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淩晨時間。
氣溫降低了不少,就算是坐在車内開着車窗,也沒有白天時那麽的悶熱。
何芸笙的心逐漸平靜下來,坐在副駕駛的她偷偷摸摸的看向身旁的劉長永,過了許久之後才移開了視線。
微微低着腦袋,望着自己的雙手。
“那個……謝謝你了。”
口中傳出道謝的話,何芸笙說這句話時的聲音很小,如果不是在車内的原因,恐怕劉長永都不一定聽得清對方在說些什麽。
沒有立馬回應,隻是望了對方一眼後,看着何芸笙低着頭的模樣。
猶豫了片刻,這才回應着。
“沒事,本來一個人住就不太安全。”
随後略微停頓一下,劉長永出于安全性還是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另外你改天在陽台上挂幾件男人的衣服,算是起到警惕的作用,一般小偷小摸的人踩點看到的話,都不會選擇下手。”
“是嗎……”
“等一會我回去一趟,把我以前不穿的衣服拿幾件過來。”
“……”
不知道該聊些什麽的二人,似乎因爲這件事打開了話題,劉長永開始像以前那般唠叨了起來。
而何芸笙則是仔細的聽講,原本低着的腦袋也在絮叨中慢慢擡了起來。
望着一旁說個不停的劉長永。
意識到家中防盜門被打開的那一刻,身處卧室的何芸笙便立馬反鎖了門,緊接着下意識的反應便是撥通了劉長永的手機号碼。
那段日子的相處,已經讓何芸笙不知不覺中發生了改變。
在與劉長永以及孩子們的相處中,她慢慢養成了一種依賴性,似乎所有困難的事情都能由對方來解決。
當時之所以會選擇撥通劉長永的電話,也正是潛意識的反應。
從警局回來的二人,開車的速度并不算太快。
像是欣賞沿途景色,又或是特地營造出聊天的氛圍,低速行駛的車輛在寂靜的馬路行駛着。
直到行駛到了何芸笙所住的地點。
停了下來。
劉長永的嘴巴也在車停下的那一刻閉上,望向車窗外的建築物,過了數秒之後這才轉而望向了身旁坐着的何芸笙。
眼前的女人和記憶中沒什麽太大的變化,睡眠上看得出來也沒什麽問題。
隻是因爲剛剛的事情導緻她整體的狀态略微有些不佳。
外表與何詩珊有些相似,身爲親生姐妹的二人除了身高方面有所區别外,似乎從每個人身上都能夠察覺到另一個人的身影。
劉長永開始有些糾結起來,他不知道該如何向對方說明何詩珊已經回來的消息。
姐妹之間的關系很是要好,如果她知道姐姐回來的話,一定會非常的開心。
明明抵達了目的地,何芸笙卻沒有下車。
她好像也察覺出劉長永有話要說,雖然下午的時候說出了不太好聽的話,聲稱不想在被對方打擾。
可真當二人再一次的獨處時,她卻又給出了這樣的一個聆聽機會。
“對了。”
過了幾分鍾,劉長永這才率先開口。
從兜裏掏了一會後,小心翼翼的将那條無意間帶過來的項鏈掏了出來。
當初買回來時是他親手幫對方戴上,也由對方親自摘下來還給了他。
面對劉長永掏出項鏈的這一舉動,何芸笙明顯有些意外,等她看清對方手中拿着的那條項鏈是不久前她離開時親手取下來的那條時,整個人顯得很是意外。
雙眼略微瞪大了一些,眨動數次雙眼後,這才将視線從項鏈移開,望向了一旁的劉長永。
耳邊,傳來了他的嗓音。
“我想了好幾天,還是覺得這條項鏈由你佩戴最爲合适,畢竟當初買它的時候,我所想到的畫面就是你帶上她的畫面。”
有點肉麻的話從劉長永的口中傳出,臉上的表情看起來相當的嚴肅。
并不是刻意這麽說,而是劉長永本身就這麽覺得。
拎着項鏈的手向上擡了一些,劉長永就這麽看着項鏈,随後拎着項鏈的手向副駕駛的位置移了過去。
随着擺動,項鏈本身也在搖晃着。
呈現在何芸笙的視線中。
“所以不要把它丢下來了,它從一開始就是屬于你的。”
“……”
這條項鏈陪伴了何芸笙不短的時間,她直到現在還清楚的記得當初劉長永取出這條項鏈時她那時的心情。
開心,喜悅?
似乎用詞彙并不能正确的描繪出她當時真正的心境,何芸笙隻知道她離開對方家的那一天,也是在猶豫了許久之後最終才取下了這條項鏈。
女性獨有的矜持并沒有讓何芸笙立馬收下。
而是強迫自己移開了視線,手則是拽開了車門一副藥離開的樣子。
“反正你現在也有女朋友了,把項鏈給她不是更合适……”
一條腿已經邁出了車門,何芸笙的這句話中有些抱怨的意味,如果不是當初劉長永幹出的那些事,二人也不會是現在的這幅局面。
何芸笙也不會選擇離開家中,搬出來一個人居住。
當時的恨意以及厭惡,也在過了這些天後減輕了不少。
何芸笙隻是單純的感到失落,深深的落敗感席卷全身,她始終想不明白對方爲什麽會選擇和那個女人在一起。
和那個自己都沒見過幾面的女人……
“她已經走了。”
“……”
動作猛地停了下來,何芸笙聽到了劉長永說出的話。
過了許久之後這才望向一旁的劉長永,臉上呈現出難以置信的模樣。
“她死了?”
“那倒不是,隻是突然消失了。”
“……”
莫名感到有些可惜。
何芸笙聽到劉長永說對方已經走了,在她的潛意識中【走了】代表着【離世】又加上剛剛劉長永說話時低沉的嗓音,使得她誤以爲她不在家的這幾天發生了什麽意外。
等劉長永的解釋結束後,她同樣感到詫異。
按理說,兩個人剛剛在一起不久,不應該這麽快……
“具體的情況描述起來可能有些複雜,但目前的狀況就是她不見了,找不到人打不通電話,就像是憑空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一樣。”
望向面前的何芸笙,劉長永一字一頓的說道。
“從昨天開始,我跟她就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