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近了,張珏才發現那是一座教堂。
一道光柱從教堂裏放射出來,直沖雲霄。
就好像舞台的聚光燈一樣鎖定了教堂的位置。
光圈隐中隐散發出紅色的光芒,張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摸黑來到教堂外圍,趴在一個民房的頂上向下望去。
隻見數十名全副武裝的士兵将教堂圍了起來。
人手一把沖鋒槍。
幾個小隊分别在教堂附近巡邏。
不知道裏面在做什麽。
張珏莫名想起了諸葛亮死在五丈原搭七星燈向天借壽,大概也就是這種陣勢了。
就是不知道裏面的人在幹什麽。
張珏非常好奇。
他想找個機會摸進去。
但是對方的人非常多,幾乎将整個教堂全都包圍了起來,他根本找不到機會進去。
硬闖也不是不行,但這麽多人,收拾起來可能要花一些時間,怕驚動了裏面的人。
張珏正在糾結,到底是硬闖還是偷偷進村,忽然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将他吓了一個機靈。
“張顧問。”史密斯不知何時摸到了他的身後,想來也是被這道沖天的光柱吸引了過來。
“我曹,你怎麽找到我的。”張珏吐槽道。
史密斯道:“在非洲的時候,做的最多的就是這種事,有些經驗而已。張顧問你現在的位置其實不太好,有心人一眼就能看到。”
在戰鬥這方面,史密斯确實是專家。
張珏空有一身理論,卻無法實踐,自然比不上他。
張珏點點頭,指着教堂:“依你看,我們怎麽能進去?”
“現在肯定不行。”史密斯說道,“剛才我觀察了他們的排布,沒有任何漏洞,明顯有高人指揮,這座教堂本身也不大,隻能等他們自己松懈才行。”
“我們沒有時間等了。”張珏皺眉,“裏面的人不知道在搞些什麽幺蛾子,萬一我們去晚了,我怕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丫丫個呸的,看來隻能硬闖了。”
聽張珏說話,史密斯總有種想吐槽的沖動。
他搖搖頭:“其實也不一定,如果張顧問隻是想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去,我倒是有個辦法。”
“什麽?”
“我來做誘餌,将他們引開,隻要在外面警戒的人被調走一半,以張顧問的能力,便可以如入無人之境。”
有個得力助手就是好。
張珏想了想,除了這個,别無他法。
他點點頭:“那你小心。”
史密斯比了個OK的手勢,一個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張珏則繼續趴在那房子頂上,等待着史密斯的動作。
五分鍾過去了。
四周仍是一片安靜。
忽然,教堂的另外一邊傳來的劇烈的爆炸聲。
轟的一聲,一間民房被炸毀。
看着那碩大的火球,張珏猜測應該是史密斯引爆了一個煤氣罐一類的東西。
爆炸距離教堂不遠不近,火光将天空都照亮了。
和這邊的紅色光柱交相輝映。
教堂的守衛人員面面相觑。
張珏看到,幾個隊長模樣的人在一起交頭接耳,然後分出了一個小隊前去查看情況。
這調虎離山之計似乎并不成功,隻有一個小隊被調走。
但張珏并不急,他繼續趴在房子頂上,安靜地等待着。
果不其然,兩分鍾後,交戰的聲音傳來,可以聽到,十幾挺沖鋒槍一起發射。
史密斯手裏拿的是張珏給他的SCP-127,威力巨大。
每一發子彈都像一枚小型火箭彈。
很快,一隻小隊就這樣被他一個人殲滅了。
教堂外的守備隊聽到槍聲停歇,心知事情不妙,這一次,他們分離了三個隊伍,向那爆炸的房屋摸去。
張珏在高處看到,史密斯已經向後方撤離。
事不宜遲。
張珏縱身一躍,直接從那民房的樓頂跳下。
在守備隊員的注意力都被史密斯吸引過去時,他悄悄溜進了那座并不算大的教堂。
張珏來到教堂之内,身體整個沐浴在那詭異的紅色光芒中。
在那一刹那,他感覺自己似乎進入到了某種介質當中。
比空氣稍微濃厚一些。
張珏捏了捏自己的手指,似乎有些粘稠的感覺。
他不知道這是什麽,但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他一路向上攀爬,來到教堂最頂端。
然後找到一個天窗,爬了進去。
進入到教堂内部,他發現那種粘稠的物質更加濃郁了,就像沐浴在一片血霧之中。
他感覺自己的動作和思維都有些遲滞。
教堂内許多牆壁上都畫着一些神秘的符号,都是用鮮血寫成,似乎是某種咒語。
他蹑手蹑腳向教堂中心的禮拜室走去。
但越是接近教堂中心,那種思維遲滞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他甚至沒有辦法集中精力。
他趕緊召喚出龍晶,握在手中,這才感覺到一絲清明。
好厲害的陣法。
張珏眯起眼睛。
現在他幾乎已經可以确定,這裏應該是敵人的布下的某種祭祀儀式。
怪不得外面那麽多守備力量,而這教堂内部,卻連個活人都看不到。
在龍晶的保護之下,張珏一步一步,終于來到了整個教堂的中心——禮拜室。
按照習俗,每到禮拜日,人們便會放下手中的活,來到這裏虔誠地禱告。
但此時,禮拜室已經完全變樣子。
整個屋子全部被清空,那些桌椅闆凳早已不見了蹤影,地面上,有兩個用鮮血畫成的同心圓。
四周的牆壁上畫着更多的張珏看不懂的咒語。
十幾個十字架七扭八歪地豎在屋子中央。
每個十字架上都綁着一個人。
無一例外,全都穿着白色大褂。
顯然,他們都是那座醫院裏的醫護人員,竟全都被抓來了這裏。
那些醫護人員表情呆滞,眼睛直愣愣地望向前方,似乎已經完全喪失了自我。
不用說,自然是這裏的陣法搞得鬼。
如果不是張珏有龍晶這種神器,恐怕同樣會中招。
他躲在角落,仔細搜尋,片刻之後,他雙手微微握拳。
因爲他找到了他想找的人——楊雪——被綁在最裏面的那個最大的十字架上。
而那裏,是整個陣法的中心。
楊雪直愣愣地看着他,眼裏一片混沌,早已成爲了一副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