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兵士們見于月婷露出肩膀,愈加亢奮。袁晨偷眼看了袁尚廣一眼,隻見他正眯着眼微笑着,注視着下面發生的一切,像是欣賞一出大戲般入迷。袁晨心裏暗暗好笑,看來男人都是好色之徒,唯一不同的是,有些人敢時刻顯露,有些人卻羞赧掩飾。
袁晨不再理會袁尚廣,也關注起于月婷來。隻見于月婷裸露雙肩,搔首弄姿,引得台下狂叫連連。
又一個士兵走上台,将手裏的銀票舉過頭頂,高喊道:“二百兩!”台下歡呼起來。于月婷接過銀票後,邁着舞步圍着士兵繞了幾圈,弄得士兵神魂颠倒。她随即停了腳步,輕擡雙臂,将長袍脫掉,甩給士兵。士兵接過長袍,瘋一般地親吻着,跑下台去。
這群士兵爲了得到于月婷的服飾,可真敢花錢呀。袁晨想。不過這樣看來,那些錢也不是什麽好來頭,隻有不義之财才敢花得如此痛快。看來之前在城外遇見的那個老者的話不假,這年頭,還是當義軍好啊,有肉吃,有錢搶,有女人玩,所以李自成的隊伍才會發展得如此之快。不過隻是集聚了一群吃喝玩樂之徒,照這樣下去,離分崩離析也就不遠了。
舞台上僅着短衣和寬腿絲褲的于月婷仍繼續跳着舞,一曲過後,忽聽得三樓有人喊道:“五百兩!”袁晨側臉看去,看不到其他包間的情況,不過卻看到一個錢袋子從三樓向下甩去,砸在于月婷的腳邊。
于月婷收了錢袋,又舞了一會兒,就慢慢地解衣,将短衣襟緩緩脫下,胸前隻圍了一隻并不太大的紅色肚兜,兩隻雪白圓滾的奶子呼之欲出。
台下的士兵們瘋狂了。
袁晨也睜大了眼睛,一是因爲她從沒在現實生活中見識過脫衣舞,二是因爲她見識到了于月婷極棒的身材,那一對胸器,的确是所有女人都渴望得到的,三是于月婷身前的肚兜,竟然和自己裏面穿的肚兜一樣,大紅的顔色,上面繡着牡丹花。
袁晨腹中生疑,這是巧合嗎?還是袁尚廣的安排呢?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女兒身呢?一連串的問号充斥了她的大腦。
正想着,三樓又有一人扔下了一疊銀票,高喊道:“一千兩!讓大爺看你的臉!”袁晨一下從胡思亂想中回過神來,向舞台上看去。
隻見于月婷羞答答地撩開了面紗,人群中“哄”的發出了一聲感歎,霎時間靜了下來。
此時此刻,袁晨也看清了那面紗後的容貌——真是一張标志的美人臉,柳葉彎眉、月牙般帶笑的眼睛、微顯圓潤的鼻子、紅唇白齒、嘴角還有一對梨渦。
片刻後,士兵們才再度歡呼起來。袁晨有些嫉妒,作爲一個女人,能有這麽多男人爲其陶醉,真是不枉活一回啊。
袁尚廣回頭看了袁晨一眼,問道:“怎麽樣?陳兄弟?你也看入迷了吧?我跟你說,這絕對是襄陽城第一美女。”
“哦?哦。”袁晨從小心思中掙脫出來,忙應道。
“那麽,想不想和這樣的美女共度良宵呢?”袁尚廣又問。
“啊?我嗎?”袁晨一愣。
“不,确切的說,是我們兩個。我們和她喝一杯吧,也讓你見識見識她伺候人的手段。說實話,我見識過一回,不過僅有一回。那真是讓人銷魂,讓人難忘啊。”袁尚廣感慨道。
袁晨聽後,有些臉紅,自己也是女人啊,一個男人當着自己的面說别的女人如何會伺候人,聽起來怎麽那麽别扭呢?
“那就這麽說定了?”袁尚廣見袁晨沒表示,以爲她默許了,便自作主張道,從懷裏掏出厚厚一疊銀票,向樓下甩去,高喊道:“五千兩!”
全場“哄”的一聲,人群的搔動不亞于剛才于月婷摘掉面紗的一刹那。士兵們紛紛擡頭看過來,看到站在扶手邊的袁尚廣後,都收斂狂放,紛紛施禮。于月婷也站在舞台上愣了神,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也深施一禮。
袁尚廣笑道:“不用客氣,大家玩得開心。”說完,回身走出房門,走下樓梯。
見袁尚廣走下,其他人自知争不過,紛紛出了酒店,或騎馬或乘車離去。店内除了一樓還有少許用餐的兵士外,就隻剩下二樓的袁尚廣、袁晨、于月婷以及幾名剛被士兵侮辱過的坐在地上抽泣的女子。
于月婷揮了揮手,幾名女子紛紛起身,邊整理淩亂的衣衫邊退了下去。
袁尚廣走到于月婷身邊,笑問道:“怎麽?你看到我似乎很詫異?不願意我來麽?”
“你……”于月婷笑道,“你猜我願不願意呢?”
“我猜你願意。”袁尚廣說。
“哦?”于月婷歪着頭調皮地說,“你哪兒來的這份自信?”
袁尚廣哈哈一笑,說:“從那天晚上我洩了力你都抱住我不放的樣子,我才找到了自信。”
于月婷臉紅了起來,卻微微地笑道:“你真是個浪蕩男人。”
“那也不及你啊。”袁尚廣說,說罷,二人一同大笑起來。
笑畢,于月婷才向袁晨問道:“這位眉清目秀的小哥是誰呀?我怎麽從來沒見過呢?”
“哦,他呀,”袁尚廣說,“他是新順王手下的陳侍衛,今曰公幹到此。”說着,他又附在于月婷耳邊低語了幾句。
袁晨聽二人對話聽得紅了臉,低着頭,沒留意袁尚廣此時的舉動。
于月婷聽完後,忽然一愣,旋即大笑了起來,用手指戳着袁尚廣道:“看來你今晚可要樂個夠了?”說着一轉身,向屏風後走去。
袁尚廣笑了笑,回頭向袁晨說:“走吧,跟我來。”說着跟随于月婷走去。
走過屏風,袁晨才發現,原來這裏有一道門,出了門有一道樓梯,從樓梯下去,就可以直接來到酒店的後花園。
這個花園大得很,卻隻有一條幽靜的小路,穿過一片密林後,來到了一道長廊,長廊跨越了一座一人多高的假山,延伸到了一個方方正正的人工開鑿的小湖邊,湖的中央有一座亭子,微微的燈光映在湖面,随着微波蕩漾而來。于月婷和袁尚廣走到湖邊,停下了腳步。
目的地應該是亭子上了,袁晨想,不過環顧四周,卻沒有路,也沒有橋,當她正思忖如何到亭子上時,隻聽于月婷打了一聲口哨,片刻後,一隻小船劃了過來。
于月婷踮起腳步,一躍便到了船上。袁晨沒想到這個古典美女的身手也會如此利落。袁尚廣也一步跨到了船上,随後回過身來,伸手攙扶袁晨。袁晨遲疑了一下,避開了對方的手,也躍跳上去,不料船身微微晃動了幾下,吓得她忙扶住了袁尚廣的手。看來上船也是要功夫的。
船夫用筏子一點,小船向湖中心的亭子蕩去。
袁晨在船中間坐下,緊緊閉上了眼睛。袁尚廣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問:“怎麽了?”
袁晨仍閉着眼睛,嘴裏擠出了幾個字,“我……暈……水……”
袁晨覺得說出這幾個字,很是不好意思,不過卻是真的。她從小就不會遊泳,尤其是在小時候一次乘船出遊時,她不慎落入水中,被救上來後雖無大礙,不過卻落下了心理陰影,從那以後,更是對學遊泳有了抵觸情緒,不隻是學遊泳,她在乘船,過橋等距離水很近的時候也會感到頭暈目眩,也就是暈水。
今天就是這樣,袁晨感到自己飄蕩在四周全是水的世界中,黑夜中浪花帶着若隐若現的光亮紛紛向她襲來,使她覺得天旋地轉,分不清哪是天哪是水,又看不到陸地,又無處藏身。于是她閉上了眼睛,盡力不去想自己身處水中央,盡力緩解自己緊張情緒。
袁尚廣笑了笑,将袁晨的頭輕輕按在自己的肩膀上。袁晨沒有掙脫,覺得自己有了依靠,那種無處藏身的感覺稍微好轉了一些。
站在船頭的于月婷轉過身來,看了看二人,偷笑了一下。
袁晨閉着眼睛,隻覺得船晃晃悠悠地走了好久,終于,于月婷說了一句:“到了。”她才睜開了眼睛。
睜開眼睛的袁晨瞬間又将眼睛瞪得老大——這座亭子太奢華了!
這是地處湖心小島上的一座雙層六角亭,離遠看,隻是有微微的光亮,不過置身附近,感覺卻完全和在遠處瞭望是兩樣。亭子共分爲兩層,大體上是木制的,似乎是一種很名貴的梨木,那淡淡的棕色裏透露出一種梨花帶雨的氣息。亭子的一層是通透的,正中央是一張矮桌,矮桌上擺放着吃食美酒,矮桌下鋪放着幾張虎皮,柔軟的皮毛幾乎将地面完全覆蓋。地面的邊緣,幾根筆直的支柱上懸挂着琉璃玉器,鑲嵌着瑪瑙珍珠。亭子裏隻點着三五根香蠟,并不明亮,不過經過這些珠光寶氣的反射,卻使其愈顯華麗無比。也許離遠看那點點的光亮就是這些寶物的光芒吧。袁晨想。
亭子邊角處,有一處樓梯,直通向二層。袁晨向二層看去,二層不是通透的,而是有窗的屋子。此刻窗子都沒開,好像僅有一兩根蠟燭,光亮昏黃微弱,看不清裏面的樣子。
于月婷跳到岸上,袁尚廣也一步邁了過來,随後回手欲攙扶袁晨,袁晨沒有推脫,握住了他的手,跳上了岸。
于月婷揮了揮手,小船晃悠悠駛離了岸邊。
袁晨回頭張望,岸上的燈火距離自己已有數裏之遙,綿綿長長排列了一圈,圍繞着這座湖心小島。此刻的自己,好像已經和世界隔絕了一樣,又好像正處于世界的中央。一陣清風拂面吹來,她頓覺心曠神怡。
三人紛紛走到亭邊,脫下鞋子,踏着軟軟的虎皮走進亭子,在矮桌邊席地而坐。
于月婷斟了三杯酒後說:“今天二位公子有幸來到奴家寒舍,着奴家伺候二位公子享樂,希望二位能夠盡興而歸。”
“哈哈!”袁尚廣大笑道,“能有如此美女陪同作樂,何愁不盡興啊!”
“那這位陳公子呢?”于月婷對袁晨抛了個媚眼,問道。
袁晨尴尬地笑了笑,舉起了酒杯說:“盡興。”
三個人同舉酒杯,一飲而盡。
袁晨覺得這酒比起酒店裏的酒勁道多了,一杯下去就有些頭暈,在和袁尚廣及于月婷又推杯換盞一陣子後,湖邊小風一吹,本就不勝酒量的她直覺得天旋地轉,仰面栽倒在柔軟的虎皮上,昏昏沉睡了過去。
正沉睡間,袁晨突然覺得有個人在撫摸自己,睜眼一看,竟是吳若傑。她又驚又喜,忙起身一把摟住吳若傑的脖子,生怕他跑了一樣,聲音顫抖地問道:“你……你什麽時候來的?”吳若傑沒有回答,而是狂熱地親吻着袁晨,并伸手脫她的衣褲。袁晨沒有反抗,而是閉上了眼睛,感受着對方一雙大手的溫度。她的扣子被解開了,衣服被扯在一邊,褲帶也被扯開,褲子被褪在腳下……她卻仍隻是緊緊地抱着對方,一滴淚水順着眼角滑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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