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看向遠方,同樣将目光轉了過去。
在那裏天地顫栗,時空長河奔騰。
這種實力的交手甚至連時空都打得破碎,秩序徹底的混亂,一切在此刻變得模糊不清起來。
這裏的時間無法确定,仿佛身處于天地初開最初的時間,又仿佛處于一切萬物終焉的結束之刻。
在這裏一切都有可能發生,一切都有可能存在。
這種級别的戰鬥會引發一些不好的事情,要超出任何人的預料和想象。
整條時光長河都能察覺到這種戰鬥的慘烈。
而且如果在時光長河上下遊也發生了同等層次的戰鬥,雙方甚至有可能引發時間交錯。
這種概率雖然低,但并不代表着絕對不存在。
“轟隆!”
下一刻恐怖氣息彌漫,沿着天元裂縫一口鼎突兀的出現,龐大無邊,一下子壓蓋了邊荒。
這太突然了,驚呆了每一個人。
它從哪裏來?其氣息太恐怖了,鎮動了天上地下。
誰都沒有料到,大戰時有一口鼎浮現,竟然度過了時間長河,從時間之門内飛出降臨邊荒。
一顆又一顆巨大的星辰跟随着那鼎浮現,在其周圍轉動,鼎内萬物母氣噴薄而出,仙金煉成的鼎壁染着血。
至于鼎口那裏有諸天星辰,全都要被吞進鼎内去。
“怎麽可能!從時間長河中震出一口鼎!”就是不朽的生靈都震驚了。
大鼎壓落,萬物母氣流轉,讓大漠震蕩。
一旁的金背牦牛渾身顫栗,它當即慘叫了一聲,腿骨折斷跪在大漠中。
這是何等的偉力?
“鼎上還有一個人!”這一刻有人大叫,看到了鼎口上方的景象。
那裏有一個人,身軀偉岸,背對衆生,帶着血,他像是在另一片時空經過血戰,站在那裏,如同天帝臨塵一般。
什麽人?橫跨時間長河而來!直接壓的安瀾的拉車兇獸都跪伏在地。
天淵裂開,光陰長河浮現。
時光之門大開,從當中出現一口鼎,懸在大漠上空,它壯闊而浩瀚,遮攏天地。
那個人是誰?這讓所有人都震驚。
便是不朽的生靈,臉色也都早已變了,在這片戰場上怎麽會突然闖進了外來者,還這麽的氣勢驚天!
“噗!”
血液灑落,從那天曰裂縫中墜落,隕滅于虛空之中。
有那個人的血,也有與之激戰者的血精,從域外,從時光長河間濺落而下。
這種場面相當的驚人,那口鼎氣吞山河日月,鼎口有諸多大星轉動,可無論是鼎壁還是一顆又一顆大星都被血液染紅了。
那是怎樣的一場曠世大戰,所有人都震撼,哪怕邊荒這裏的形勢危機,那天淵中突然出現的戰況一樣讓人驚悚。
“吼!”
一聲大吼,有人搏命,氣血壓蓋日月,諸天星鬥發光跟着共鳴,從那裂縫中探出一隻大爪子,聚攏了日月。
轟的一聲,他抓向鼎口上方的那個人。
所有人都驚呆了,不僅是一人一鼎浮現,還有另一頭蓋世生靈随來,在與他交手,很是激烈。
那個人背對衆生獨對敵手很平靜,他仿佛經曆過一場最爲慘烈的大戰,在千軍萬馬中沖殺過,而今又遇到一位強敵。
“轟!”
他的身體發光,璀璨奪目一刹那而已,就連那滿頭白發都快被染成了淡金色,整個人氣息暴漲。
“哞……”
下方帝關前的戰場中,金背莽牛哀嚎,聲音中帶着驚恐,那鼎并沒有落下,拖着那個人在上方戰鬥,向上噴薄無量光,可這種氣勢,依舊讓它悚然。
咚的一聲,那個人揮拳神威蓋世永恒無敵,一拳擊向蒼宇上,直面那隻聚攏天穹的大爪子。
“砰!”
混沌崩裂,那隻大爪子稍微扭曲,遭受創傷稍微痙攣,向後倒退而去。
突然那隻爪子收縮,而後又猛的撲下,一頭龐大的兇獸鱗甲如金,比諸天星鬥都要巨大,隻是還未看清它變縮小化成一個人形生靈。
“铛!”
仙金甲胄碰撞的聲音響起,那頭巨獸化成了一個人,身披青金戰甲,連面部都被遮住了,隻有一雙青色的眸子盯着鼎上的人。
這兩大強者都根本沒有向下看一眼,全神貫注都在盯着對方,眼中有無盡的殺機。
哧!
時光飛舞,他們的速度太快了,急速出手碰的一聲,尤其是那口鼎,略微縮小,如同電芒一般向前撞去。
當!
青金甲胄發光,那頭兇獸化成了人形生靈,施展大神通,法力無邊,規則符号,震天撼地,硬撼仙金與萬物母氣鑄造的鼎。
這種重擊不可想象,朕的歲月長河都要斷開了,仿佛要再次改道一般。
這個變故讓下方的不朽生靈都爲之變色,心中擔憂。
所有人都傻眼,任誰也想不到,會在這種關頭惹出這樣一對強大的敵手,與此激烈厮殺進行血戰。
他們是誰?來自哪裏?究竟屬于哪一個時代?
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他們不屬于這片時光,因爲是從時光之門内沖出來的。
這太震撼了,古書中曾有記載,昔年發生過一件類似的事,但誰都未曾見到過,那是千古少見的奇迹。
而今他們都目睹了不止一個人,包括異域千百萬大軍,包括帝關上的衆人,從小修士到不朽的生命見證了這一切。
尤其是兩個人正在進行巅峰對決。
一些人明白了,之所以發生這種事,是因爲邊框正在進行最高等級的戰鬥,即爲不朽之王,要裂開天淵。
而另一邊原始帝城也在和不朽之王,安瀾進行着激烈的對抗,讓周圍的時空混亂空間蕩滌。
另一片時空之内也在進行大戰,必然有一個浩大的戰場,正在血拼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兩方最頂級的人物交手,對拼分别在兩片時空對擊,恰巧擊穿了某種時光界壁。
歲月長河奔騰,帶着那兩人殺到這裏。
他們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個時代,卻打破了時間規則的限制,來到此地。
這是神話中的神話,所有人都一同見證了萬古奇迹。
這是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然而他有可能出現那麽在無盡的歲月長河中就必然會發生。
這是一位仙王級強者曾經留下的一句話。
任何事情隻要有發生的概率,那麽在無盡的時間中,它就一定有可能會發生。
“流光歲月,夢回萬古!”
有人低呼,是異域不朽的生命,連他們都吃鏡,可見那兩人有多麽的強大。
也可見這種事情發生的概率有多麽的低,縱使已經活了不知多久歲月的異域生靈依舊感到吃驚。
那兩人的一舉一動,流光激淌,歲月澎湃,強到極緻,思索間破滅萬物,然而現在卻糾纏在一起,如同融爲一個人一般激烈厮殺。
“轟!”
到頭來那個如天地般的身影,祭出大鼎轟打在那個有青金戰衣保護的男子身前,發出劇烈的爆鳴聲。
那道身影咳血,整個人橫飛,直接向着天淵大裂縫而去。
這一鼎之威,讓他受了不輕的創傷,胸口都凹陷了,就是有無上戰衣保護都不行。
地面許多人都倒吸冷氣,無論是異域的霸主還是地觀城牆上的雄厚,都感覺頭皮發麻。
那口鼎實力實在是太強大了,吞吐萬物母氣,諸天星辰,洪大無邊,壓蓋諸天。
如果是其他的人被擊中還能剩下什麽?恐怕當場便是身死道削,連劫灰都不存下。
可是那個身穿青金甲胄的人竟然硬撼了一招,雖然負傷了,可依舊是絕代無比之姿。
“轟隆!”
虛空中,那個人踏鼎而行極速追,趕超越時光,一切都仿佛在倒轉一般,恐怖之極。
這一刻,他看起來如同天帝降臨塵世長發披散,神威絕代。
大鼎壓蓋日月,橫空而起追擊那個青金甲胄覆體的人體生靈,很快他便探出一隻手向前抓去。
“吾王,要出手嗎?”
此刻異域方向不朽的生靈傳陰暗中請示安瀾,這一刻是絕佳的出手時機。
若要發出緻命一擊,那個他頂而行的人多半會被擊中,也許會隕落在此。
因爲不朽的生靈也感覺到了威脅,覺得有必要先下手爲強除掉那個人。
現在他們雖然弄不清楚情況,可若是有威脅的話提前出手總比被動接招要強,這是異域的風格。
安瀾并沒有回應,他在沉思,本來他并不在乎這些事情,可是這一刻發生的一切事情都超出了他的預料,讓他想象不到。
本身帝關戰場上的修煉者,能夠阻擋住自己,就足夠讓他詫異,有了一個真仙更是讓他感到意外。
甚至于他們竟然調集了來自于仙王的力量将自己擊傷,這更是讓他沒有想到的事情。
雖然他也能夠感覺到那股力量長久不了,但這也非常可怕了,遠超他的預料。
不過即使到了這種程度,目前來看他們依舊占優勢,很多事情依舊被他們牢牢掌控着。
畢竟他們不可能真正鎮壓自己,此刻哪怕原始帝城已經發揮出了最大威力。
可是依舊不能鎮壓自己,而安瀾心中更加清楚這種力量持續不了多久。
血祭隻能強大一時,支撐不了多久的時間,自己必然能夠戰勝九天。
如今的情況最好是不要橫生枝節,如果引入了其他的力量,進入到這場混戰之中,是否失敗連他也不好說。
而且對方本身不屬于這片歲月,如果與其交手會引發歲月長河暴動引發的後果不可想象。
畢竟無論對方來自于他們的時光長河之前,還是來自于他們的時光長河之後。
這一點連他們也不得而知,因爲對于他們來說,如今身處的時光長河便是時光長河的盡頭。
但是對方終歸是來自另一片時空,一個沒有出現在這個時空的人,如果隕落在這片時空,必然會引發時空長河暴動,到時候一定會出問題。
“他與我不屬于同一片歲月,因天機而現,任他來,任他去,我若與他交手,歲月長河暴動,引發的後果将不可想象。”
這是安瀾的輕語,隻說給那位不朽的生靈聽,很輕也很平靜,似乎在說着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情。
踏鼎而行的人隻手遮天,将那個生靈一把就要抓回來。
“忍你很久了,殺,殺,殺,殺,殺。”
穿着青金甲胄,就是面部的覆蓋着的,隻露出眼睛的人形生靈,此刻猛的轉身一生大吼,連喝出五個殺字!
轟隆一聲,天崩地裂,鬼哭神嚎時間長河都要改道。
那口鼎飛起,懸在天邊上方堵住大裂縫,鎮壓長河不讓它改道,依舊還是要在這裏戰鬥。
這讓下方的安瀾,察覺到一絲不對,眸光猛的熾盛起來,因爲兩人原本可以離去,結果卻依舊留在這裏,要在這裏解決戰鬥。
那個踏鼎而行的人究竟要做些什麽?明明有離去的機會爲何不走?
李易在一邊卻露出了微笑,他等的人終于來了,也不枉他所做的一切白費。
他當然知道那個踏點而行的人究竟是誰,甚至知道他爲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葉凡這一刻正在和其他的強敵交手,而他們這邊同樣爆發了大戰,雙方的時光長河都在被破開,機緣巧合之下就有機會能夠遇見。
李易原本隻是将他的道來當做一個可有可無的準備,葉凡如果能來,那麽是最好不過的結果。
自己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會輕松省力很多,如果他不來自己也隻有換一種方法,畢竟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李易其實在之前就想過,他會不會因爲時空破碎的原因來到這裏。
當時隻是當成一種設想,畢竟要是來了自然是一件好事,如果不來,自己必須有更多的準備。
如今看來自己的運氣不錯,葉凡來了這件事情已經解決了一大半。
也不需要自己再繼續頭疼,接下來和安瀾對拼的時候也不會有這麽危險。
李易心中松了一口氣,安瀾卻緊張起來,他不明白那個人爲什麽不離開,還要留在這片時空。
難道真想與自己爲敵,若是如此他必須出手了。
這是與那人對底必然橫生枝節,時空長河暴亂連自己也承受不了,這種代價不到最後時刻,他實在不想和那人交手。
并非是實力不敵,而是自己不想引發時空長河暴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