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來真正的推背圖,竟然在父親這裏,難怪他可以未雨綢缪,布下這個局。
月清城也跟着他走了過來,看到那本書之後,喜出望外。
等月清城出門之後,所有門一下子全都被封死,發出咔咔咔的聲音。
看來如果他們選錯了門,可能就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此時溫度已經降得非常低了,大概快要接近冰點,再這樣下去,所有幸存的人都會被凍死。
兩人互視一眼。
張珏深吸一口氣,翻開那本推背圖。
世面上流傳的推背圖一共有六個版本,但無論哪個版本,都是六十象。
而他們剛剛發現的這本《推背圖》,有一百二十象,足足翻了一倍
上面的卦象生澀難懂,别說張珏,就算是月清城也看不太懂。
好在每一個卦象上都有配圖。
張珏索性直接翻到最後一象。
他驚訝地發現,文字的部分竟被人撕掉了。
而那圖片上畫着七個圓圈,正好對應着七顆紅月位置。
張珏長舒一口氣,應該就是這個了。
此時,月清城心中的疑問已經達到了巅峰。
“你父親到底是什麽人?他爲什麽會有這種東西?”
“早和你說過了,他隻是個三流推理作家。”張珏歎了口氣,“至于他爲什麽會有這種東西,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
張珏面露怅然之色:“啊,雖然他是我父親,但是這二十多年來我和他相處的時間,一共隻有一年三個月零八天。”
“……”
看見月清城複雜的臉色,張珏笑了笑。
“不用爲我的遭遇感到不幸,畢竟像我這樣注定拯救世界的,當然要有一些不同于常人的地方,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不瞞你說,我也常常因爲自己太優秀而顯得與你們這些正常人格格不入。”
月清城捂着額頭:“你一直都是這麽說話的嗎?”
“你想問我爲什麽沒有被打死在路邊?”
月清城歎了口氣:“是的,能告訴我爲什麽嗎?”
“很簡單,因爲我帥啊。”
“……”
“别露出這副表情,我——”
“你不對勁。”月清城打斷張珏的話,她看着張珏,“從剛剛開始你就不對勁。”
“哇偶,月小姐,你看起來比我想象更聰明,我——咳咳咳咳!”張珏正要繼續臭屁幾句,忽然猛咳了幾聲,嘴角有血液流出。
月清城驚道:“你怎麽了?”
張珏抹了抹嘴角的鮮血,他沒有和月清城說,其實他的視線已經開始變得模糊,按照以往的經驗,這是醒來的先兆。
但是他現在還不想醒來,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他要搞清楚這個世界到底怎麽回事,父親又去了哪裏,世界變成這樣,到底和他有沒有關系。
推背圖已經找到,他距離知道真相,隻有一步之遙。
剛剛和月清城聊天的時候,他的大腦一直都未曾停止工作。
他必須把這件事情搞清楚才能回去,不然好奇心得不到滿足,他會難受死的。
空氣變得越來越寒冷。
按照這個進度下去,很快就會緻命。
他們已經沒有時間再想其他辦法。
必須要在這裏,把這件事情解決掉。
可那最後一頁的卦象已經被人撕去了。
就算他們有推背圖,可仍是不能解決眼前的問題。
月清城也已經想明白了這件事情,索性找了把椅子坐下來,算是認命了。
做風水這一行,對于生老病死這件事情,比一般人看得更通透。
月清城搖搖頭。
張珏仍然翻看着那本《推背圖》。
“你還沒有放棄。”月清城道。
“啊,是的,因爲你不了解我父親,雖然他寫的天馬行空,但其實骨子裏更喜歡本格推理。”
“本格推理?那是什麽?”
“是推理的一種流派,或者你可以叫它正宗、正統、古典或傳統派都行。這種流派以邏輯至上的解謎爲主,以驚險離奇的情節與耐人尋味的詭計,通過推理展開情節——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本格推理有一個最大的特點,它盡可能地讓讀者和偵探站在一個平面上,擁有相同數量線索,注重公平與理性邏輯。”
張珏說了一大堆,可月清城還是沒能搞清楚他的意思。
“你到底想說什麽?”
“好吧,總結起來就是說,我父親費了這麽大力氣,大費周章将我們兩個人騙到這裏,一定不會眼睜睜地看着我們在這裏等死,這個末日雖然可怕,但一定有破局的方法,而且就在我們身上,隻是我們還沒發現——否則就像是推理中少了一條線索,他是不會做那種事情的。”
“破局的方法就在我們身上?”月清城愣了愣,旋即意識到了張珏的意思,她低頭看了看胸口挂着的那個玉玦,“你說這個?”
張珏看着她那偉岸的胸脯,咽了一口口水,點點頭。
月清城的臉紅了紅,卻沒有管他,不解道:“它雖然幫了我不少次忙,但如果它能抵抗外面的紅月,不是早就可以了嗎?”
張珏的頭又開始疼了起來,他擺擺手:“那是因爲你的姿勢不對。”
張珏強忍着不适,将那本推背圖合上,指着封面。
“提示已經很明顯了。”
月清城定睛望去,隻見張珏手指的地方,有一個太極雙魚圖。
雖然張珏說“提示很明顯”,但她仍然沒能理解。
“虧你還是學風水的,這副我們平常最常見的太極雙魚圖,是明清時候才逐漸形成的版本,而推背圖是唐朝時候的東西,那時候的太極圖根本不是這樣,所以這本書的原來的書皮肯定不是這個,是有人故意換上來的。”
月清城恍然大悟。
“那是你父親換的?”
張珏點點頭:“想來除了他也沒有别人了。”
“他爲什麽這樣做?”
“當然是爲了提醒我們——你看看我們兩個手中的玉珏,像不像那兩條小魚?”
經過張珏這麽一提醒,月清城發現還确實是那麽回事。
“玉珏的形狀和現在的太極圖相似可能是巧合,但是這個太極圖被人爲地放在封面上,如果非讓我來猜,大概我們把這兩塊玉放到一起,袋蓋會有收獲。”
“就是這樣!”
月清城興奮道,眸子裏閃爍着光芒,她沒想到張珏竟然這麽聰明。
經過一番抽絲剝繭,事情好像漸漸變得明朗了。
所謂珏,原本就是兩塊合在一起的玉,讓它們相聚,應該就是可以對抗紅月,讓世界還原的方法!
她看着張珏:“既然你早就發現了,爲什麽一開始的時候不說?”
張珏咳了兩聲。
“因爲這都是我的猜測,沒有直接證據,而且就算我猜的是對的,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有可能兩塊玉珏合并之後,沒什麽反應,或者引發更恐怖的後果,人類直接gg了也說不定。”
“……”
月清城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她問道:“還有一個問題,既然你父親知道這些事情,他爲什麽不直接告訴我們,而是拐了這麽大一個彎?萬一我們沒能看出他留下的提示,不就完了?”
“恭喜你,月女士,你都會搶答了。”張珏手中随意地翻看着那本書,“關于你的這個問題,我剛才也想到了,大概有三種解釋,第一,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他無法給我們較明顯的提示,隻能以這種非常隐晦的方式,給我們留下線索,第二,出于他的惡趣味,就是想考驗一下我們到底能不能找到答案——别露出那副表情,以他惡劣的性格,肯定能做得出來,第三,說不定給我們留下線索的人,根本不是我父親,而是另有其人。”
兩人說話間,溫度已經越來越低。
月清城摟着肩膀,問道:“那你覺得那種可能性最高?”
張珏搖搖頭:“概率在這裏沒有用,即便是百分之一,又能怎麽樣——我們已經别無選擇了。”
月清城點點頭。
外面的紅月已經紅到了極緻。
除了試一試之外,他們确實沒有什麽其他的辦法了。
她将自己的項墜取下來,放到桌上。
張珏也将自己的玉珏拿了出來。
兩個玉珏的形狀非常相似,似乎是完全對稱的,隻不過一個寫着李,一個寫着袁。
兩人将缺口的方向相對,緩緩靠近。
在最後的一刹那,兩人的動作全都停住了。
“我叫甯昔。”月清城忽然說道。
“沒有我封梓二字好聽。”張珏臭不要臉地說道。
月清城笑了笑。
說起來,兩個人隻認識了不到一天,但好像非常熟悉了。
這種感覺似乎很不錯。
“如果世界恢複正常了,我們交往吧。”名字叫做甯昔的女子說道。
“哎,魅力大,害死人那。”張珏無奈地攤了攤手,“說起來你可能不信,在另外一個世界,我已經有女朋友了。”
“另外一個世界?”
“嗯啊。”
“好吧。”甯昔歎了口氣,“祝你們幸福。”
“借你吉言咯。”
兩人對視一眼,笑了笑,然後同時用力,兩塊玉珏頓時被拼湊在一起,成了一塊完整的玉佩。
玉佩頓時發出耀眼的光芒。
刹那間,張珏感覺四周一片溫熱,那種寒冷刺骨的感覺消失了。
那光亮刺得他睜不開眼。
他感覺頭腦一片眩暈。
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
好像一艘小船,在大海中飄蕩了很久很久。
張珏感覺自己的腦仁都要被晃散黃了。
他大叫一聲。
“封梓,你又在搞什麽鬼!”
一個老女人的聲音傳來。
這聲音有點熟悉。
張珏緩緩睜開自己的眼睛。
他發現自己竟然在一間教室裏,四周是一群小學生。
“封梓,你又在上課時間睡覺!給我站起來!”
講台上的老師向他扔了個粉筆頭,可力氣稍微小了點,砸在了他前面那個同學身上。
張珏有那麽一瞬間的失神。
這是哪?
他的同桌是個小女孩兒,以爲他還沒睡醒,扯了扯他的袖子,小聲說道:“封梓,老師叫你呢。”
“哦。”
張珏站了起來。
“整天就知道睡覺!成績這麽差,父母也不管管,真是浪費資源——”
上面的老師還在咒罵着,張珏卻仍是有點懵,他看着自己那白嫩的小手,完全搞不清狀況。
看來自己這又是穿越了,不過這一次卻和之前不同,他不是穿越到平行世界,而是縱向地穿越到了小時候。
不過他的頭依然非常疼,分不清這到底是虛幻還是現實。
他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挂鍾,上面顯示的時間是十點五十,還有十分鍾,就要放學了。
他看着旁邊的小女孩,認出了她就是自己小學時期的同桌,阿雅。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他的世界到底恢複正常了沒有?
張珏的腦子裏一堆問号,對老師的訓斥充耳不聞。
下課鈴一打,他無視所有人的目光,一溜煙向家的方向跑去。
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麽這樣做,但好像有一個聲音在提醒他,要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就現在回家去。
到家之後,他熟練的取出了放在外面鞋櫃裏的鑰匙,将門打開。
廚房裏已經傳出了炒菜的香味。
聽到大門響聲,一個中年阿姨向外瞟了一眼:“呀,小梓回來了,洗洗手準備吃飯吧。”
張珏的父親極少回家,他的整個童年都是這位叫做張秀蓮的阿姨負責照顧的。
張阿姨沒有發現他的異常,如往常一樣和他說着話:“對了,你父親上午回來一趟,說是給你帶了一本書,放在書房了,讓你一定要看。”
書?
沒有重要的事情,父親一般不會回來的,張珏敏銳地察覺到了事情的蹊跷之處。
他立刻趕去書房,然後看見了那本躺在桌子上的書。
不是《推背圖》,而是那本科幻。
就是他看見那個龐然大物的那本。
原來小時候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看到的這本書嗎。
可父親專門把這本書帶回來,是什麽用意呢。
張珏頭痛欲裂,根本沒有辦法集中精神思考。
自己又要昏迷了嗎,這一次會去哪呢。
張珏手裏拿着那本書。
就在他喪失意識的前一秒,忽然發現了一個讓他震驚的事情。
因爲那本書的作者,他的名字,叫做MR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