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琴的琴聲響起，天殘的臉色變了，他輕輕吸了口涼氣，扭頭“看”向身邊的張易。
張易彈的很投入，像是沒有注意到天殘的動作，甚至還閉上雙眼，輕輕搖晃着腦袋，一副沉醉在樂曲之中的樣子。
正在裁縫店裏看着布料，随時準備動手的地缺眉頭一皺，收回了正準備揮出去的雙爪。
剛走到門口，打算推門而入的苦力強停在原地，回頭看了一眼。
樓上，包租婆和包租公站在窗戶後面，面面相觑了幾秒鍾，透過窗簾的縫隙看着張易。
“?? ??……”
張易依舊閉眼彈奏着，他感應到天殘的呼吸沉重了幾分，也有些紊亂的迹象，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你這也叫懂琴？”天殘實在忍不住了，呵斥道，“你到底會不會彈？”
“說了隻是略懂了，這倆字的意思應該很明确吧？”
張易繼續閉着眼睛制造着噪音，淡淡的回了天殘一句。
“這……”
天殘聞言無語了半晌，最終也隻能感慨漢語的博大精深。
略懂。
你特娘的還真是略懂啊……
天殘有些氣急敗壞，他原以爲張易過來彈琴是想在自己面前秀一把，或者說是拿出一些實力警告自己，讓自己知難而退，他也做好了反擊的準備，甚至做了最壞的打算。
可誰承想，這家夥就是過來搗亂的，他在拿自己開涮！
天殘側耳聽着張易的動靜，正當他忍無可忍準備動手的時候，張易說話了。
“聽聞江湖上有一對殺手兄弟，名喚天殘和地缺，其中天殘尤擅音波功，一手琴技出神入化，每當琴聲響起的時候，便是對手殒命的時候。”
張易彈琴的速度變快了些許，微笑道：“我一直很好奇，音波功跟古琴結合起來是什麽樣子，難道是用噪音達到殺人的目的？”
“你可以猜猜看。”
被張易看穿了身份，天殘知道他們的偷襲不會成功，也就不再僞裝，聲音也變得冷冰冰的。
“我沒見過，所以猜不出來。”張易搖搖頭，輕聲道，“不過……我現在倒是有了一點點靈感。”
“哦？什麽靈感？”
“音波功嘛，從名字上理解是用聲音殺人，但實際上是用能量殺人，這個能量可以是内力，也可以是靈氣，抑或是魔力？反正都差不多。能量可以理解爲槍裏的子彈，而古琴應該是這些能量的載體，也就是那把槍。”
說到這裏，張易扭頭看向天殘：“我這樣理解對不對？”
天殘嗤笑道：“有那麽一點點道理，但是理論跟實際情況是兩碼事，知道并不等于會用。”
“所以才得練嘛，正好這裏有把古琴。”
說着，張易将靈氣聚集到指尖，叮叮當當的彈奏着噪音，跟之前的噪音比起來，現在的噪音更加嘹亮，也更加刺耳。
旁邊的天殘感覺一陣心煩意亂，但是又有些驚疑不定，一時之間沒敢動手，他準備看看張易到底想幹什麽，對方既然敢拿自己開涮，肯定是有恃無恐。
“叮~”
忽然，古琴彈出來的音節微微變化，一道肉眼可見的弧形能量從琴弦上飛了出去，不過這道能量沒什麽破壞力，隻往前飛了一米多便消失不見。
天殘側耳聽着，臉上帶着難以置信的表情。
“看來我找對方法了。”
張易笑了笑，雙手快速彈着琴弦，一道接一道的能量飛出去，距離也變得越來越遠，最後一道甚至沒入遠處的石碾，直接将其切成兩半。
“啧……方法是對了，但可惜的是還不能控制方向。”張易嘀咕道。
聽到這話，旁邊的天殘抽了抽嘴角，冷汗都流下來了，老子引以爲傲的看家本領，竟然這麽容易就被你破解，你特娘的還不滿意？
老子練了一輩子，你才彈了幾分鍾啊，你有什麽不滿意的？
做個人吧！
在心裏瘋狂吐槽的同時，天殘開始後悔接了這單生意，對方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内破解自己的絕技，說明實力遠遠超過自己，跟這種人作對純屬作死。
好在之前忍住了沒有動手，事情還有一些轉機……
事實上，張易能破解音波功并不是偶然，他早就研究好幾天了。
在琛哥被幹掉的第三天，阿明沒有按照張易的要求來豬籠城寨，張易也就知道這家夥沒把自己的話當回事。
所以這些天裏張易去打探了幾次斧頭幫的消息，得知他們正在尋找殺手排行榜上的天殘和地缺，回來問了包租公才知道，天殘擅長音波功，地缺擅長爪功，都是内力深厚之輩。
相對于地缺那破壞力極強的爪功，張易還是對天殘的音波功更加感興趣，畢竟這是第一次遇到有人可以将内力發射出來，已經接近了法術的範疇。
其實對于修煉道術的人來說，将體内的靈氣發射出來并不難，像是王小二的神鬼七殺令，老道士傳承的雷法，都是這個性質。
不過神鬼七殺令和雷法都需要結印和咒語，符篆也是必不可少的，直接使用的話消耗非常大。
可是在戰鬥的時候，每一秒都極其珍貴，結印、咒語和符篆太浪費時間，直接使用法術又會導緻靈氣嚴重損耗，張易一直都想找到平衡兩者的辦法，天殘的音波功或許有着很好的借鑒作用。
反正都是将體内的能量發射出來，簡單、快速才是王道，威力方面倒是其次，畢竟老道士傳承的雷法威力太大，完全可以當做大招使用。
“叮叮叮……”
靈氣通過張易的指尖流轉到琴弦之上，被他接連彈飛出去，飛行的距離越來越遠，速度也越來越快，但他始終都無法控制靈氣的方向。
不過靈氣的消耗很低，這點張易很滿意。
經過最近幾天的修煉，他體内的靈氣總量勉強可以用出掌心雷，但是這樣發射靈氣的話，發射二三十次問題不大。
“你有什麽好的建議嗎？”張易扭頭看向天殘，像個虛心請教的學生。
我建議你趕緊滾蛋啊！
天殘心裏一陣MMP，張易的表現把他吓到了，盡管張易無法控制方向，但是威力已經跟音波功相差無幾，遇上這樣一個變态，他現在完全沒了動手的心思，也暗暗祈禱着地缺不要貿然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