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麽狗?”聽張珏問起這件事,村長一時有些慌張,“我家從來沒有狗!”
張珏指着地上的鐵盆:“那這個玩意兒是用來喂你自己的?”
“你管不着!”村長惱羞成怒,煩躁地揮揮手,“你是哪裏來的,趕緊走,我們村不歡迎你!”
張珏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這是怎麽回事。”
老頭子左手小指的關節,已經變成了一個齒輪。
村長一下子把手縮了回去,藏在身後。
看到他的手,張珏終于可以确定SCP-217的源頭,應該就是這裏。
他冷笑一聲,指着屋裏挂在牆上的全家福。
“老頭兒,你是生是死我确實管不着,也不想管,但你能眼睜睜看着你的家人們一個個去死?我告訴你,你得了一種病,而且這種病非常兇猛,隻要染上了,誰也活不了。你活了大半輩子不虧,但我看你那個小孫子才幾歲吧,你忍心嗎?我跟你說,這中病毒會沿着血脈遺傳,到時候你們家,誰也别想跑!”
張珏将SCP-217說得非常恐怖,仿佛一旦沾染上了,就要被誅九族。
不過以老頭的知識,根本無法判斷他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而張珏說的這些話,正好說到他的心坎裏。
見村長的心防松動,張珏道:“老頭兒,趕緊說說吧,那些人到底來你這做了什麽,你是沒救了,但你不能連累你的家人和這裏的村民。”
村長猶豫片刻,終于點點頭。“那些人是一個月之前來到村子裏的,說是外國考察團,要在這裏采集一些标本——”
從老人的嘴裏,張珏大概知道了事情發展的全過程。
大概一個月之前,四個長着金色頭發的外國人來到村裏,他們出手闊綽,帶來了許多的吃食和衣物,很快就赢得了全村人的好感。
他們借口來采集标本,在村長家待了幾天。
期間晝伏夜出,村長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幹了些什麽。
問起來的時候,他們隻說有些昆蟲隻有晚間才會出動。
因爲這一片生态被保護得比較好,确實偶爾會有一些搞科研的來采集标本,村長也并沒有懷疑什麽——最主要的是,人家給了不少錢。
就這樣,他們待了幾天。
等他們離開後,村長便感覺到身體不舒服,緊接着家裏養的雞接連死去,剖開之後,雞的心髒竟然變成了一堆金屬制成的發條!
原本他還以爲是哪家的孩子惡作劇。
可沒想到,就連他自己,也開始慢慢地改變了。
他感覺自己的思維越來越遲鈍,扭動脖子的時候,能聽到咔咔的響聲,就好像齒輪在轉動。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得了什麽怪病,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應該活不久了。
他将自己的所有積蓄都寄給了在外地的兒子,還有他那可愛的小孫子,他甚至不敢讓他們回來。
他從來不知道,他的病竟然是那些外國人搞的,而且還會連累别人。
老村長說着,聲淚俱下。
張珏看着他,也有些無奈。
這位村長大概隻是想掙點錢,沒想到卻接待了不該接待的人。
張珏問了那些外國人的活動區域,村長告訴他,沿着山路一直向上走就對了。
張珏沿着小路一路向上,終于來到了山頂之上。
這裏的景色确實不錯,但就是雜草多了些。
張珏仔細尋找,看到了很多煙頭,大概鎖定了他們活動的區域。
那片區域上,有許多設備駐紮的痕迹。
張珏拿出望遠鏡,環視四周。
“嘔吼,原來是這樣。”
經過觀察他發現,在這個設備駐紮的角度,對面正好能夠看到site14站點的大樓。
他所在的這座山峰是周圍幾座裏面最高的,視野也是最好的。
他大概能猜到那些破碎之神教的瘋子想幹什麽了。
又觀察了一陣,确認沒有什麽遺漏之處。
張珏吹着口哨,一路向山下走去。
此時已經接近黃昏,他在山上待了兩個多小時。
李思成在山腳下焦急地等待着,看張珏平安無事,才長舒一口氣。
“張顧問,你——”
他剛想問問張珏有什麽發現,卻被後者揮手制止:“我勸你最好不要接近我,我剛和一個SCP-217的感染者密切接觸過,身上可能帶着病菌。”
李思成愣了下:“山上的感染者多麽,我現在要做什麽?請求站點支援嗎?”
張珏想了想,說道:“目前我隻發現了一名感染者,還不能确定村子裏的其他村民是否被感染,但必須先全部将他們隔離,避免交叉感染。你先打個電話讓站點裏的人帶一些ZEER-217-11溶液來,最好直接派一架直升機來,将這一片山頭全都噴灑一遍。”
“這個……張顧問……直升機啊?”李思成哼哧了半天,“站點裏好像沒有那種東西。”
張珏攤了攤手:“你隻管打電話給黃興文,告訴他如果調不來,就等着這片山頭的動物全都機械化,然後半夜去敲他家的門吧!”
……
幾個小時後,一輛軍用卡車停在山腳下,一大批身穿防護服的特種人員從車鬥裏魚貫而出,将整個小山村團團包圍。
遇到活人先原地消毒一遍,然後分批帶走,而家禽家畜則全部就地處決和焚燒。
因爲SCP-217的生存能力很強,在宿主體外亦可生存幾年。
像克拉明達小鎮一樣,無論這些人是否被感染,這個村莊估計都要廢棄掉了。
張珏不知道政府和基金會将要如何安撫這些人,他也不關心。
他現在感興趣隻有一件事——那些破碎之神教的教徒,現在在幹什麽。
site14站點地處郊區,遠離城鎮,按理來說,四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應該非常打眼才是。
但是經過基金會對附近幾個村鎮的摸排,并沒有發現他們的行蹤。
搞不清楚敵人在哪裏,黃興文有點慌。
而張珏卻好整以暇。
從那個小山村回到站點之後,他隻和李思成要了一份站點周圍的地形圖,然後就該吃吃,該喝喝,中間甚至還打了一盤遊戲。
黃興文隻能再次敲開他的門:“張顧問啊,你到底能不能把他們抓住啊,這俗話說的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這些人一天不落網,我就一天睡不踏實。”
張珏哈哈一笑,拍了拍黃興文的肩膀:“老黃,不用擔心,隻要你将站點的安保小隊指揮權交給我,我保證三天之内,将這幾個老毛子全都給你揪出來。”
……
與此同時,site14站點幾公裏外的某個角落。
四名金發碧眼的外國友人也正圍在一起,商量着接下來的行動。
“根據可靠線報,這個基金會站點的編号是site14,而且曾在一年前被入侵過,從那之後,他們便加強了守備。最主要的是,我們不知道他們将聖物放在了哪裏,在沒有内應的情況下,強攻無異于送死。”
說話的是一個年輕男人,他身材瘦小,帶着一副無框眼鏡,講話有條不紊,看樣子是四個人中的智囊。
另外一個大漢煩躁地擺擺手:“哎呀,塔羅斯,你就别繞彎子了,我們就四個人,肯定不會去和别人硬碰硬的,這一點你不說我們心裏也清楚,你就告訴我們接下來該怎麽做吧。”
“阿巴阿巴——”
另外一個憨憨的大漢也點頭附和,不過看起來他似乎不會說話,還留着口水。
塔羅斯望向最後一名女子。
“米拉達,你怎麽說?”
其他兩人的目光也望向她,大概這名女子才是這支小隊的首領。
米拉達點點頭:“塔羅斯,自進入CN以來,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我們這次任務艱巨,你有什麽想法盡管可以說,出了什麽問題我來承擔。”
“不是誰來承擔的問題。”塔羅斯搖搖頭,“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如果神無法複活,整個世界都将被毀滅。”
聽他這麽說,其餘三人全都點點頭。
他們将雙手放在胸前,擺出了一個奇怪的姿勢,虔誠地念道:“神必将完整。”
念完口号,幾人睜開眼睛。
塔羅斯繼續他的話。
“既然大家都信任我,那我就不羅嗦了——根據我這些天來的觀察,那個基金會站點的防衛外松内緊,白天看似沒人,可到了晚上,都隔十分鍾,都會有巡邏隊在外面巡邏,還不包括散落在四周的外勤特工,憑我們四個人,根本無法完成任務。所以要奪回聖物,我們必須采取一些極端措施。”
塔羅斯的眼睛眯了起來,望向身後的背包,那裏有着被基金會稱之爲SCP-217的藥劑。
“每隔十天,便會有一批運送物資的車輛駛入,因爲SCP基金會也有許多東西不能對外公開,所以他們也隻敢在晚上行動,而這就是我們行動的最好時機。”
“明天天一黑,我們便潛入那個站點旁邊的樹林裏,一旦運送物資的車輛到達站點外圍,卡布,卡諾,你們倆負責将那些巡邏隊引走,他們一定會有預備隊,到時候我将他們和物資的守衛一起引開,米拉達,最後由你将這些藥劑全部噴灑在他們的物資上。”
他環視衆人:“記住,隻有一次機會,如果失敗了,我們将是教會的罪人,神不會原諒我們的。”
卡布嘿嘿一笑:“塔羅斯,别說的那麽悲觀,我們雖然人少,但都是精英嘛。”
說着,他撸開自己的袖子,似乎想展示一下自己的肌肉。
但他的手臂卻并非由肉|體組成,而是一個巨型的機械臂。
信仰破碎之神教的人,大多都會把自己的身體改造成這個樣子。
塔羅斯搖了搖頭:“我們教會的信徒雖然不少,但精英卻所剩無幾了,大家萬事小心。”
卡布嫌他啰嗦,想要嘲笑幾句,米蘭達卻寒聲道:“卡布,說的就是你!如果不是你把藥劑灑在了那個院子裏,我們也不會這麽快撤離。”
卡布似乎非常害怕米蘭達,小聲咕哝道:“還不是因爲那條臭狗,如果不是它來咬我,我怎麽會把藥劑弄灑——”
“好了好了,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完成任務。”塔羅斯搖搖頭,“從現在開始,大家還是好好休息吧,一切都就等明天夜裏,如果諸位不想成爲教會的罪人,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這一次,我們隻能成功,不許失敗——留給我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他說完,米蘭達點點頭。
叫卡布的大漢也不再擡杠。
幾人又做出那種奇怪的動作:“神必将完整。”
……
第二天入夜。
site14站點周圍按照慣例布滿了崗哨。
除此之外,還有數盞探照燈在不停掃動,監視着一切敢于接近的生物。
這裏的防衛力量堪比一個小型軍營。
淩晨12點,運送物資的車輛如約而至。
車輛還未駛進site14站點大門,就聽旁邊的樹林裏傳來轟的一聲巨響,似乎是什麽東西爆炸了。
外圍地巡邏隊第一時間向爆炸處靠攏。
還未等他們走進,槍聲從樹林裏傳來。
“哒哒哒!哒哒哒!”
似乎是兩挺重機槍在交叉射擊。
巡邏隊輕裝從簡,哪裏幹的過這麽猛的活力,隊長立刻向其他隊伍求援。
另外幾隻巡邏隊也在幾分鍾後增援過來。
樹林裏的兩人見識不好,向森林深處撤離。
幾隻巡邏小隊跟了進去。
就在這時。
運送物資的車輛也遭遇了襲擊。
一個後背螺旋槳的人從半空中向下掃射。
似乎想要将整個車輛摧毀。
護衛隊立刻與之交火。
那人看事不可違,倉皇逃走。
護衛隊緊追不舍。
一分鍾過後,物資車輛下方的泥土松動。
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子從裏面鑽了出來。
她身手靈敏,一個鹞子翻身翻到了物資車輛的上方,此時此刻,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止她。
她翻出背包,拿出幾隻藥劑,正想将保險砸碎。
忽然,強光從四面八方照射過來。
刺得她睜不開眼。
緊接着,一個男子聒噪的聲音傳來。
“呦呦呦,讓我來看看,是誰要來給我們送禮——哦,原來是個小妞,長得好像還不錯啊——那個誰,将她送進我辦公室去,我要好好享受——哦,不對,好好是審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