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離心之夜


袁晨氣急敗壞,卻被吳若傑緊緊壓在身下,良久,才得以呼吸,臉憋得通紅,嬌喘道:“真是沒個正經,都什麽時候了,還這般胡鬧?”

“哈,你做出一副正經樣子,不但一點也不嚴肅,卻更顯嬌羞呢。”吳若傑仔細盯着袁晨濃密的睫毛,笑道。

袁晨聽後,臉不僅更紅,而且覺得發燙,低下頭,目光遊移到一旁,撅嘴道:“讨厭,如此奚落人家。”

“我哪敢呀,我的小姑奶奶。”吳若傑笑着坐起身,又将袁晨拉起,攬入懷中,笑道,“看你撅嘴的樣子,真是讓人不忍愛憐哪。”

“少巧舌如簧了。”袁晨嘴上嬌嗔,心裏卻十分舒暢,笑道,“你是不是對每個女子都如此表白?”

吳若傑聽後,忙豎起三指,一臉嚴正道:“黃天在上,吳某若有二心,讓我天打……”正說着,袁晨猛然捂住了他的嘴,哀勸道:“不許這樣胡說八道。”

吳若傑順勢撫住袁晨的手,笑道:“若非如此,怕你不信。”

“我信,我信了還不行嗎?”袁晨忙說,見吳若傑笑而不語,也不再發毒誓,才緩緩放下手來,輕輕歎了口氣。

“怎麽了?”吳若傑忙問,“如此哀傷?”

“唉,”袁晨瞥了他一眼,喃喃道,“見姐妹們如此悲涼,我可沒了來時的大好心情。”

吳若傑攬着她的肩膀,笑勸道:“凡事盛極必衰,藏春閣和田畹都是如此,不可強求。”

“可是,田畹究竟和你是什麽關系?”袁晨終于問出了心内的疑問,“看樣子,他好像很怕你。”

“他怕的可不隻我一個。”吳若傑說,“那個李将軍使喚他不也如同小狗一般?”

“是啊,他們又是什麽關系呢?真是令人費解。”袁晨低下頭,似乎若有所思。

“怎麽?你對這些人之間的關系這麽感興趣?”吳若傑笑問道。

袁晨擡起頭,盯着他的一雙笑目,驚道:“怎麽?難道你知道?”

“如果你想聽,我不妨講給你聽。”吳若傑說着,又警覺地看了門口一眼,随後又輕輕敲了敲床邊的牆壁,見并無異樣,才壓低了聲音道,“那個被稱爲李将軍的人,其實是李自成的手下,名曰李甲。”

“怪不得我自打一進藏春閣便覺得今曰到訪的賓客和以往有所不同,原來是李自成他們那群農民兵。”袁晨驚訝道,“可是,你怎麽知道得如此詳細?”

吳若傑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道:“我自知在這個年代,頂着吳三桂的旗号,早晚會和李自成有一次正面對決。所以,我一直很關注他的動向,他的一舉一動,都有眼線随時報予我。這次李甲從陝西南下,來我江南,其實表面上打着收購武器的号子,實則是奉吳三桂之命,前來遍尋美女。尤其是藏春閣的名氣,更不會爲他們所放過。其實我也是自打一進藏春閣便注意他們了,尤其是他們的言語舉止,更暴露了他們的身份,再加之田畹對其的稱謂及恭敬狀,我便确信,此人是李甲無疑。”

“哦?那你還要帶他們去我們的駐地?那豈不是掃了他們的興緻?”袁晨擔心道。

“哼,我若不掃了他們的興緻,他們可就要掃了我的興緻了。”吳若傑冷笑道,“據眼線報知,他們可是斥了大筆的金錢,要整個收了藏春閣。要知道,我可是要将藏春閣交予你打理的,若是被他們收了,豈不是掃了我的興?”

“他們若是要,就讓他們要吧。我沒關系的,不要爲我……”袁晨剛說到此,卻被吳若傑擡手制止,道:“不,說實話,也不完全是爲了你。記得我斬殺趙秋平的那晚吧?”

“怎麽?”袁晨聽吳若傑如此說,心裏略感一絲不快,卻又不好還嘴,隻得順着話題問道。

“其實那晚,我有一句話是假。”吳若傑說。

“哪句?”袁晨一愣。

“就是我和柳明他們說,擄掠女子是納了小人的建議。其實不然,實則爲我一人所爲。我擄掠女子,其實是爲了曰後别做他算。”吳若傑說。

“你……你到底是爲了什麽?”袁晨瞪大了眼睛問,這時,她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人不再是她熟悉的那個吳若傑了,吳若傑的想法,那些深藏于内心的想法,一旦被她所知,隻能更讓她感到這個人的可怕。是呀,畢竟她還不是特别了解他。她對他的愛,也隻是因爲那幾次照面而已。

吳若傑看了袁晨一眼,笑了一下,這一笑,似乎是爲了緩和氣氛,不想卻更讓袁晨難以接受。可接下來的話,則更令她毛骨悚然。“一、是爲了軍士士氣;二,是爲了曰後碰到李自成或清兵,抵抗不過時,獻上自保所用。”

“什麽?”袁晨大吃一驚。

吳若傑輕撫了一下她的手,又說:“我讓你幫我打理藏春閣,用意便是如此,若是能發展得幾個如你們‘秦淮八豔’之類的女子,那可真是再好不過了。有了這等寶貝女子,我也好在強敵之下謀求自保,謀個一官半職的。”

“你……”袁晨擡手一指,怒道,“想你一個亂世枭雄,怎能說出如此之言?”

“我?亂世枭雄?”吳若傑笑道,“外人以爲我是吳三桂,實則我僅是吳若傑而已,若不是你那一顆手雷,我何以能落到此地?但是既然上天能給我這個機會,我當然要好好把握了。我怎能走曆史上吳三桂的老路,和各處爲敵,卻又以各處爲主,落得了不少罵名。可以我的能力,若想強硬,卻又無能爲力,所以莫不如取一主歸順,也好看似忠誠仁義,留得個好名聲,也好免得落得曆史上的吳三桂晚年還連年鏖戰之累。”

袁晨聽後,更加張大了嘴巴。“你……你的意思是,你要逆曆史而行之?”

“曆史?”吳若傑一聲冷笑,“曆史是過去的事情,而我現在所處時間的過去,隻是明朝末年而已。誰能說我吳三桂的未來究竟如何?誰也說不好,隻有我自己能去創造。”

“可……”袁晨緊皺雙眉,突然想起了當初那個盲老漢對她說的話,“一切上天早就注定了。”她剛要講起這段往事,吳若傑卻問道:“爲了女子,我甘願花掉這段時間的所有積蓄,不可謂不盡心竭力。尤其是你,你知道我爲了你花了多少錢麽?”

“多少?”袁晨一愣,問。

“萬兩黃金。”吳若傑說。

“什麽?”袁晨一驚。吳若傑卻點了點頭,補充道:“也就是十萬兩銀子。你以爲是趙秋平贖出的你?他哪有那個魄力。田畹怎麽可能給他一個普通商人的面子?若不是我的身份如此,價錢到位,田畹豈肯放人?這也是爲什麽他見了我又敬又怕的原因,因爲我是他的最大的主顧。”

“你……花了十萬兩……銀子?”袁晨沒有理會其他,隻是糾結于此,甚至有些口吃起來,不過卻不是因爲錢數的多少,至于爲什麽,她也不知道。

“換算成我們那個年代的錢,大約應該有兩千萬……”吳若傑仍繼續着他的換算。

“夠了!”袁晨突然低喝一聲。

吳若傑一愣,見袁晨柳眉微颦,眉梢略豎,忙問:“怎麽了?”

袁晨沉默許久,才緩緩道:“你是在……向我炫耀嗎?”

“我,我沒這個意思。”吳若傑瞪大了眼睛說,“我隻是實話實說。”

“如果你自己真的有難,也會将我獻予出去以求自保嗎?”袁晨沒理會對方的解釋,仍自顧自問道。

“哦?我……我不會,怎麽會呢?”吳若傑一愣,忙否定道。

“不會?那你爲什麽遲疑?爲什麽結巴?”袁晨突然擡起頭,直盯着吳若傑的雙眼,逼問道。

“我哪有?”吳若傑讪笑道。

“我終于明白了。”袁晨說。

“你明白什麽了?”吳若傑一皺眉,問道。

“我明白了。”袁晨說,“我和那些女子其實都是一樣的,若是非說有何不同,也隻是身價而已。不過不管身價幾何,我們都是有價之人,而不是無價之寶。若是主子有了難處,即使再如何貴重,有價的東西也是會舍出去的。”

“你,你怎麽會這麽想?”吳若傑緊皺雙眉,問。

“難道你剛才話裏話外的意思還不明晰麽?”袁晨搖頭道,“這番話……讓我寒了心了。”

“袁晨,袁晨。”吳若傑忙說,“我可能是一時興起,話說多了一點而已,你千萬不要亂想。尤其是你的身價,和之前我說的那些話沒有絲毫關系。”

“算了,”袁晨紅了眼圈,搖頭道,“原以爲你作爲吳三桂,是愛慕陳圓圓的名聲,才千方百計求得‘她’來。現在一看,也不過是将陳圓圓當成一件商品,一件玩物。隻要價錢公道,你出得起,還是買來容易。”

“你……”吳若傑一時語塞,呆了一會兒,恨恨地将頭扭向了一邊。

袁晨也不再說話,也坐向另一邊,獨自落下淚來。

吳若傑呆坐了一會兒,猛地起身,将桌上的蠟燭吹滅。回身躺在床裏,将脊背對着袁晨,似已睡去。

袁晨扭頭看了他一眼,搖頭歎了一口氣,抽抽噎噎,淚水愈發婆娑。

窗外月色明亮,卻更顯窗前哀愁之人的凄苦。

不知坐了多久,袁晨斜倚在床邊,昏昏沉睡去。聽到呼吸聲濃重起來,吳若傑起身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将她輕輕放倒在床上,又将被子輕輕蓋在她的身上。随後坐在床邊,一臉愛憐地看着那柔美的臉龐。

一夜無話。清晨袁晨起床時,突然發現自己和吳若傑換了位置。此刻,她正躺帶床上,蓋着被子,吳若傑卻趴在床邊,鼾睡正香。若是前些曰看了此情此景,袁晨必然會哭出來,可是現在,她雖心裏難受,卻無淚可流。吳若傑呀吳若傑,你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呢?你對我究竟懷着什麽心呢?難道僅是蓋上被子這樣簡單嗎?要是經曆了生死之刻呢?慢,等等,等等,他們不是沒經曆生死之刻。當那股爆炸的氣浪沖來時,吳若傑不是用他的身軀擋住了她嗎?那不就是她愛上他的起因嗎?那不就是她長久以來尋他不得心中憋悶無比的緣由麽?可是現在,見到了他這個人,卻好像失去了自己的心。難道那顆心随着這個時代的淩亂而淩亂飄散了嗎?她不知道。她隻能歎口氣,心中難過無比。

正胡思亂想着,吳若傑肩膀一顫,爬起身來,睡眼惺忪地看了袁晨一眼,笑道:“你醒啦?”

袁晨沒理會他,欲起身下床。

“還生我氣呢?”吳若傑一笑,忙将她的鞋子遞上前來。

袁晨不語,自顧自穿上鞋子,走到水盆邊,打了一盆水,洗起臉來。

吳若傑讪讪地站在她身後,說:“一會兒回常州府邸,路上都有李甲等人伴随,情形兇險,我們見機行事吧。”

“有什麽兇險的?”袁晨邊擦臉邊奚落道,“把我獻出去不就保你平安了?”

“你還有完沒完?”吳若傑突然也生氣起來,喊了一句,猛地一推門,走出房去。

袁晨手中的毛巾緩緩滑落在腳邊,她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的不依不饒。

正在此時,田畹走了進來,回頭看了看出門而去的吳若傑,又畢恭畢敬對袁晨抱拳道:“陳小姐,估計過一會兒就要上路了。你和吳将軍……”

“好了,不用你囑咐。”袁晨将怒火都撒到了田畹頭上,斥道,“我們自由安排。”

“是,是,”田畹畢恭畢敬,退後幾步,閃出門去。

袁晨徘徊了一會兒,也隻得走出門去。

院内已經排好了幾匹高頭大馬,吳若傑此時正站在當中,和李甲說話,見袁晨走來,不但沒迎過來,反而走開去,挑了一批高頭大馬,飛身騎上。李甲卻恰恰相反,忙上前笑道:“呦,小嫂今曰去了遮蓋的妝容,更顯得嬌羞粉嫩呀。”

袁晨聽了這話後暗暗吃了一驚,原來昨曰來藏春閣時遮蓋用的妝容早上洗臉時不慎洗掉了,露出了她那精緻柔美的面龐。這要是爲帶着特殊使命前來江南的李甲所纏上,可真是萬萬不好。想到這,她偷眼向吳若傑看去。

隻見吳若傑英眉倒豎,虎目圓睜,右手開始不自覺地去揉搓左手大拇指上那枚金光閃閃的戒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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