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已經升上了山頭,村子裏一片繁忙的景象,有三三兩兩結伴背着柴刀上山的,有在田地裏揮舞着鋤頭除草的,還有小孩在平鋪的石闆路上嬉戲追逐着。.
王少依他們回到村子的時候,看到王母這時正在自家門前,佝偻着背,手裏拿着木制釘耙一樣的東西在曬墊上推着谷子。
“媽,我們回來了。”王少依剛過了那溪澗的石路,踏上平地就喊道。
王母推着的手一頓,轉身看到王少依,臉上一下就笑開了花:“依兒回來了,昨晚在‘窩子洞’裏沒着涼吧?”
“沒呢,我還把上次存在那裏的地瓜烤着吃了。”王少依笑嘻嘻的走上前,走到王母身邊的時候忽然壓低聲音說道,“媽,進來我跟您說個事兒。”
“”啊?出什麽事了?”王母看到王少依奇怪的神色不解的問道,沒多說就被他拉着進了屋子。
王母有些怨色的說道:“依兒咋了,這還有客人在哪~”
王少依笑了笑說道:“他們兩沒事,是這樣的,媽我昨兒在山裏救了一隻小虎崽,它受傷了。”
“小虎崽?”王母一驚,過了一會才說道,“依兒啊,你這是打算?”
王少依跟着解釋道:“媽,我知道現在這老虎是國家保護動物,村子裏肯定不能養,我就把它放在那‘窩子洞’了,準備這兩天給它送點吃的,等它傷好了就給放了。”
王母點了點頭,說道:“這要的。哎,這幾年村子裏打獵打的厲害,我也是好久沒聽說過這些東西了,改天我…”
王少依聽出王母的語氣,馬上阻攔道:“媽,那虎崽子認生,說不定會咬人,您還是别去了。”
“這樣…”王母有些失落的說道,不過馬上就笑着點了點頭。
王少依長籲一口氣,突然又問道:“媽,爸以前留下的東西您給放哪了?”
“你爸?”王母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哀傷,目光一下子就黯淡下去,好一會兒才說道,“你爸的東西我都給收拾到西屋的櫃子裏了,那邊朝陽幹燥,不容易壞。”
“嗯,我等下去找點東西。”王少依說着,怕王母問,又補充了一句,“我就找個小時候記事的本子,有點事兒我給忘了,媽你不用擔心。”
“嗯。”王母點了點頭,想到還在外面站着的汪萌萌和廖總,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快點把客人叫進來,我該去做午飯了,你把那谷子推下。”
王少依嘴裏應着“好嘞~”邁開步子也是往外走去。
到了外面,王母客套了幾句,在柴堆上拿起晾着的圍裙就去做飯了,王少依和廖總兩個人在那推着谷子,汪萌萌坐在陰涼處在休息着。
曰頭漸漸上了頭頂,等那谷子推的差不多了的時候,王母就已經出來喊吃飯了。
今天趕上村子裏宰牛,王母去買了一些,香噴噴的一鍋“蘿蔔絲牛肉”讓人口水直流,廖總一個勁兒的叫着好吃,連吃了三大碗才算管飽。
王母被他那樣子逗得笑個不停,滿滿的都是歡聲笑語。
吃完飯,王少依幫着洗完碗,跟汪萌萌和廖總打了個招呼,就一個人獨自走向王母說着放王天龍遺物的東屋。
走進屋子,再走到那櫃子前,他看着櫃子頂面上幹幹淨淨的,不由的搖了搖頭,王母隻怕是每天都有來擦這個櫃子,那種思念的痛楚,也隻有她自己能夠感覺到了。
王少依長歎了一聲,跟着一個深呼吸,伸手“吱呀”一聲把櫃子打開。
櫃子裏的東西不多,王天龍身前的那些衣服已經全部被銷毀,隻剩下一些身前用過的東西。整個箱子裏面除了東南角放着一些筆之外,最多的就是書,各種各樣的書。
王少依看了一眼,找來一條凳子坐下,就開始一本本的翻看起來。
裏面裝的書種類還真是千奇百怪,有記載年曆的通書,還有一些草藥的書籍,最後竟然還有一些記載各種寶物的書籍,當真是無所不有,可是他一直到看到最後一本,也沒有找到和古墓有關的書籍。
他一愣,不太相信的又翻了一遍,可是依舊沒有。
他心裏一慌,飛快的把那些書籍放回去,飛快的跑出屋子,看到王母正在東屋的縫紉機前補着衣服,他喘着粗氣焦急的問道:“媽,爸下葬的時候有什麽書作爲陪葬品麽?”
王母踩着縫紉機的腳一停,轉過身子,奇怪的看着王少依說道:“依兒,你到底怎麽了,是不是撞上什麽髒東西了,要不要請個法師…”
“媽!”王少依臉上的焦急之色很濃,“我要找個東西,這東西非常重要,是一本書,一本沒有書名的書,您看見過嗎?”
王母看着王少依,想了一會說道:“沒有,你爸身前的東西都在那櫃子裏了,他的所有書都在那邊,入殓的時候也沒放什麽書進去。”
王少依的神色一暗,整個人身子不自覺的抖動起來,這下怎麽辦?廖總這幾天雖然也是笑嘻嘻的,但是他是看得最清楚的了,那眉宇間的黑色越來越濃,要是真出事了要怎麽辦啊?!
王母看到王少依的變化,趕忙站起身子,一臉焦急的問道:“依兒你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啊?沒事。”王少依一個顫抖後穩住身子,笑着對王母說道,“這邊有點冷,您先忙您的,我出去曬會太陽~”
“真沒事嗎?”王母看到王少依身子不抖了,長籲一口氣,不過仍舊關心的問道。
王少依看到王母的表情,笑着說道:“沒事的,媽,那我先出去了啊~”
“等會,我去地裏面摘點青菜回來,你在家守會屋子~”王母放下手頭的活兒,跟着王少依起走出了屋子。
王少依把王母送過溪澗,步履踉跄的往回走,眼神有些恍惚,走到大門的門檻前坐下。廖總和汪萌萌先前已經打過招呼去村子裏轉悠了,這會屋外也是沒人,他一個人呆呆的坐在石門檻上,望着門外的谷子發起呆來。
看着,看着,他就閉上眼,把有關父親身前的種種都過了一遍,過去了幾年之後,那些記憶都變得很模糊,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父親臨走前的那一幕。
他把所有事情重複的過了一遍又一遍,忽然渾身一個機靈,想着了魔一樣的,猛地從大廳的邊上拿起一個巨斧,“砰砰砰”直響的沿着樓道往樓上跑。
農村的房子都是用木闆隔成兩層的,樓下住人,樓上用來堆垛雜物。
王少依跑到東屋頂的樓上後,像個瘋子一樣的對着那樓頂的木闆就砍了起來。那是憋足了勁的,差一點沒把樓層給搞塌了,木屑飛濺,不一會兒就被他開了個口子。
接着拿着那斧子,王少依沿着四周開始翻動起木闆來,翻着,翻着,他眼中忽然一喜,接着用手把木頭掰開,把裏面的東西拿了出來。
那是用真空袋包裹起來的東西,外面還用布塊包裹的非常嚴實。
王少依小心翼翼的打開袋子,再翻開了布塊,就露出裏面的東西,泛着古色的正是一本書,他神情激動雙手顫抖的伸過去翻開書的第一頁,上面的第一句話躍然紙上。
凡我輩者,皆爲金也,然一入此道,是以陰陽相隔,必壽元未盡而暴斃,須知此事有違天命,非萬不得已勿覽此書,切記切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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