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
site237站點仍在處理之中。
張珏向總部發文,詢問他和楊雪什麽時候可以回去,但一直沒有得到總部的回複。
要是擱在往常,他才懶得理會基金會總部是個什麽态度。
想去哪就去哪。
那麽多SCP項目還不是進了他的口袋。
然而這一次他還是打算在這裏等等。
畢竟那些O5要如何處理逆模因部,他還挺好奇。
好在他在site17也不是無事可做。
每天看看那些異國風情的女研究員,挺有意思。
就是有一點,她們都以爲張珏有問題,面對張珏口花花調戲,根本完全沒有反應,甚至有幾人要把自家的弟弟介紹給他,讓張珏吐血三升。
他有心去找克雷蒙特算賬,然而每次看到對方爲了卡瑞娜熬夜到淩晨,又打消了這種念頭。
張珏搖頭歎息。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沒辦法,有些苦難就是隻能獨自承受。
就這樣張珏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了。
這一天下午,他在衆目睽睽之下,敲開了該隐的房門。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前往了site17站點後面的花園。
當時,張珏就是在這裏讓該隐再次踏上了泥土地。
因爲克雷蒙特的宣傳,site17站點站點的研究員們都以爲他們兩人有問題,但該隐向來深居簡出,這件事情也一直沒有坐實。
所以這一次許多研究員們都跑來圍觀。
然而張珏卻一腳一個,全都将他們踹了出去,碩大的花園裏,隻剩下他們兩人。
張珏将所有人清場,當然不是爲了和該隐發生什麽。
他所爲的,當然是該隐的能力。
從第一次和該隐接觸,到現在,幾個月過去了。
張珏能感覺到他從該隐身上得到了什麽,但卻始終不會使用。
這讓他有些困惑。
所以他決定來問問該隐。
好在該隐是那種有求必應的性格,何況張珏也曾幫助過他,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該隐站在花壇邊緣20米處。
保證自己不會影響到裏面的植物。
此時已經是四月初,一些花朵已經打了骨朵,含苞待放。
張珏走到一朵花的面前,用力嗅了嗅。
“我能感覺到這是一個和植物有關的能力。”
他說道,“當我嘗試發動的時候,會有一種和植物親近的傾向,但到現在爲止,我還不能完全掌握,你有沒有什麽辦法?”
……
傳說中,該隐和亞伯是亞當與夏娃被逐出伊甸園後生下的一對兄弟。
長大後,該隐成了農夫,亞伯則成了牧人。
到了向上帝供奉的日子,該隐拿了些土地的産品獻給上帝,亞伯則獻出一些精選的乳羊。
上帝比較青睐弟弟亞伯的供品,沒有接受該隐的,該隐痛恨并且妒忌他的弟弟,将亞伯殺害。
就這樣,該隐成了人類曆史上第一個殺人犯。
該隐被上帝懲罰,得到了永生的同時也被所有人仇視。
在這裏,我們并非要回憶他們兩兄弟之間的仇怨,重點則在于,他們之前的職業。
一個農夫,一個牧者。
亞伯善養牲畜。
該隐則喜歡侍弄植物。
而大概是因爲受到了懲罰,現在的該隐,會使自身半徑20米内的植物全部枯死。
除非張珏持續對他發動“失效”技能。
而觸摸了該隐之後,張珏的身體表現出對植物的喜愛,但這種“喜愛”卻完全無法解釋,也沒有什麽實質性的表現。
張珏百思不得其解,這次有機會,他正好來問問。
聽完了張珏的說法,該隐陷入沉思。
對于如何飼養植物,他非常内行,即便無數個世紀過去了,即便他背負着詛咒,再也無法種植那些美麗的花朵,他依然沒有忘卻。
“你可以嘗試着将它們想象成同伴。”該隐說道。
“将植物想象成同伴?”張珏挑眉,然後嘗試了一下,“好像不行。”
“你必須從心底認可它們。”該隐看着那些他觸不可及的花朵,“将它們看成你的同伴,朋友,甚至是家人。它們長勢喜人,你會高興,它們生病枯萎,你會難過——”
張珏能夠理解該隐的意思。
在他生活的那個世界中,也有很多這樣的人。
他們會飼養一些寵物,或者植物,原本可能隻是一時解悶,但時間長了之後,便會将它們視如己出,叫幾聲兒子閨女根本不算什麽新鮮事。
但張珏并不是這樣的人。
他的精神世界别提多豐富了,還用不着這種手段來安慰自己。
但現在看來,他好像不得不這麽做了。
他有些好奇,該隐的能力到底是什麽。
張珏閉上眼睛,嘗試着将眼前的花朵幻想成自己的朋友。
幾分鍾過去了,他緩緩睜開雙眼,驚奇地發現,那朵原本隻是半開的花朵,竟然完全打開了。
有門!
張珏嘿了一聲。
果然找來該隐是對的。
雖然現在還沒有看出這種能力到底是幹什麽用的,至少已經有了非常大的進步。
隻要他再虔誠一點,肯定還會有所突破。
他有種預感,該隐的能力應該和其他人的有所不同。
既然已經掌握了方法,張珏便不再麻煩該隐,繼續自己研究。
于是,在之後的幾天,site17站點的研究員們驚奇地發現,那位張顧問很少泡在實驗室,而是有事沒事總往後面的花園裏面跑。
不斷給一朵花澆水施肥。
甚至有一名員工聽到張珏在和那朵花說話。
這下子他們都有點慌了。
之前張顧問雖然被傳爲那個啥,但對象好歹是人類。
現在都已經發展到這種程度了嗎?
有人壯着膽子去找和他相熟的楊雪打聽情況。
楊雪則學着張珏的樣子攤了攤手:“不用管他,在大多數情況下,他就是個神經病。”
……
于是,就這樣,在site17站點的研究員們眼裏,張珏在怪異的癖好上一去不複返。
但他自己卻渾然不知。
每天隻是定時定點或者不定時地去看看那朵被他選中的花。
終于有一天,他有事耽擱了,晚去了一個小時。
而等他剛剛拎着水壺準備給花澆點水的時候,一個陌生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今天怎麽這麽晚,又去哪鬼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