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孺子可教也……”
姜古微微一笑,盡顯自己能夠容人的寬廣胸懷。
嶽銀瓶站在原地将銀牙咬的咯嘣響!!
“哼!不成器的東西!”嶽飛還嫌嶽銀瓶給他丢臉,罵了一句。
姜古攔道:“元帥,孔子雲,孰能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夜叉先鋒之前也是無心之舉,元帥切莫再計較了。”
嶽飛深吸一口氣,語氣緩和了許多,對着嶽銀瓶道:“要不是你姜叔叔求情,看本帥不好好責罰你!還不快謝謝你姜叔叔?”
嶽銀瓶眸中閃過一絲淚光,壓下内心強烈的不甘,不情願道:“謝謝姜叔叔!”
“乖~姜叔叔又不是心胸狹窄的人,不會将這點小事放在心上的。”姜古語氣十分溫和笑道。
在其他幾人看來,姜古此舉沒有什麽不妥,倒像是嶽銀瓶在這裏胡攪蠻纏,故意與姜古做對。
不過跟嶽銀瓶關系匪淺的箭頭,卻知道嶽銀瓶不是這樣的人,這其中應該有什麽誤會才是。
箭頭與老徐對着姜古拱了拱手,姜古回禮後,五人便坐在一張桌子上。
嶽飛舉起酒杯,對着,嶽銀瓶三人,說道:“咱們軍内,饷銀不足之事,困擾咱們許久,此次姜先生能将一百萬兩紋銀即時送到嶽家軍,大家一起舉杯,共同敬姜先生一杯!”
三人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太好了!這下咱們終于可以放手與金兵大戰一場了!”老徐是個大老粗,笑道。
“是啊,箭頭之前對姜先生失敬了。”箭頭爲自己剛才對姜古的态度,而道歉。
嶽銀瓶眼中流露出一絲明悟,原來他當時押送的是軍饷。
她心中對姜古的不滿,已經消失了一大半,隻剩下了一點點不舒服。
雖然此人無恥了一些,倒也算是共同抗金的兄弟了。
她也舉起酒杯,認真道:“姜叔叔,是夜叉之前無禮了。”
姜古舉杯回應,道:“諸位盛贊了,姜某這麽做也隻是爲了自己的镖行,能夠在一個沒有戰亂的世界裏,穩妥的做點吃飯的生意。
不過,沒有國,哪來的家,姜某也是無奈之舉。”
“說的好,先有國後有家,大家一起幹一杯!”嶽飛賞識的看了姜古一眼。
“幹!”衆人異口同聲道。
一碗烈酒下肚,話匣子也逐漸打開了。
“姜先生,記得咱們多年前見面時,你就對我言,金兵遲早大舉南下,而北宋腐敗已久,難以阻擋,八成會被滅掉,當時嶽某不信,我泱泱華夏,竟抵擋不住一群鞑虜。
不過這才短短幾年間,姜先生的對于華夏格局的預言,竟然都應驗了,嶽某佩服!”
嶽飛臉上閃過一絲悲憤,想起那片被這群鞑虜所占據的土地和奴役的人民,他的胸腔裏面就有一股子怒氣,恨不得現在就領兵,殺到朱仙鎮去!
嶽飛所言,令嶽銀瓶三人對姜古的眼神都變了!
不僅僅是抗金同胞,還是一位高人……
姜古搖了搖頭,平靜道:“姜某隻是會點拙藝而已,登不上大雅之堂,與嶽元帥領兵中興華夏相比,姜某算不得什麽。”
“哎!姜先生不必太過謙虛,另外,嶽某還有一事想問,不知姜先生可願回答?”嶽飛認真的看向姜古。
“嶽元帥是想問,在下對宋金兩國的看法吧?”姜古看出來嶽飛的心思。
“不錯!”
他誠懇道。
四人都朝着姜古看來,等着姜古的看法。
姜古頓了頓,道:“在回答之前,姜某想問嶽元帥一件事情,希望嶽元帥如實回答!”
“可以,姜先生問便是了!”嶽飛道。
“姜某這些年押镖途中,遇到過金兵,在他們中有一個傳言:撼山易,撼嶽家軍難!
足見嶽元帥領兵打戰是有一套的。”
姜古說着,嶽飛臉色如常,沒有一點驕躁。
倒是旁邊的老徐卻說道:“那是,嶽元帥領兵打戰,金兵基本上都是聞名而逃,金人裏面,能夠與嶽元帥對戰的将軍,都沒有一個。”
在他心中,嶽飛百戰百勝,已經成爲一個軍神級人物了!
相當于嶽家軍軍魂,他在,嶽家軍就在!
“姜某想問的是,嶽元帥在朝中可有人?”
姜古說完,嶽飛沉吟了一會,搖了搖頭,道:“朝中陛下選用的都是主降派大臣,主戰派臣子雖有,卻與嶽某并無太深的交情。”
“姜先生此言何意?難不成非要朝中有人,才能抗金嗎?”箭頭質問道。
姜古沉吟了一會,道:“自古未有權臣在内,而大将立功于外者!
嶽元帥雖對領兵打戰一事精通,卻對政治的嗅覺不夠敏銳!”
嶽飛沉默不語,似乎在品味姜古的話。
“姜先生能不能說的清楚點,說話咬文嚼字的,俺老徐是個大老粗,聽不懂!”老徐喊道。
“金人上下一心,雖未有與嶽元帥相抗衡的将領,但隻需養兵蓄銳,拖上一陣,便可扭轉乾坤!”
姜古飽含深意的看着嶽飛!
“放屁!嶽家軍已經殺到朱仙鎮外了,隻需要數月,便可攻克朱仙鎮,朱仙鎮一破,金國方圓千裏無險可守,不出一年,嶽家軍便可光複千裏失地!”老徐罵罵咧咧的喊道:
“姜先生,你怎麽隻顧長金人威風,不會是金兵的細作吧?”
老徐目光不善的盯着姜古。
他可不喜歡剛才姜古說的話。
“不得無禮!”嶽飛喝道!
老徐這才雙手抱拳的哼哼了幾句。
“姜先生!我也不贊同你剛才的看法,如今攻克朱仙鎮在即,短則三月,快則一月,便可收複失地,何來金兵可扭轉乾坤?”箭頭也詢問道。
他也不認同姜古的話,因爲嶽家軍接連勝仗無數,一路勢如破竹,殺的金兵隻剩下退而再退,光複華夏不再是夢了。
姜古不語,這話他隻是說給嶽飛聽的,其他人聽沒聽懂,關他屁事?
嶽飛沉吟了一會,皺着眉頭詢問道:“姜先生,可有解局之法?”
戰場,不僅僅是用兵打戰,還包括政治的因素在内。
姜古沉默了一會,才吐了一個字,道:“難!”
難個屁!
一個镖頭還妄談軍事,也不看看你是不是那塊料,還說什麽金兵扭轉乾坤,我呸!
我看你啥都不懂!
老徐心中罵罵咧咧。
一頓飯局過後,嶽飛領着姜古在軍營裏面轉悠。
此時已經下午,外面一片雪地,但軍營内,還有将士在進行日常訓練。
兩人在軍營裏面走着,耳畔還傳來着,将士口中的呐喊聲!
“姜先生,對我這軍營有何看法?”嶽飛詢問道。
姜古環顧四周,笑道:“不錯。”
“僅僅隻是不錯嗎?”嶽飛自嘲道:“看來我手下的嶽家軍,也難入姜先生之眼啊……”
兩人在雪地裏面走着,留下一行行腳印。
“其實兵将一事,沒有最好,隻有更好,嶽家軍這種訓練程度,對付金兵,已經足夠了。”
姜古含蓄的說着。
嶽飛反問道:“難道,姜先生有更好的練兵之策?”
話音剛落!
便聽見軍營内吵吵嚷嚷的,無數兵,圍在一起!
嶽飛立即喝道:
“幹什麽呢?”
一位小将跑了過來,對着嶽飛道:“嶽元帥,那幫押镖的,他們動手打人!”
嶽飛朝着人群中看去,隻見場内一個押镖的站在原地,拳頭對上十個士兵,卻絲毫不落下風!
而其他八個押镖的,隻是在旁邊看着,臉上還露出絲絲不屑!
沒過一會兒,那十個士兵便被李大牛打到在地,李大牛還叫嚣道:
“就你們還想跟我動手,再練上十年吧,乳臭未幹的小子!”
他頓了頓對着周圍喊道:“還有誰!!”
此時,有數十個士兵圍了上去,打算爲同胞報仇!
“住手!”
嶽飛喝道!
他來到人群中,呵斥道:“以多打少,都不覺得丢人!”
“元帥,是他先動手的!”一位士兵還喊道。
“夠了!剛才動手的,今天訓練加倍!”嶽飛下令道。
遣散完士兵之後,嶽飛才對着李大牛道:“這位小兄弟身手不錯啊,練過武嗎?”
李大牛憨笑兩聲,道:“咱可不會啥武術,都是咱镖頭教的。”
“好身手,有沒有興趣随嶽某一起抗金打仗啊?”
嶽飛起了招攬之意。
李大牛搖了搖頭,道:“不要!咱家還有老娘養活呢,若是參軍了,老娘就沒人養活了,而且我這條命是镖頭的,镖頭讓咱幹啥,咱才能幹。”
嶽飛頗爲賞識的看了李大牛一眼,拍了拍李大牛肩膀,笑道:
“以後若是想參軍了,就來嶽家軍!”
“咱看行!”
嶽飛離開了這裏,跟着姜古繼續在軍營内,閑逛着。
随後詢問道:“姜先生的練兵之法,可否教給嶽家軍,嶽家軍若人人有此武藝,何愁金國不滅?”
姜古走了一會,看着一片雪地,道:“此法并非姜某獨有,也沒什麽不能傳出去的,隻不過……”
“姜先生有話直說!”嶽飛道。
“姜某想與嶽元帥一同解開這個難局!”
嶽飛臉色一喜,拍了拍姜古的雙肩,道:“若能得姜先生相助,嶽某如虎添翼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