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究竟變态到什麽程度,就沒人知道了。
不僅别人不知道,他自己可能也不太清楚。
畢竟目前還沒有到達極限過。
每次能夠把他逼入絕境的,都是精神或者魔法類别的攻擊。
所以對自己能不能硬抗鋼水這件事情,他并沒有把握。
不過他也沒慌。
保守的說,他至少有三種方法可以躲過這樣看起來恐怖實則拉胯的襲擊。
傻逼才會硬抗。
張珏召喚出自己的黑色長刀。
對着四周的牆壁就是一頓亂切。
但想象中切豆腐一樣的情況并未發生。
黑色長刀削鐵如泥,但這牆壁明顯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
隻有在接觸刀刃的地方才被切開一個口子。
噴湧而出的刀氣不能對這牆壁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這讓他的效率大打折扣。
張珏又拿出現實抽取器,想要把鋼水變成普通的水。
但出乎他的意料,明明能量還是滿的,但現實抽取器竟然不起作用。
上面的紅燈亮了亮,然後就熄滅了。
故障了嗎?這麽巧,張珏不相信。
然後他恍然大悟,爲了殺死他,夜之子的人特意挖了這口豎井,所以也不可能不知道他擁有扭曲現實能力。
而這個豎井的四周,一定都被安置了現實穩定錨。
要知道,夜之子這個種族在被人類幹掉之前,科技樹可是比人類領先很多的,他們能夠研制出現實穩定錨,也不是什麽難以想象的事情。
張珏兩種最常用的突破手段全都遭到了限制。
而且别看隻耽誤了幾秒鍾,但此時此刻,鋼水已經從頭上傾斜而下。
整個豎井的底部瞬間被高溫的鋼水填滿。
張珏被淹沒在那通紅的液體之中,連毛都沒有剩下。
……
監視器的另外一端,連通着這個城市最大的酒店高層。
看見張珏沉沒在鋼水裏,夜之子的現任首領——也就是前一任首領的弟弟,卡賴亞斯冷笑一聲,對身旁的老者說道:“大名鼎鼎的異常生物管理局顧問也不過如此,福克斯老師,你是不是過于小心了。”
福克斯微微欠身。
“首領,這位張顧問不僅身懷絕技,而且他從管理局那裏搶了不少有用的項目,我們不可不防。雖然他看似沒有辦法了,但仍然不能掉以輕心,我建議,等鋼水完全冷卻凝固之後,我們将它化開,看看裏面有沒有他的骸骨。”
卡賴亞斯笑道:“依我看,就不用多此一舉了吧,我還沒見過哪個人被鋼水煮過一遍還能活着的。”
福克斯搖搖頭道:“首領,您的兄長就是這樣小看人類,最終才被敵人捉住的,人類比我們想象的要狡猾的多,不然我們的部族,也不會沉寂這麽久,直到現在才有翻身之日,您一定要謹記這件事情——”
“好了好了,不用說了,我知道了,福克斯老師——”
卡賴亞斯口中說着知道了,但臉上滿是不耐煩的神色,明顯沒有把福克斯的話聽進去。
明明隻是下一道命令的事情,但他卻非常抵觸。
雖然福克斯是他的老師,但每做一件事情,都要被别人指手畫腳,這種感覺太不好了。
名字叫做福克斯的老者看到卡賴亞斯這樣的表情,哪裏還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歎了口氣,搖搖頭,便不再說話了。
算上卡賴亞斯的父親,他已經輔佐了三任首領。
他哥哥已經和他們的父親相差不少,但好在還能聽得進勸告。
隻是運氣不好,最後被那個叫做畫家的人給騙了。
而卡賴亞斯甚至和他的哥哥都沒辦法相比。
福克斯覺得自己和族人落在他的手裏,真是一種悲哀。
他隻能盡到自己的職責,盡可能地多做一些。
但像現在這樣,如果卡賴亞斯連自己的話都不聽,福克斯也沒有辦法了。
他從辦公室出來,感覺有些疲憊。
一旁在外面候着的人趕忙上前:“父親,怎麽樣了,那個張珏死了嗎?”
卡賴亞斯搖搖頭:“他沉沒在鋼水裏,但我總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普爾曼,等鋼水冷卻後,你率人将鋼錠重新化開,看看裏面有沒有他的屍骨。”
“是。”
……
幾個小時過去,夜已經很深了。
福克斯的兒子普爾曼,率領自己的一衆手下,将那已經冷卻的鋼錠用浮力起重器從豎井中提了起來,然後拉到了煉鋼場,重新用高溫化開。
普爾曼有些緊張。
因爲直到最後一點鋼化開之後,他也沒有看到裏面有什麽雜質。
他立刻将這件事情上報給了自己的父親。
福克斯聽到這個消息。
頓時眯起了眼睛。
看見福克斯如此神色,普爾曼道:“父親,按常理來講,鋼水的溫度足有一千六七百度,尋常人在裏面,肯定也都被融了,沒有遺骸留下,應該是正常的事情吧。”
見自己的兒子也如此愚蠢,福克斯簡直不知該說什麽好。
“你也說了,那是尋常人!可張珏是尋常人嗎!整天說讓你們自己查看敵人的資料,腦子都喂狗了嗎?!”
隻能說,雖然種族不同。
但夜之子的老人家罵人,和普通人類老頭沒什麽兩樣。
髒字跟不要錢一樣的往外飚。
普爾曼知道父親是因爲卡賴亞斯受了氣沒地方撒,隻能撒在自己頭上。
如此過了幾分鍾,福克斯也罵累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普爾曼連忙給他倒了一杯水。
福克斯哼了一聲,但那到底是自己兒子,便也作罷。
普爾曼恭敬道:“父親,那依你看,我們該怎麽辦?”
福克斯想了想,臉上露出決絕之色。
他小聲在自己普爾曼耳邊說了一句話。
普爾曼頓時瞪大了眼睛。
他從未想過,自己的父親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不過他知道,夜之子能夠發展到現在,與父親的足智多謀有很大關系。
可以說,沒有父親,在人類的追殺下,夜之子早就滅絕了。
這一次,相信父親也是對的。
普爾曼也點點頭:“父親,您放心吧,我一定辦好!”
……
張珏扛着自己的黑刀,走在黑暗當中。
一點一點向着市中心那棟最高大的建築行進。
雖然此時沒有了限制,他殺過去也沒人能阻止得了。
但他怕給那些傻逼吓跑了。
他走得很小心。
但整座城市都已經在夜之子的掌控之下。
巡邏的隊伍一支又一支。
他不是沒有被人發現。
但往往對方還沒來得及叫出聲,就被他一刀兩段。
看過那些殘忍的場景之後,他現在殺起這些畜生來,一點心理障礙都沒有。
不,叫他們畜生簡直侮辱了這個詞。
食肉動物殺生是爲了生存,夜之子虐殺人類,一方面是爲了報仇,但更多的,是爲了滿足他們變态的心裏。
張珏永遠忘不了他們那看到小女孩尖叫時那熾熱的眼神。
他一路前行,殺掉的守衛越來越多,終于某一具屍體被人發現。
層層上報之後,全城響起了警報聲。
……
夜之子的習性是晝伏夜出,此時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
城市中央大酒店頂層總統套房裏發出喘息的聲音。
卡賴亞斯滿頭大汗,在一個夜之子女性的身上辛勤地耕作着。
和人類一樣,夜之子當然也有生理需求。
今天卡賴亞斯的心情非常不錯。
他把殺死哥哥的兇手給抓住了,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福克斯在下達命令,但如果沒有他點頭同意,事情也不會進行得如此順利。
這下子他倒要看看,還有誰敢說他不如哥哥和父親。
他正在奮力的沖刺着,刺耳的警報聲響起。
卡賴亞斯皺着眉頭,又動作了幾下,才不耐煩地從床上起來,按下了床頭的按鈕,對旁邊牆壁上的喇叭問道:“那個誰?發生什麽事了?”
對面傳來下屬驚慌的聲音。
“首領大人,不好了,城内遭到了敵人的入侵,有好幾支衛隊都死在了敵人的手下。”
卡賴亞斯憤怒道:“敵人的入侵?什麽人這麽大膽子?!”
“目前還不清楚,我們也在調查當中,但是看着敵人的行進路線,是向着酒店的方向去的,首領您要小心啊。”
“讓我小心,你們是幹什麽吃的?現在就給我查,我倒要看看是誰敢打我的主意!”
“是!”
通話挂斷後,卡賴亞斯也沒了旖旎的心思,打發了那名女子離開。
獨自坐在床上,思考着到底是什麽人敢來招惹他。
直到現在他還沒有意識到敵人就是剛剛被他“玩弄至死”的張珏,足以說明他的腦袋是多麽的遲鈍。
有這樣的人做首領,夜之子不滅絕,簡直是沒有天理。
他不緊不慢地穿好了衣服,來到外面的客廳,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這個時候,他仍然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
卡賴亞斯皺着眉頭拿起話筒。
“又怎麽了?”
“報告首領!前方小隊已經看清了敵人的面孔,他就是今晚被福克斯大人設計抓起來的管理局顧問張珏!”
“什麽?!他沒死?!”卡賴亞斯驚道,旋即面露陰狠之色,“沒死就沒死!我們不是有那麽多先進的武器嗎?不用顧忌損耗,全都給我用上!我就不信他真的是鐵打的!”
“是!”
此時卡賴亞斯心裏已經升起了一絲不詳的預感,但仍然不相信張珏能夠來到他面前。
開玩笑,他們的種族雖然瀕臨滅絕,但仍然有數萬人衆。
憑一個人,想要對抗這麽多人加上先進的裝備,簡直癡心妄想。
外面隐隐有轟隆隆的聲音傳來,應該是爆炸聲。
在這樣猛烈的炮火之下,他不相信有人能活着走出來。
卡賴亞斯定了定神,将杯中酒水一飲而盡。
然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等待着前方的戰況。
他從來沒有感覺時間這樣漫長過。
五分鍾過後,電話鈴聲再次響起。
卡賴亞斯連忙接起,這一次對方的聲音非常急促。
“卡賴亞斯大人,敵人已經來到了酒店外圍,我們快要抵抗不住了,請您速速離開!”
卡賴亞斯大驚,然後大怒罵道:“廢物!蠢貨!你們那麽多人,都攔不住他一個人?”
“大人,他實在是太強了,我們根本傷不到他。”
卡賴亞斯怒歸怒,但事關生死,他的腦袋一下子就活絡了起來。
“福克斯呢,打電話給他,他一定有辦法!”
那名下屬回道:“卡賴亞斯首領,在向您通報之前,我們就已經嘗試聯絡福克斯大人了,可無論是他還是普爾曼大人,我們全都聯系不上!”
卡賴亞斯這才知道,原來這些人是實在沒辦法了才通知他。
他們……根本就沒有拿他當首領!
卡賴亞斯正想接着罵兩句,隻聽話筒那邊傳來“呃”的一聲。
随後,一個陌生的聲音從裏面傳來出來。
“卡賴什麽斯首領,你好啊,我是張珏,我現在要上樓去了,你還有幾分鍾時間,不想死的話,就像狗一樣快點跑吧。”
卡賴亞斯怒不可遏:“張珏!你别想吓唬我,你這個低等卑賤的人類,我一定殺了你!”
論罵人,張珏可以做卡賴亞斯祖宗,但此時此刻,他卻沒有這樣的心思,隻是淡淡道:“罵人也算時間哦。”
他的話音剛落,卡賴亞斯立刻扔下電話,沖出大門,對旁邊的守衛喊道:“給我準備飛行器!”
那守衛早就聽到了外面的炮火,知道應該是出事了,也不敢耽擱,馬上将命令下達。
卡賴亞斯一路狂奔,來到酒店樓頂的露台之上。
此時此刻,已經是早上五點多鍾,東方已經露出了一抹魚肚白,天馬上就亮了。
朦胧之中,一架造型像梭子一樣的飛行器從遠處的天空中像這邊飛來。
卡賴亞斯大喜過望,連忙跑了過去。
飛行器懸停在樓頂上方,從底部向下射出了一道光柱。
卡賴亞斯站到了光柱内,一股吸力将他的身體懸空,緩緩上浮。
而就在此時,隻聽轟隆一聲,樓頂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
張珏扛着他那黑色長刀從裏面走了出來。
……
感謝秦直道兒大佬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