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鞑靼人攪局,張易留在大廳裏也打探不到什麽消息,便起身去了樓上,二檔頭揮了下手,旁邊一個西廠番子立即跟了上來。
西廠番子很識趣,隻是帶着張易找到房間,什麽都沒說就離開了。
張易進到其中一間房間裏,走到窗戶那裏往外看了一眼,正好可以看到客棧的後院,他觀察了一番便不再理會,坐在椅子上思考着接下來的行動。
張易原本打算直接幹掉這些西廠番子和鞑靼人,等黑沙暴來臨的時候直接去尋找西夏國寶藏,可是現在有了一個跟雨化田極其相似的書生,不利用一下卻是有點可惜。
這些天張易跟淩雁秋旁敲側擊了很多信息,基本弄清楚了成化年間的情況,跟他知道的那點曆史有所出入。
成化皇帝早在多年前就不怎麽理會政事,朝堂大臣想見他一面都難得很,大臣的奏章都是經由宦官送到他的手上,這導緻了宦官的權利迅速壯大。
特别是設立西廠之後,宦官的權利更是達到了巅峰。
在張易知道的曆史中,西廠隻存在了五年左右,而這個位面的西廠卻是成化十三年建立,十八年汪直失寵被裁撤,但是十九年的時候再次恢複,由雨化田成爲督主,一直持續到現在。
由雨化田接手後的西廠,權利比汪直在位時還要大很多,朝中大臣若有不聽話的,西廠可以随意羅織罪名将其抄家問斬,不用向皇帝彙報,而且朝廷官員的任命也需要在一定程度上聽取西廠的意見,甚至出現了賣官鬻爵的苗頭。
當然,這個賣官鬻爵并不是所謂的“傳奉官”,而是真正的朝廷官員!
現在賣官鬻爵還隻是苗頭,西廠也不敢做的太過分,但若是時間久了,難免會變得跟東漢末年一樣。
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出現了一個跟雨化田極其相似的人,不趁機做點什麽,張易會後悔的。
思考了片刻,外面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看來是西廠番子回房間了,過了沒多久,旁邊的兩間客房也傳來開門聲,應該是書生和戴鬥笠的女人回來了。
張易坐在椅子上沒動,側耳傾聽着書生和戴鬥笠女人的房間,隻可惜兩人沒在同一間房裏,也沒什麽交流。
另一邊西廠番子的房間裏倒是有談論聲,不過也不是什麽重要内容,隻是讓張易更加肯定了書生跟雨化田極其相似,而且他們還在等着手下從驿站那邊帶來消息。
耐心等了半個多小時,旁邊的房間裏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張易輕手輕腳走到窗戶那裏,往外面看了一眼,發現是戴鬥笠的女人和書生從窗戶跳了出去,正在朝着後院深處走去。
這兩人的動作很輕,若不是張易五感敏銳,還真不一定能發現他們。
側耳聽了下隔壁的動靜,張易也打開窗戶輕輕跳了出去,不過他沒有急着追上去,而是翻身跳到客棧的房頂上,隐藏在一處土垛後面,觀察着兩人。
這兩人非常謹慎,借着後院的掩體,小心翼翼地離開客棧,觀察了一番,才走到一處殘垣斷壁前面,打開機關走了進去。
這個入口跟淩雁秋的那個完全相反,一個在前門外面,一個在後院外面,不過當時淩雁秋往裏走了很遠,可能已經接近了這兩人去的地方。
就在張易準備過去的時候,附近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原來是客棧老闆和兩個夥計,他們壓低腳步聲來到後院,同樣朝着入口那裏走去。
張易愣了一下,難道書生也是跟這些人一夥的?
這麽說來……西廠番子還真是夠倒黴的,别看他們人多勢衆,卻從頭到尾都落在了人家的算計之中。
張易留在原地沒有起身,如果這些人真是一夥的,那麽還剩下鞑靼人沒有出現。
果然,又等了幾分鍾,鞑靼女首領帶着身邊的大漢出來了。
“倒黴的西廠番子,看來就算是我不出手,你們也得死在這大漠裏……”
張易笑了笑,在原地等了片刻,見沒有人再出來,便催動靈氣跳到三四米外的欄杆上,輕輕一踩,又向前跳出七八米落在馬棚頂上,随後幾個起躍便來到了客棧外面。
在趕路的這十多天裏,張易跟淩雁秋請教過輕功,不過那時候雙方算不上熟悉,淩雁秋隻是說了一些很常見的内容,張易根據這些内容,再結合上個位面的輕身功法,勉強算是悟出了山寨版輕功。
不過要像淩雁秋那樣高來高去,甚至可以在空中短暫滑翔,張易還做不到,他現在隻能借助一些借力點,跳得更高更遠而已。
張易站在入口那裏聽了幾秒鍾,沒聽到裏面有動靜,在周圍找了一番,抓出一根鐵鏈輕輕一拉,從入口鑽了進去。
這個入口裏面的地形更加複雜,而且被人特地修繕過,周圍的牆壁上有許多點燃的火把,将裏面照的非常明亮。
張易輕輕踩在木地闆上,順利來到衆人談事情的大廳外面,靠在牆壁上靜靜聽着。
原來,書生的名字叫風裏刀,是在大漠裏專門販賣情報的,跟他一起那個戴鬥笠的女人叫顧少棠,是個大盜。
鞑靼女首領名叫常小文,也是個大盜,給他當翻譯的大漢名叫哈剛童嘎。
而客棧老闆則被人稱作老柴。
這些人都是一夥的,兩年前就重建了龍門客棧,一直等着黑沙暴吹開大漠,然後去尋找西夏國的寶藏。
可是西廠番子的出現卻打亂了他們的計劃,這也是常小文多次挑釁的原因,爲的就是試探對方的實力。
“那些官兵說是來找兩個女人和一個道士。”老柴沉聲道,“白天的時候我見過這三人,隻不過官兵來了之後他們就消失了,風裏刀,你探到的消息是怎麽說的?”
“是西廠那邊出的追殺令,目标是一個從皇宮裏逃出來的宮女,這個宮女在紅石谷那裏被西廠番子抓到,但是被一個女人和一個道士救走了,西廠損失了五十多人。”
“這麽厲害?”
顧少棠哼道:“管他是誰呢,但凡是擋咱們财路的全都弄死!要是錯過了六十年一次的黑沙暴,那就得等下輩子了,所以天王老子來了也得給咱們讓路!”
“那些人裏面有高手,下毒是不可能了。”常小文問道,“你們還有什麽别的辦法沒?”
老柴拿着煙鬥抽了一口,疑惑道:“那些官兵見到風裏刀就畢恭畢敬,難道他們認錯人,把你當成誰了?”
“他們把風裏刀當成西廠督主雨化田了。”
“誰?”
突然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衆人身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瞬間拿出武器,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