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林的臉上笑了一下,羅伯特果然很純潔,這個時候的八萬英鎊足夠羅伯特回英國去開一家比較大的工廠了!不過他也沒有說什麽,搶來的錢就是不心疼,特别是那些紙鈔,除了盧布和日元之外剩下的在東北也花不掉。
“明天你把那些機器給我弄到撫順就行了,我在哪裏有一個商号,他們會收貨的,還有,如果羅伯特先生沒有什麽事情的話,我想請你在這裏小住幾日,因爲我們很可能要開始第二次合作了。”
就在楊小林剛剛回山的時候,黃寶拿着楊小林的金子就在奉天開了商号,打着做中轉交易的旗号爲楊小林搜集各種情報。撫順也建立了一個分号,雖然到現在黃寶還沒有給楊小林提供有價值的線索,真金白銀倒是已經出去不少了,路倒是打開了一些,讓他從羅伯特的手裏把機器運過來,應該不是難事。
機器來了不是馬上就能用的,兵工廠除了要有機器之外,還要有會開動機器的人才,本來楊小林的打算是從那些礦工中間挑選一些人出來,和自己一起慢慢的摸索,但是現在不用了。因爲孫文馬上就要來了,他會代表興中會和自己進行談判,如果一切順利的話,自己可以利用海外華人的人力資源。
至于楊小林說的第二次合作,是他想再買一些槍支過來。現在自己部隊用的步槍都不是統一口徑的,這給作戰和補給都帶來了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他打算統一步槍的口徑,并且對部隊進行重新的整編,然後配備合理的火力。
這一陣子外面的兄弟發展的不錯,出去的幾個連隊都站住了腳,顧天明到了清原之後先請那些鄉紳們吃了一頓飯,承諾以後隻要鄉紳們不和他作對,他保證不碰鄉紳們的利益。随炳和那柳河縣城裏面的縣令本就認識,他給縣令送去了紋銀百兩,縣令對他也頗爲客氣。
白山的事情幹的更是順利,白山縣令本來就對自己這個位置很不放心,在他看來當官是爲了光宗耀祖不假,可是假如讓朝廷來追封自己,那就沒什麽意思了。特别是聽說彪子帶着隊伍下山之後,他連忙的給上面打報告要調走,可是朝廷沒有批準。就在縣令大人感覺惶惶不可終日的時候,陳德作爲中間人,爲他和彪子搭上了線。
縣令和彪子見面之後相談甚歡,一頓飯還沒有吃完,縣令提出要和彪子拜把子做兄弟,彪子當然不會拒絕。于是當他們兩個發誓這輩子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之後,縣令大人終于放下心來。
還有四連和五連也是一樣,錢堯給通化的縣令寫了一封信,那意思是要和平共處。而劉顯和顯然繼承了他爹的江湖,直接給新賓的縣令送去一把刀子,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不管用什麽手段,他們都沒有灰溜溜的回來,在這一段時間裏面隊伍得到了擴張,其中彪子的人馬擴充最快,附近的幾股小土匪都被他收編,還有一些屯子裏面的村民也加入了隊伍,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面,彪子的人馬翻了一翻,已經接近一千人了。
所以重新的整編非常有必要,不說别的,光是現在的連級編制就無法适應那些兄弟們的發展。現在有些連隊裏面一個班最多的居然達到一百多人,這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楊小林認爲一個班有十六個人就夠了,每個班應該有一挺機槍,四名機槍手,一名狙擊手,兩名爆破手,還要有兩名來福槍手。來福槍在現在隻有美國的部隊裝備了,因爲來福槍的射速太慢,裝彈麻煩,所以各國部隊都視來福槍爲雞肋。
可是楊小林知道,來福槍的最大優點有在于它那無堅不摧的火力,特别是在近戰的時候,來福槍就像是一門小型的火炮,隻要來福槍手能保持足夠的冷靜,一杆槍就可以給對方造成大量的殺傷。
還有手槍也要配備。手槍現在也是各**隊中的雞肋,隻有一些指揮官才佩戴手槍,目的也僅僅就限于顯示自己身份的不同。
手槍在近戰之中的作用比刺刀要強多了。在近戰之中兩個人面對面的刺殺,一般很少有能連續刺殺六刀的機會。用手槍就不一樣的,雖然殺傷力不太強,可是能連續六顆子彈快速擊發,而且槍口調轉靈活。
楊小林打算給那些兄弟一個團級的編制,每個團要有一個急救所,每個營都設置一個炮兵連,每個連都設置一個機槍排,每個排還要有一個專門的尖刀班。當然,兄弟們做了團長,他楊把總就要做旅長,自封一個就是,很簡單的事情。
所以,這次他要花很多錢。發展麽,就是花錢的時候。
就在楊小林開始花錢的時候,奉天城裏面的清兵軍隊也站在閱兵場上,這一次他們已經站了整整兩個小時了,七月份的太陽照射在每個人的臉上,全副武裝的清兵顯然有些堅持不住了,有幾個昨天晚上花酒喝多的家夥已經面色蒼白,那汗水順着臉頰往下面落。
可他們不敢動彈,因爲載濤一身軍裝站在隊伍的最前面站的也是筆直,載濤不說解散,就沒有人敢走。
載濤很年輕,身材修長,長相也頗爲俊朗。他高高擡着自己的頭,看着下面的隊伍,那眼神中充滿了憂慮。載濤早就知道這些人不堪一戰,可是他根本沒有想到居然垃圾成這個樣子,隻是站了兩個小時而已,就有人已經受不了了。
“稍息!”
載濤終于說話了,雖然沒有說解散,但是這個稍息命令一下,整個清軍隊伍都發出一陣低沉的歎息聲,好像是釋放了什麽一般。
載濤從台上慢慢的走了下來,來到一個正在打哈欠的清軍面前:“怎麽?煙瘾上來了?”
那清軍點點頭:“貝勒爺,這一早上起來到現在也沒抽上一口,難受。”
旁邊的趙爾巽急忙說道:“貝勒爺,這位是咱們的老兵了,您别看他現在這個樣子,但是隻要你給他抽上幾口,他那槍法打的整個奉天城沒人能比的上。”
載濤點點頭,繞着那清軍轉了一圈,然後把他背上的那杆德國槍拿了過來:“你能打多準呐?”
那清軍又是一個哈欠:“不是我吹牛貝勒爺,百步之外,我能打中樹上的麻雀!”
載濤把槍上好子彈給他:“打一槍給我看看。”
那清軍有些爲難,也沒有去接槍:“您得先給我抽一口。”
載濤笑了一下,忽然擡起那槍頭,猛的開了一槍。
槍聲響過,一百多步之外的一棵大樹上面的一隻麻雀應聲落了下來!衆人先是一驚,那趙爾巽的反應最快:“好槍法!貝勒爺當真是槍法如神呐!”
一片掌聲雷動之下,載濤拍拍那個清兵肩膀:“我不用抽兩口也能打的準!從今天起你不用當兵了,現在就把軍裝給我脫下來,滾蛋!”
周圍的士兵一陣錯愕,載濤大步走回台子上面去:“我不管你們以前的日子怎麽過來的,從今天起,我會讓你們變成一個真正的軍人!如果還有抽大煙的現在給我站出來滾蛋,以後别把你們的那股勁頭都給我浪費在煙館和勾欄裏面!我身後的這張畫像你們看見了沒有?”
他的手指敲擊着身後柱子上面楊小林的通緝令:“這是土匪啊!他沒有軍饷,沒有武器,他就憑着一股子勁,靠從你們手裏搶一些槍支彈藥來和你們戰鬥,結果居然把你們打了一個落花流水!你們不覺得有些羞恥麽?!”
載濤看看趙爾巽,冷哼了一聲:“三千多人駐守奉天,人家隻不過放了兩炮,一個個就像兔子一樣跑了!庚子年俄國人來打你們也是這樣!除了跑你們還會做什麽?”
下面的軍隊靜悄悄的,沒有人敢接口。載沣吸了一口氣:“當然,朝廷也有錯,選将不嚴,治軍不力,拖欠糧饷,這些都是朝廷的錯。現在爺來帶你們了,就先和你們說一聲,拖欠的糧饷爺會給你們補上,但是從今天起,爺要治你們了,聽見了沒有?”
下面的清兵稀稀拉拉的說道:“聽見了。”
載濤大聲說道:“你們說什麽?我聽不到。”
“聽見了!”
“再大聲點!我還是聽不到!”
“聽見了!”
“好!”
載濤說完一拍手,旁邊的親兵忙的擡過來幾口大箱子,裏面都是白花花的銀子。載濤說道:“看見了吧,爺不是說空話的人,錢在這裏,誰能拿到就看你們本事了,現在給我出城去跑五公裏,回來最快的那支部隊爺給你們發軍饷!”
那些清軍馬上開始了五公裏跑,他們從來沒有這樣賣力過!
看着軍士們一個個的跑出去,趙爾巽一聲長歎:“貝勒爺,這些人本就是我們來遼西之後剛剛招募的一些土匪和民團,散漫慣了,要煉成一支精兵,恐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載濤還是直挺挺的站着:“楊打鬼不也是土匪麽?他能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到,而且我一定會比楊打鬼做的更好!東北可是咱大清的龍脈之地,我告訴你趙大人,這一次老佛爺讓我來說是剿匪的,可是我不這麽想,爺從北京來若是專門爲了剿匪,那豈不是太看得起他楊打鬼了?”
趙爾巽問道:“那貝勒爺的意思是?”
載濤笑了,十分自信的說道:“爺要打造一支精兵,把楊打鬼給剿了,把俄國人和日本人都趕出去!”
趙爾巽倒吸了一口冷氣,看着載濤的眼神馬上就變了,到底是年輕人,不知道天高地厚。
載濤顯然知道趙爾巽再想什麽。他說道:“你還别不信,爺就是做給你們這些不信的人看的。爺已經從德國訂了機器,在奉天建一個工廠,咱們自己造槍造炮。還有,爺還請了幾位德**校的教官過來,準備仿效德國人的模式創立一個軍校,名字爺都想好了,就叫東北陸軍講武堂。爺要讓那些窺視我大清的人看看,我大清萬世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