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麽一直熬着,不知不覺一晚上就過去了,當拾來的柴火已經用差不多了的時候,天際也開始漸漸發亮,他們總算是長籲了一口氣,不過一個個眼睛都腫的跟熊貓一樣。
他們強打起精神又等了一會相繼站起身,這時陽光的餘晖已經從山間斜射過來,土廟外的景色也是顯露了出來。
他們一邊打量着四周一邊往外走着,确定四周沒什麽動靜之後就扶着汪萌萌朝昨天廖總站的那個位置走去,一探頭就看到那裏形成了一個大大的土坑,裏面橫放着兩口棺材,蓋子已經打開,裏面都放有那種專門給死人鋪的小杯子,還有細軟枕,都是嶄新的就跟沒用過的一樣,裏面空空如也,屍體不知道去了哪裏。
山裏的早上有些涼,再看到那平地裏出現的兩口空棺,幾個人腳底都不由得升起一股涼氣。
王少依看着那棺材,心中的疑惑愈發的濃烈,他蹲**子,跟着跳到那土坑裏,沿着四周看了一圈,并沒有什麽發現,剛想爬出土坑,忽然眼睛不經意的一瞟,猛地就蹲**子。
他用鼻子嗅了嗅,輕“咦”了一聲,接着竟然直接趴下了身子。
汪萌萌和廖總站在平地裏,熬夜之後本身就有點迷迷糊糊的,王少依的動作他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這會見他又突然趴了下去,汪萌萌忍不住開口問道:“少依,發現什麽了?”
土坑不大,王少依在裏面已經占據了絕大部分的空間,廖總看着一下子就犯嘀咕,他走了一圈站在棺材頭的位置,正想問,王少依忽然就站起身來。
他站起來之後手掌并攏隻留食指和中指立在外面,那指尖暴露在陽光下,上面有點點紅漬,空氣中一下子就漂浮起一陣隐隐的血腥味。
廖總用鼻子嗅了嗅,也是意識到那是什麽東西,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慘白。
王少依沒多說,他伸手把手指往邊上的泥土擦了擦,接着就跳出了土坑說道:“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棺材居然不會平白無故的埋在這‘水仙廟’,這肯定有古怪,我們還是不要攙和的好。”
廖總馬上應了一聲,跟着就跑回到土廟裏面把行李拿了出來。
汪萌萌腳踝已經不怎麽疼了,但是還腫的老高,隻能靠扶着走路,三個人拿上東西很快就離開了土廟。
王少依眼尖,剛走上山路,他就看到路邊的雜草有些不太對勁,好像是被什麽東西壓過一樣,而且更加奇怪的是,四處散落了一些零星的動物羽毛,有白有黑的一下子也分不清楚。
周圍的氣氛十分的詭異,他們一刻都沒停留,幾個人都沒說話,隻顧往山下走。到了山路盡頭他們也沒做停歇,沒半個鍾頭他們就已經過了“水仙廟”在的那個山頭。
再往前走沒幾步,向右拐了個大彎,他們眼前一下就豁然開朗,遠處的半山腰有一個小型村落,泥房子依山自下而上錯落分布着,還有幾條小溪夾雜其中,山裏人都起得早,這會已經是炊煙袅袅,遠看着迤逦如畫中美景。
看了看那熟悉的景色,王少依一直繃着的臉色終于緩和了一些,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到了一個分岔路口,想到他們一天都沒吃東西,他準備帶他們去蹭頓早飯。
不過就在他們三個快走到山路盡頭的時候,冷不丁有一個人從岔路的另外一邊走了出來。
他們的步子一頓,擡眼望去,眼前那人乍一看就給人一種離塵脫俗、飄飄欲仙的感覺。
隻見那人年紀三十上下,高近六尺,腳登白布襪和船形的“雲鞋”,穿着青藍色道袍,手持一白色拂塵,頭戴一頂扁平混元帽,發鬓盤絲,插一木簪,竟然是一個正正經經的道士。
王少依看着那突然出現的道士一愣,這山裏面大早上的怎麽會有道士出現?
正當他想着,那道士已經走到了他們身邊,對着他們微微一笑之後就徑直着朝水仙村的方向走了過去。
王少依一愣,看他的樣子,難道是村子裏的人請來的?他忍不住又回頭望着“水仙廟”的方向,心中隐隐的有種不祥的預感。
“少依。”廖總突然喊了一聲。
王少依一個轉頭,看到廖總摸了摸肚子望着他,他笑了笑,兩個人扶着汪萌萌也朝着水仙村的方向走了過去。
就在他們走了沒幾步路的時候,前面的那個道士忽然停了下來,站在原地一直沒動。
一直到王少依他們走到跟前了,那道士忽然伸出一手,屈食指爲禮開口說道:“無量觀,幾位兄台,此處将逢大難,若無大幹系,還望避而遠之。”說完彎腰作一揖。
王少依愣在原地,一時間竟有種懵懵的感覺,眼前的這個道士不僅穿着,就連這說話的語氣都跟平常人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直到那道士再說了聲“無量觀”他才反應過來,道士的規矩他也懂的一些,跟着以右手握拳,左手蓋在右拳上,笑着作揖說道:“道長,我們一天沒吃飯,隻是去蹭個早飯吃,吃完就走。”
那道士看了一眼王少依,像是在辨别他說的話,過了一會也是笑着說道:“無量觀,貧道劍指子,幾位兄台跟緊我。”
王少依右手馬上攤開指着路說道:“劍指子前輩,您請。”
劍指子也是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幾個人于是一起朝着水仙村走了過去。
王少依扶着汪萌萌,不過看着那道士的卻是有一種特别的感覺,走了一會他微微低頭。
廖總之前跟他說過一些小和山墓地裏他自己的的遭遇:廖總說在遇上唐羽的時候,趙傑稱呼一身道袍頭盤發簪的唐羽爲道長的時候,他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這會一對比,明顯可以感覺出他們的差别,那麽那個消失了的唐羽到底是做什麽的?他爲什麽要穿成道士的模樣?
“道長來了~”
就在這時,忽然響起一陣問候聲,王少依擡頭一看,就看到村口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有兩個村民出來迎接了,他細看了兩眼,記憶中好像并沒見過。
不過說起來他也隻是來過幾次,不可能每個人都認識。
“這幾位是?”當他們走到村口的時候,其中一個胖一些的村民忽然警惕的看着跟在劍指子後面的王少依他們三個人。
“這幾位兄台是貧道半路結識的小友,他們趕了夜路疲乏,腹中饑餓想來讨碗粥喝。”劍指子恰到時機的解釋道。
“道長,你知道的…”之前說話的那個胖村民有些爲難的說道。
王少依看到有難處,趕忙湊上前說道:“這位大哥,我是吳山村的,以前還來村子裏借宿過幾次。”
“吳山村?”那個胖村民端詳着看了王少依幾眼,忽然輕“咦”了一聲,跟着說道,“倒還真有些印象,隻是記不太清楚了。”
王少依臉上一喜。
那個胖村民忽然轉身對他身邊的另外一個村民說道:“強子,你帶他們去我家吃個早飯,我帶道長先去議事廳。”
王少依聽完他的話,連忙道謝。客氣完之後王少依三人就跟着那個被叫做強子的人走了。
他們一路沿着泥土房的小徑往上走去,大概走了有五六分鍾,才被帶到了一個泥土房子前面,房子的前面有一個很大的空地。上面還曬了一些谷子。
“根嫂,來客人了。”剛走到空地上,強子就對着屋子扯開嗓子吼道。
“來了~”一個婦女的聲音跟着就傳了過來,他們等了一會,就看到從屋子的正大門走出來一個婦女,還沒擡頭就看口問道,“是道長來了?”
王少依看到那個婦女臉上一驚。
“不是,不過是跟道長一起來的幾個學生,說是過來吃頓早飯。”強子解釋着說道,“村長那邊還有事呢,我先過去了,根嫂你先招呼着啊。”
“學生?”那婦女嘀咕着說道,等強子走了,他擡眼看到王少依,臉上也是一驚,她像是在努力回憶着,跟着忽然手指着王少依帶有一絲激動的說道,“咦,你這娃子不是吳山村的麽?”
王少依笑着說道:“是我啊,根嫂,你還記得我。沒想到剛才在村子口遇上的是根叔,這還真是巧了。”
“哈哈,我怎麽會不記得呢,上次你在權叔(村長)那邊借宿咱們不是還見過咧~我男人你不認識正常,他一般都在山上做事,這次……”根嫂說到這裏欲言又止,跟着忽然擡頭看了看汪萌萌,笑着說道,“咦,你這娃子媳婦都談上了,來來,剛強子說你們一天沒吃飯,先進來,我這粥才剛煮上。”
聽到根嫂的話,王少依和汪萌萌都不由得一陣臉紅。
他們幾個随即就被帶到了屋子裏,因爲實在是又餓又累,也沒客氣,幾個人稀裏嘩啦的喝了那種盛粥瓷罐的一大半,一直到都打上了飽嗝才停下,引得根嫂一陣笑聲。
一吃飽他們就準備告别,但是困意不可抗拒的襲來,哈欠更是打個不停,根嫂看到他們的樣子,又招呼他們到房間睡下。推脫了幾下之後,也是拗不過山裏人的好客,他們分開到三個房間裏,各自躺下沒多久,就相繼睡了過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