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能說的準戰争什麽時候打起來,不過那個上校和軍工專家都知道,隻要給俄國人大半年的時間,他們就有能力把這種半自動的步槍全部裝備給在遼東的俄國部隊。
如果在戰争的時候,日本人開一槍的時間俄國人能打四五槍出來的話,這無疑增加了他們的勝算。
盡管已經聽好幾個軍官這樣說過了,但是當自己派去的人回來向庫洛帕特金司令官證實的時候,司令官還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我的上帝啊,這簡直是天方夜譚,那幫土匪居然弄出我們花費幾年的時候沒有研制出來的步槍了,阿克伯利爾,這是真的麽?我到現在還有些懷疑。”
阿克伯利爾沒有說話,他的心裏和司令官大人一樣的震驚。還是那個軍工專家開口回答了司令官的疑問:“司令官閣下,我在去之前也不敢相信,可是他們确實做到了,而且那把槍的性能非常好,這一點上校可以爲我作證。”
庫洛帕特金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不,我不是在懷疑你們,我隻是在懷疑我自己的耳朵,我想諸位先生應該明白我現在的心情。對了,那個楊打鬼要多少錢?五百萬盧布是麽?”
上校點點頭:“是的總司令,這是一筆龐大的數目,我們沒有做主,所以回來請示你。而且看那個楊打鬼的意思,好像有一種想和我們休戰的味道在裏面,我認爲我應該征詢您的意見?”
庫洛帕特金的雙眼睜的很大:“他想休戰?我圍剿他的計劃都已經制定好了!等到我們的軍隊一到位,我馬上就會碾平他,現在他想休戰已經太遲了!”
阿克伯利爾沒有說什麽,庫洛帕特金司令官雖然和他的前任在名字上面隻差了一個音節,但是打仗的本事确實要比去西伯利亞的那位強多了。奇襲高家屯子就是他的部署,盡管最後湯玉麟被救出去了,可是那一次戰鬥堪稱完美。
對付楊小林也是一樣,俄國人早就計劃好了,隻等一個合适的時機,給楊小林來一招泰山壓頂,在日俄開戰之前,解決這個俄國人身後的不安因素。
庫洛帕特金司令官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面大口的抽了一口雪茄,然後吐出濃濃的煙霧:“好吧,我們答應他。”
那上校聽後有些爲難:“将軍,請恕我直言,您若是和這群土匪達成協議的話,不管是在國内還在在國際輿論上面,對您都相當的不利。沙皇陛下不會答應和這些土匪和平相處的。”
尋常的土匪俄國人可能會答應,甚至會馬上武裝起來,作爲俄國人抗衡馮德麟的力量。可是楊打鬼不同,這家夥是靠殺俄國人起家的,現在自己若是和他和談,家鄉父老不會原諒自己。這一點庫洛帕特金非常地清楚。
而且楊小林被西方十幾個國家通緝,俄國人若真的和他簽訂什麽協議,那可能連法國人現在精神上的支持都沒有了。庫洛帕特金笑笑:“答應他,把槍拿到手,然後該怎麽做還這麽做。和一個土匪,不用講什麽承諾。上校,談判的事情還有你來負責,記住和他們講一下價錢,這樣顯得我們更有誠意一些。”
講價錢,是爲了讓自己看起來更有誠意,也就是說,俄國人不在乎多少錢。庫洛帕特金對自己圍剿楊小林的辦法非常有信心,就像他偷襲馮德麟一樣,肯定會非常精彩的。這一次他會吸取教訓,抓住楊打鬼之後馬上殺了他,所以就算自己給了楊小林五百萬盧布,他也沒命去花。
俄國人是想黑吃黑了。
楊小林在六道江看着自己眼前隊伍,他明顯地感覺到彪子這一段時間真的用功了。
上一次彪子在楊小林搞的比武大會上面把人都丢光了,金大刀是非常的生氣。因爲在彪子的三團裏面,那些帶兵的基本上都是金大刀以前的兄弟。三團輸的很慘,慘的讓他們這些人都有些挂不住面子,所以彪子這兩天打聽了一下随炳那裏是怎麽做的,他每一項都要比随炳做的更用功一些。
這也是楊小林讓最後一名去給第一名洗衣服的意思,光去洗衣服,那真的就太丢人了。
“彪子,做的不錯。下一次比武有把握把臉掙回來麽?”
“有!把總放心,下一次我要是還赢不了,我就腦袋割下來給你當夜壺用!”
楊小林笑了一下:“那到不用,頂多就是把你給捋下來,換個能帶好兄弟們的人。說真的彪子,白山是我們轱辘山的門戶,誰要來打我,最近的路就是從你這裏走,我把這個地方交給你,結果你上次居然給我搞成那個樣子,我當時就想讓你下來的!”
彪子撓撓自己的頭:“我知道錯了把總,我真的已經改了!不信你去問我手下兄弟,從山上下來,我就沒進過縣城!”
楊小林點頭:“若是我不信你,怎麽還會讓你接着幹呢?老兄弟了,對你我還是放心的。對了,不進城也是不對的,你要和你那個把兄弟經常聯系一下。”
彪子說道:“唉!知道了。”
說話間他們已經走到了屯子,楊小林往屯子裏面指了一下:“地道和民兵訓練的怎麽樣了?”
彪子呵呵一笑,頗爲得意的說道:“把總,兄弟不說什麽,您進去看!”
所謂的民兵,就是這個屯子裏面所有的壯年男子,六道江附近一共有大小七八個屯子,十五歲到五十歲這個年齡段的男子一共有兩千餘人。
陳德,現在是六道江民兵的隊長。
當然,這個隊長隻是相對于轱辘山的稱呼,對外來說,陳德還是屯長,民團團長。彪子把退下來的槍給了他們之後,陳德自己又花錢買了一些槍支來,基本上保證了家家都有一把槍,民團的實力當真得到了增強。
楊小林走入屯子的時候看到,這屯子外面設立了崗哨,還有站崗的人。在進屯子的路口上面,還修築了工事,屯子口擺着一挺重機槍,十幾年輕力壯的漢子站在那機槍後面,凡是進出屯子的人,都要簡單的搜查一下,警戒做的還是不錯的。
“彪子,平日也是這個樣子麽?”
彪子這個時候倒沒有隐瞞:“不是,一般的時候隻有崗哨裏面有人,這門口平日隻一兩個人站着,而且他們也隻是看到不認識的人才會上去盤查。今天是陳德知道您來了,特意做點給您看看。”
楊小林笑了,他知道六道江有一半的土地都是那個陳德的,這些老财是榨油的人,若是說平時放幾十個年輕力壯的人擺在這個擺着,楊小林也不相信。他也沒說什麽,畢竟平日有個崗哨,也就足夠了。彪子見楊小林笑了,知道自己這次沒有說錯話,當下帶着楊小林走入屯子:“把總,我帶您看看地道,今天中午陳德說他在家裏請你吃飯,希望你能去一下。”
楊小林點點頭:“該去的,他幫了我們不少忙,最少要說聲謝謝,對了,你先和他打聲招呼,就說我不喝酒,随便吃一點,下午我還要去顯和錢堯那裏看看。”陳德是這裏的地頭蛇,做好了他的工作,六道江這個地方就能讓自己自由來去。
地道挖的楊小林不是很滿意,他要求每一個屯子的地道都要家家相同,還要有兩條外出的出口,一個和其他的屯子連在一起,另一個則要通往最近的山上。可是這些村民顯然有點應付差事了,好像挖地道就是挖給楊打鬼看的,家家想通的地道幾乎沒有,相鄰的幾家連在一起就可以了。而且地道的出口太過簡單,有的就是把自己冬天窖藏貨物的貨窖給改了一下。
至于通往外面的出口,隻有陳德家的那條地道可以,但是太窄,出口也距離村子太近。人就是這樣,他們隻有意識到挖地道能保證自己的安全,他們才會去認真的挖。
楊小林覺得,自己該去了陳德說說,不要真等到付出血的代價。
在陳德看來現在楊小林是能決定他生死的人,如果楊打鬼生氣了,他隻能丢下這片家業遠走高飛,當然還不一定飛的掉,所以一點都不敢随便吃一點。
兩米見方的大八仙桌上面擺的滿滿的,陳德一陣恭敬的站着,即便楊小林幾次讓他坐下,但是他坐下之後就又站起來了。到後來楊小林也懶得說他,詢問了一些屯子裏面的情況,還有彪子他們在這裏有沒有給陳德添麻煩之後,楊小林很快說道了正題:“陳老爺,我看你們這裏地道好像沒挖好。”
陳德忙的說道:“楊當家的見諒,這冬天的土實在太硬了,有的地方根本挖不動,等到明年,我一定再挖一下,一定按照您說的,全部挖好。”
土硬,隻是一個理由,真的賣力氣了,石頭都能挖開更何況是硬土?楊小林搖搖頭:“不行,陳老爺您知道俄國人和日本人要打仗了麽?”
陳德點頭:“現在外面風傳的厲害,大家都在猜什麽時候能打起來,等着看熱鬧呢。”
這就是中國老百姓現在的心态,對于發生在他們自己土地上的這場戰争,他們也如清朝政府一般保持着中立。他們誰也不幫,因爲再這些老百姓的眼裏,俄國人和日本都不是好東西。
可是楊小林卻知道,日俄戰争之中,東北這片土地上面死傷了十幾萬中國人,損失白銀三千萬兩之多,這隻是官方的統計,肯定還有漏算的。到最後俄國人和日本人達成了協議,雙方瓜分了東北的利益,他們都赢了,輸的,是中立的大清朝,傷的最重的,是這些想看熱鬧的大清朝百姓。
楊小林不想要這個結局,最少他不想看見十幾萬中國人的屍首作爲日俄戰争中日本和俄國的戰利品!
“陳老爺,我說一句話在這裏,真的打起來了,俄國人不會放過我們一片的鄉親。也可能不等他們和日本開戰,就會先來打我們!現在把事情做好,到時候你就能帶着鄉親們活下去!”
陳德聽後愣了一下,他真沒把這個當成一回事,自己不是俄國人,也不是日本人,他們打仗關自己什麽事情?不過既然這個楊打鬼說的如此認真,那自己就再挖幾天吧,反正現在也沒什麽農活,讓那些佃戶閑着也是閑着。
“好!楊當家的既然說了,那我下午就開始挖!”(求推薦票!兄弟們給點動力支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