東西了,她扭頭看向夏彌,“夏彌有看到我的日記本嗎?”
她以前是有寫日記的!
夏彌僵住了,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因爲繪梨衣的确以前有寫日記。
她知道繪梨衣的日記之前是因爲什麽不再寫雪藏了,但她現在“不應該知道”,而在奧丁“新世界觀”中,現在繪梨衣的日記到底是怎麽回事,她也不清楚。
可如果她也被修改了記憶,那她就應該清楚。
她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因爲一件小事,被搞得左右爲難。
最後零幫夏彌解了圍,開口答道:“繪梨衣你之前不是寫滿了,覺得寫日記沒什麽意義,就扔掉了嗎?”
繪梨衣神情迷茫,“我扔掉了?”
她仔細回想,好像她……确實有說過不寫日記了?
不對,這可能是假的記憶!
繪梨衣,仔細想,你一定要想起來!
她不寫日記了,是因爲什麽不寫了呢?
她就算不寫日記了,也不會把日記本扔掉吧!?
如果日記沒有被扔掉,那應該就是被自己藏起來了,會在哪裏呢?
她現在毫不懷疑楚師兄的話,這個世界絕對有問題,她應該是被某種權能影響了記憶。
即使她絲毫不擅長推理,也能發現太多異常,比如自己的玩具爲什麽要被換掉?
她很重視自己的玩具,那個篡改者不願意直接扔掉自己的玩具,那樣會出現很大的漏洞,所以就替換了。
也就是說,原本玩具中是有……和陸晨相關的線索的,祂怕自己想起陸晨。
“繪梨衣是在想陸晨嗎?”
夏彌開口打斷了繪梨衣的思維。
“我……我想不起來……好像和他相關的事情都忘記了,我的玩具也被換掉了很多……”
繪梨衣臉上透着焦急,難道線索真的要斷了?
“繪梨衣别急,你也可以找楚師兄問問你和陸晨直接的事啊,或許有幫助。”
夏彌提議着,又伸出手指分析道:“繪梨衣你說自己的玩具被換了,那說明下手的人心虛,同樣的,我給繪梨衣提供一個反推的思路哦,隻是不知道有沒有幫助。”
繪梨衣聽了臉上一喜,正襟危坐道:“請夏彌老師指導!”
說完她忽然有些恍惚,咦……我爲什麽要叫“夏彌老師”?這種場景,好像在哪出現過……
夏彌笑着道:“看來那家夥很忌憚我們的繪梨衣嘛,這麽怕你想起來,但祂用權能做的事總不可能是親力親爲,總有細緻的地方做不到位,就像你的玩具,你能認出來被換掉了。”
夏彌一幅福爾摩斯的樣子,還不知從哪拿了頂高筒氈帽,就差個小煙壺了,“繪梨衣又不是個笨女孩兒,你的記性應該是很好的,如果那些玩具裏有哪些你記不清是誰送的,那是不是就可以認爲,是陸晨送的?”
她進一步推理,“再繼續往下,陸晨送的禮物中,會不會有什麽你們回憶的線索呢?”
繪梨衣眼前一亮,上前抱住夏彌,“夏彌好聰明!”
夏彌又感覺被對方胸前的彈性給侮辱了,但還是摸了摸繪梨衣點頭道:“去看看吧,我和零再查下資料。”
但其實她覺得查資料是沒用的,電子信息和人的記憶某種意義上是一回事,這種沒有實體的東西,奧丁的權能修改很容易且徹底。
比起上網,她們找報紙還更可能得到相關信息,畢竟實體物品的修改是需要費功夫的,這也是奧丁在實際物品上做的不夠細緻的原因。
繪梨衣松開夏彌,在箱子中挑揀,最後來到另一邊牆角,這是她最确認是自己物品的布偶,而且她想不起是誰送的。
她抱起喜喜,上下翻看,想要仔細觀察這個布偶,看看能不能回想起些什麽。
就在這個過程中,她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她有些疑惑的看着“喜喜”,她感覺在翻動的過程中,裏面有重心在輕微的變化。
她将喜喜放在幹淨的地闆上,手在喜喜的背後撫摸,摸到了膈手的地方,是布偶背後的拉鏈。
她心情忐忑的将拉鏈拉開,手伸入柔軟的内部攪動搜尋,終于摸到了硬物。
抽出來後,她呆呆的看着自己手中握着的東西,是兩個硬皮日記本。
一個上面的圖案是小黃鴨,是她用了很久的日記本。
另一個上面的圖案則是……Godzilla。
她手顫抖着翻開自己的日記本,在這一霎,她忽然想起自己爲什麽把日記本藏起來了。
他對自己說,“正經人誰寫日記啊。”
然後他們就都不寫了,将兩本日記一起封印在了喜喜肚子裏。
她目光看向日記,一頁頁的翻動,直到從某個日期開始,她心忽然靜了下來,一字一句的看。
【……】
【09年1月28号,Godzilla好久沒上線,最近很無聊,在房間内看新番,什麽時候才能出去呢……】
【……29号,拳皇上的人都好弱,哥哥也很忙,好想赢Godzilla一次啊……】
【……30号,Godzilla上線了,可惡,他好強,完全不給機會……】
【……2月1号,外面的世界是什麽樣呢?想去看看……】
【……2月2号,看新番,洗澡澡,想出去看,最近家裏不是很嚴,我是不是可以嘗試偷偷出去下?】
【……2月3号,決定了,明天出去玩……】
【……2月4号,在外面見到Godzilla了……】
【……Godzilla帶我吃了名爲漢堡王的食物,很好吃……】
【……和Godzilla一起去了迪士尼樂園,鬼屋很可怕,但是有Godzilla在……】
【……2月5号,和Godzilla去天空樹,很美……】
【……一起吃拉面,老師傅一直在說我們是情侶,情侶嗎?】
【……2月6号,早上起來,Godzilla不見了……家人來找我,隻能乖乖回家。】
【……】
【……2月13号,是工作時間,但很開心,因爲能出去……】
【……竟然見到了Godzilla,他好厲害……Godzilla爲了保護我受傷了,他爲什麽對我這麽好?】
【……2月14号,Godzilla明明說要來找我玩的,可他沒有來,信息也不回,他不會有什麽事吧?】
【……2月15号,Godzilla的傷很嚴重嗎,好擔心……】
【……2月16号,Godzilla不會是騙我的吧……】
【……2月17号,Godzilla來找我玩了,我們去看了電影,我告訴了他秘密,但Godzilla卻說會保護我……】
【……2月18号,和Godzilla一起去明治神宮,那裏好像舉行了婚禮……】
【……2月19号,和Godzilla一起玩桌遊,還有其他的朋友,第一次這麽高興,隻是……爲什麽會把床弄壞呢?】
【……2月20号,和Godzilla一起去海灘,潛水很有意思,還嘗試了做飯,Godzilla和我定下約定……】
【……】
繪梨衣顫抖的手越翻越快,思緒如潮水般湧入,從相遇之後,所有日期的日記中都能看到Godzilla這個詞。
【……Godzilla來接我了……我們要去上學了……一起打了很大的怪獸……一起訓練……一起……】
【……10月21号,我們一起表白了……】
【……Godzilla,最喜歡了。】
日記到此爲止,不再更新,繪梨衣身軀顫抖着打開另一本日記。
【……2月4号,見到了個離家出走漂亮的女孩兒,真奇怪,明明我不該收留她的……】
【……2月5号,做了噩夢,繪梨衣真是個溫柔的女孩兒,一起去了動物園和天空樹……】
【……】
【……2月17号,這些人居然把繪梨衣關起來……】
【……2月19号,今天的遊戲有毒,太尴尬了,好在繪梨衣比較純潔……】
【……2月20号,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感情,用楚兄的話說,也許隻是因爲同病相憐産生的共情心裏,但我想帶這個女孩兒走,想讓她看這世間的美好……】
【…… 3月1号,已經返校,我會在秘黨站穩腳跟,取得更大的權力,因爲那個女孩兒還在等我……】
【……總會忽然想到繪梨衣,我平時不是應該想怎麽磨煉武藝嗎?自己最近不對勁……】
【……要去冰原了,希望能順利成功,這樣就離接繪梨衣更近了一步……】
【……多虧了楚兄,險勝,已經等不及要去日本了……】
【……】
【……我開始确認了,原來這就是愛情嗎,我第一次知道自己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兒……】
【……】
【……10月21号,跟繪梨衣表白,計劃沒有順利進行,但結果……太棒了……】
【……最喜歡的人是繪梨衣……】
滴答——
滴答——
淚水沾濕紙面,晶瑩的淚珠自少女素潔無暇的面龐滑落,她聲音帶着抽泣。
“Godzilla……最……喜歡了~”
七月所有欠債已結清,象已經自覺日萬了幾天,會先日萬到月底。
雙倍月票活動開了,爲了求票象更新了月票福利番外(也可能中午還沒過審),加上今天的應該有一萬六千字了,希望家人們看得過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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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