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收到直上松原在遼陽大肆搜捕義勇軍的民兵,并且殺害民兵及家屬七千餘人的時候,楊小林馬上下了屠殺的命令。他根本不去考慮日本人會在遼西采取什麽樣的報複手段,也不考慮那些文明紳士會這麽罵他。
說句心裏話他也不想殺平民,在戰争開始的時候他認爲自己向俄國人和日本人傳達了很明确的信息!根據地的外國人他一個都沒動,甚至在和日本第二軍的戰鬥中義勇軍破天荒的收留了俘虜。
但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毫無作用的,老毛子能沖那些十幾歲的孩子下手,日本人剛剛登陸就殺了遼西七千多人!
如果他們真的喜歡這樣的話,那就用這種方式來解決好了!
希望日本人不要讓自己沖過去,就在昨天他還想着如果到了朝鮮自己搶點東西就算了,但是現在他已經改變了主意,凡是自己路上碰到的日本人,見一個殺一個,不分男女老幼!
老毛子也是一樣!别讓自己碰到。
前線的槍炮聲非常的激烈,丹東城裏的日軍顯然也知道放楊小林過去意味着什麽。戰鬥從早上一直打到晚上八點多,即便義勇軍已經突破了丹東城的外圍防線,甚至南門已經殺了進去,但是日本人在城内依靠着那些建築物和義勇軍進行逐寸逐步的較量。
蔡锷的腳步急匆匆地走入了楊小林的指揮部:“司令,随炳剛剛來了消息,我們南方的幾股日軍小部隊已經全部殲滅,但是橋被日本人給炸了,沿岸的船隻也全部被他們燒毀。”
楊小林點點頭:“小日本這是逼我們從丹東打過去!他們肯定已經往安平港口派兵了。”
蔡锷說道:“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按照日軍的速度,明天早上他們的援軍應該就能過來,是不是可以考慮從丹東繞過去?直接占領安平?”
楊小林想了一下:“不行!乃木希典會從後面咬住我們的。而且日軍在朝鮮肯定也做了準備。丹東必須突破!告訴錢堯,不要在乎傷亡,現在全軍的命運都捏在他手裏。一定要在晚上十二點之前打下丹東我們才有機會!”
蔡锷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擔心:“錢堯已經盡力了,司令,我們現在必須有第二手準備,如果十二點無法達到目的的話?”
楊小林的眼神一變,蔡锷的擔心并不是多餘的。日軍非常的頑強,戰鬥不可能因爲自己的意志堅定勝利就屬于自己。想了一下:“馬上搜集木闆,要是無法突破,我們就在這裏強行過江!”
蔡锷知道,不幹掉丹東城裏的日軍就強行過河是很危險的,更何況現在義勇軍沒有過河的船。也沒有橋。日本人不需要做什麽,隻要再城裏用炮火沖江面不斷的轟擊,就能讓他們付出慘重的代價。
可他也知道,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日本人兩個軍二十萬人正在向這裏壓過來,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錦州的戰鬥也要結束了。
曹三爺已經被阿克伯利爾包圍在那座山頭上面,北洋軍的幾塊陣地被俄國人全部切開,他們那昨天昂揚的鬥志在這一刻已經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除了吳佩孚還在嘗試能不能把三爺給接出來,其他的部隊全部都陷入了混亂,能跑的都在已經逃走,跑不掉的也失去了指揮,戰場上幾乎就是一邊倒的屠殺。
阿克波利爾用望遠鏡能看見山頭的吳佩孚還在往曹锟的位置沖擊,甚至這位非常出色的中國将軍自己都端起了步槍沖在最前沿了。
他的心裏一陣歎息,本來他認爲戰鬥能打三天的。但是昨天經過一天的作戰之後他覺得自己可能估計錯了。吳佩孚打仗很不錯,所有試探性的攻擊俄國人沒有讨到一點點的便宜,無論是調兵遣将還是排兵布陣,這個中國将軍做的無可挑剔。
他能用一支戰鬥力遠遠不如自己的隊伍和自己打一個旗鼓相當!
阿克伯利爾已經确定自己想要赢得戰争可能不付出代價。不耗費點時間是做不到的。但是事情就是這麽突然,就在他做好了犧牲俄國小夥子生命的準備的時候,一個中國人出現在阿克伯利爾的身邊。
這簡直就是上帝賜予的禮物!這個中國人幫助他打開了一個他無法打開的缺口,還把北洋軍所有的軍事布置全部告訴了俄國人!
齊燮元臉上挂着谄媚的笑容湊到阿克波利爾的身邊:“嘿嘿,将軍。您還要注意一下錦州才是,吳佩孚在俄國大軍到來之前已經派馮玉祥帶着一個混成協偷襲錦州去了,他還讓段芝貴的人馬去了南邊,我知道在哪!”
阿克波利爾的眼睛忽然盯着前方的山頭,他真的沒有想到吳佩孚還會有這兩枚出人意料的棋子,如果錦州真的出現了危險,那麽這場戰鬥最終會以什麽樣的方式收場将軍真的無法确定。
吳佩孚!
阿克波利爾心裏念了一下這個名字,非常出色,防守布置的穩妥,還知道尋機反擊。可惜了!可惜他還是輸了,更可惜擊敗他的不是自己!
“馬上發電報給錦州,讓守衛部隊做好準備。馬爾丁諾夫少将,你帶着部隊去把那個段芝貴幹掉。”
馬爾丁諾夫領命:“是。”
将軍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齊,非常感謝你的幫助,你放心,我們俄國人對朋友一向是非常友好的,你說的那些條件我們全部都會答應。希望我們以後有更愉快的合作。”
齊夑元當真是興奮至極:“謝謝将軍大人!将軍放心,日後我定然追随将軍身後爲沙皇陛下效犬馬之勞,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阿克伯利爾的眼神閃過一絲蔑視:“你是一個聰明的人,而曹锟則愚蠢很多。這個世界聰明人能活的舒服一些。我們司令已經做考慮,以後我們在東北的城市也需要一個中國的管理者,齊,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興趣?”
齊夑元臉上頓時就是那大喜之色:“多謝将軍!多謝司令官!”
阿克伯利爾把頭又轉到那戰場之上,俄國部隊已經已經占據了戰場上的絕對優勢,當齊夑元叛變的時候,這場戰鬥已經沒有了絲毫的懸念。阿克伯利爾在完全的獲悉了北洋軍的兵力部署之後,采取了楊小林在日俄戰争的時候打日本第一軍用的那個辦法,突破一點,動搖對方整條防線!
這個戰術十分正确,特别是他知道了對方那裏薄弱的時候,當真是一擊即中。這個時候的抵抗,真的已經是毫無意義了。看着那些還不願意放下武器的北洋軍,将軍的嘴裏不禁輕聲說了一句:“何必呢。”
轉過頭來對一個俄軍上校說道:“上校,命令部隊暫時停止了一下攻擊,重新整頓一下部隊,順便,再給他們一個機會,讓他們投降吧。”
上校應了一聲,其實不用整頓部隊也可以的,誰都看的出來現在不需要休整了。不過作爲軍人,他們對于現在還不願意放下兵器的對手也是有着一份尊重的。阿克伯利爾想的很清楚,隻要他們放下槍,曹锟是一定要抓住的,吳佩孚更不能放走,但是那些普通士兵,如果可以話,他也能放一條生路。
齊夑元這個時候又湊到阿克伯利爾的身邊:“将軍仁慈,我早就跟曹锟說過不要和俄國作對,但是他非要聽那吳佩孚教唆。當真是糊塗至極,不值得可憐!”
阿克伯利爾這個時候忽然說道:“齊,如果我讓你去勸降他們,你願意去麽?”
一句話把齊夑元說的臉色大變!這個時候讓他去勸降?估計自己連一根汗毛都不會剩下的!他這樣的恐懼的神情當真讓阿克伯利爾感覺到内心的一陣痛快,微微笑了一下:“和你開個玩笑而已。”
阿克伯利爾還真的圍住了曹锟,而且三爺現在也受了重傷。就在剛才的戰鬥中,一顆炮彈在三爺身邊炸開了,那彈片劃破了曹三的肚皮,可能還有一些進入了身體裏面,現在三爺整個下身都是鮮血淋漓的,雙腿已經失去了知覺。
他的身邊還有不到一千士兵,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絕望。當俄國人的攻擊波稍微停了一下之後,三爺知道可能馬上就要結束了。
曹三臉上苦笑了一下,他和俄國人打的時候想到了三個結果,可是怎麽想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沒有等到結果的機會,運氣好像是差了一點。
他雙臂用力撐起自己的上身,旁邊一個年輕人趕忙過來将他攙扶坐住:“曹将軍,您小心點。”
這年輕人叫鍾曉易,是鍾萬全的家門侄子。剛才俄國人的攻擊中曹锟的衛兵已經死光了,是這個年輕人一直護衛着曹锟,他練過,身手非常不錯。但是曹三爺現在有些恨他,因爲三爺覺得,如果剛才自己真的被打死了,可能要比現在舒服一點。
下面一個俄國人高聲喊道:“山上的中國士兵聽着!我們阿克伯利爾将軍請你們馬上投降,戰争已經分出來勝負了,你們已經盡力了!我們将軍說了,隻要你們現在放下武器,我們會給你們戰俘的待遇,保證不傷害你們!”
曹锟坐起來的時候那傷口汩汩的往外冒血,他自己看着都有些害怕。擡眼看看周圍的士兵,三爺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兄弟們,這次連累了大家,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