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錢!
上一次進入羅馬尼亞,空間多少給了4千多列伊,能維持在那個世界10天不愁吃喝,還能有閑錢購買武器。現在,孤身一人,身無分文的進入這個世界,居然要生活30天之久。
這裏可是英國!
第二個巨大麻煩,是再也沒有噴霧器進行相貌僞裝了……一個年紀不大的東方少年,在1897年的英國倫敦如何才能生活下去?又如何拿到,自己想要的血族血統?
“錢、相貌、再加5名輪回者的追殺,還真苛刻啊!”
新手世界中還能感覺到,空間少許的優待,現在則讓人明顯領教到了,輪回世界的冰冷殘酷。
9月份的雨很冰冷,林夢無奈的看了一眼天空,找一片房檐站下:“太糟糕了……這倫敦的鬼天氣……而且隻知道,這裏是英國倫敦,具體在什麽地方也沒辦法确定。”
還好,淅瀝瀝的小雨很快就停止了,被淋成落湯雞的林夢,将身上的衣服稍微擰了一下,走出這片昏暗無人的小巷子。
一身濕漉漉衣服,孤身走在倫敦街道上,林夢打量周圍的景色。1897年的倫敦,并沒有現代社會的繁華,帶着貼近中世紀的古舊。也許他的年紀和被雨淋濕的凄慘,一名系皮圍裙,頭上帶棉布帽的40多歲婦女,向他走了過來。
“亞洲人?你是清國,還是明治政斧派來的學生?”
清國這個名詞,讓林夢别扭無比,他微笑着回答道:“我是來自亞洲東部那個龐大的國家。”
“哦。”
林夢流利的英語讓婦女驚歎,其實這是空間自動做出的翻譯,婦女再次打量了他一番道:“那就是清國留學生了,你……需要幫助嗎?”
雖然現在,第二次鴉片戰争已經結束,但歐洲普通民衆,因爲19世界前期,很多文學家對中國的推崇——比如維克多·雨果尤其推崇道家文化,還在《悲慘世界》中專門贊歎過中國農民——平民對很少見的“清國人”,還是抱有一種比較寬和、尊敬态度的。
“好心的女士,能告訴我,這是倫敦的什麽地方?還有附近的教堂怎麽走?”
從婦女口中林夢得知,這裏是倫敦東區,白教堂一帶的囤貨區,倫敦最大的移民集中地,足有數萬的俄羅斯和東歐移民,都定居在這個地方,可以算倫敦最混亂,最貧窮的地點。
“白教堂一帶?”
林夢心中微微一動,想到了一個英國曆史上很有名的兇手。
得到婦女指點,林夢向白教堂的方向快步走去,他這樣一個無依無靠,身無分文的人,即便能露宿街頭,總不能不吃不喝吧?
犯罪,無疑是一個很容易得到錢的手段,可是第一,林夢并不願對普通人犯罪,第二因爲這個地方,屬于移民集中地的特殊姓,倫敦市政斧的警備很強,萬一惹上警方,他就不得不到監獄中,去渡過30天了。
當然他可以犯罪的很隐秘,以他的能力加上提莫不難做到這一點,可這裏是倫敦——西區的貝克街221b号,福爾摩斯1881-1902年就居住在那裏。
教堂是一個,可以試探尋求幫助的地方,林夢有着信心。當然,如果不能,他還可以用婦女好心給他乘馬車的5先令,去賭場碰碰運氣。
目的地是一座堅挺高塔教堂,門口的青石地面上,刻着中世紀風格的宗教花紋,兩邊有銅質邊框包裹的岩石。不知在時光流逝中,被風霜雨雪沖刷了多久,很有一種曆史沉澱的威嚴。
擡頭看了看教堂大門,林夢擡腳進入其中,這時的他,手中已經拿了《聖經》守護之書。
“這裏是教堂。”
一名神父打扮的男子迎了上來,他疑惑的打量林夢,這是一名東方人面孔的少年,在倫敦東歐人很多,甚至北歐人也不少見,但亞洲人實在是稀有面孔,難道是清國留學生?
可這名少年的腦後,沒有辮子啊,而且曰本留學生的發型,明顯不是這個樣子。
看到這名神父,林夢眼睛一紅,留下了淚水。
廉價的眼淚當然不可能,随便就打動這名神父,但林夢已經編造出一個故事——他出生于清國,一個漢人貴族家庭,父親和自己都仰慕基督教文化,認爲隻有偉大仁慈的上帝,才能拯救處于異族統治的國家。
他和父親前來歐洲,踏足英國土地後,遭遇了清國官府派出的兇手追殺,父親死亡,他則是一個人逃跑流落到了倫敦。
現在除了手中,還有一本殘破到僅僅剩下封皮的《聖經》——這是他父親囑托一定要保住的最大寶物,已經一無所有了,希望能得到教堂的幫助。
教堂平時接受教徒的捐助和供奉,是有一筆資金用來資助他人,隻是倫敦的流浪者和難民很多,哪裏能随便得到機會?
林夢的這個故事,把握住中世紀乃至現在這個時期,教會最大的心願,那就是傳播主的福音!将宗教傳播到阿拉伯世界和東亞去!傳播教義和吊死異教徒一樣,都是死後能讓人升入天堂的行爲。
對這番話神父感覺難以置信,這種事他當然無法決斷,立刻禀報了教堂的神甫、主祭。
很快,來自東方的林夢,就被帶到了内庭中,接受盤問。值得一提的是,有“仰慕基督教文化的東方人”這個頭銜,教堂主祭對他的态度很溫和——也沒辦法不溫和。
就像改革剛開放,一名罕見的外國人跑到某個市,說是仰慕東方文化前來實地考察一樣,哪怕市長見了也要和顔悅色。
訴說了一番,林夢被請到小廳中,暫時安頓了下來。教堂的神甫、神父、主祭們商談這個不速之客。
“我們無法确認話語的真假,但是……”
說話的神甫,頭頂上秃出一大塊空白,語調很是堅定平穩:“我認爲他出生在貴族家庭,這一點不會有錯,而且絕對是曆史悠久的卓越貴族……一名平民,甚至清國留學生,也說不出這麽流利的英語。”
神父在一旁贊同着補充:“在對清國的研究文獻中,這個國家的絕大多數人都是不識字的,他還能寫出漂亮的方塊字,真是了不起。”
“一個哪怕身無分文,都沒有放棄手中聖經的貴族少年,至少他的外貌,和彬彬有禮的言行舉止,讓我産生好感。”說話的是另一名神父,他在胸口劃出一個十字,贊歎道,“看他說到上帝時,是多麽的虔誠!”
看主祭在一旁沉思不語,秃頂神甫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人到底是不是真信奉主,仰慕主。”
“我們和大清國之間的兩次戰争,希望打開這個古老大國的封閉門戶,可統治這個國家的野蠻通古斯人,始終隻願展開有限交流。”
他站起身來,在房内走了幾步,以一種大幅度的姿勢,揮動手臂,激動的說道:“從我們了解到的道家和儒家文化,這個國家的大多數人其實很開明,隻是被野蠻統治了!”
“如果這個國家的四萬萬人,願意與我們展開真正的貿易,是多麽龐大的市場?如果能将主的福音,撒播到這一片土地,是多麽大的功績?”
“8次十字軍東征,全部失敗了,我們沒辦法,将教義傳播到伊斯蘭教統治的區域。清國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大規模宗教,是一片淨土,如果可以讓他們接受教義,那麽這功績,足以讓我們死後直接成爲天使!或者在我們活着時,讓其他教派、甚至普世聖公會的人都刮目相看。”
穿着一身花紋華麗到過分,還戴了高高帽子的主祭看向神甫:“你的意思是?”
神甫面帶神秘的笑容,從旁邊的圓桌上,拿過了一隻橡木種子:“他還是一個孩子……就像這顆小小的種子,但是……一顆種子,總有成長爲參天大樹的可能。”
“我們要做的,就是将它種下去,澆上水,創造讓它成長的條件。”
“你說的很不錯!一名仰慕基督教文化的東方貴族少年,多麽神奇!我甚至認爲自己在做夢,而且他還流利掌握我們的語言。”
主祭拍拍手喚來幾名修士:“讓他在教會住下,先觀察幾天看看言行舉止如何,我們才好确定對這名少年的态度——注意觀察細節,一個人再說謊,細節是無法騙人的。”
接下來三天,林夢一直都待在教堂内,他的行爲,簡直讓教堂高層震驚。一個在每一頓飯前,都會背誦主禱文,舉止優雅,閑暇之餘,還如饑似渴翻閱聖經的人。
這是一名東方人!
贊美上帝,哪怕一名在聖母院被教會照顧長大的倫敦少年,也不一定會比他更加的虔誠了。
而且,主祭和林夢的幾次閑聊,這名少年對某些聖訓的理解,對上帝福音的分析,一些觀點甚至讓他這個主祭,都産生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不要忘記林夢是一名21世紀少年,自然比19世紀的人,看問題在很多方面都要精深。
于是在第四天,倫敦白教堂的兩封書信傳遞了出去,一封送到了全英格蘭牧首,坎特伯雷大主教的手中,一封送到了英國女皇,78歲高齡的維多利亞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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