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顯是要活吞了唐羽!
唐羽在下面看到棺椁中的東西,臉色一喜,正想伸手去拿,忽然聽到前方陪葬室裏面響起一個“啊”的叫聲,跟着就感覺到頭頂一陣厲風襲來,馬上就意識到危險臨近,本能的平地裏就是一滾,連那棺椁中近在咫尺的東西也是沒來得及拿。
“砰~”
一聲悶響,那個白色的東西穩穩的落在棺椁上。
直到這時,王少依才真的看清那東西的模樣,那看起來非常的瘆人,如果非要用言語形容的話,那就是剝了皮的嬰兒,四肢健全,一身纖細的全是肉,絲絲錯落的分布,他的雙手雙腳都着地,分開搭在棺椁兩邊的木闆上,一動一動的盯着不遠處的唐羽。
說起來唐羽的年紀着實不大,也就十五六歲上下,而且入門沒學到兩年就離開了道門轉投到主人的門下,之前的那一個金光神咒已經耗費了他的大部分精血,這時眼看着東西就要到手,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又冒出來一個東西,一下子就壞了他的好事。
他滾地之後有些惱怒的轉頭,不過馬上他的身子竟然開始不受控制的發抖,嘴巴顫抖着說道:“海…海…海猴….海猴子…..難…怪…難怪我…沒法溝通…難怪…”
他還沒說完,也不知道是哪裏爆發出的能量,手腳并用的直接朝身邊的小門跑了進去,前面說的什麽九曲回廊墓,迷宮全被他抛在了腦後,這會就跟一個逃命人一樣完全是不管了。
海猴子?王少依一愣,他剛才看到的明明是飛僵變化出來的東西,難道這跟秦漢墓室一樣,又是兩個寄宿的生物?
不過還沒聽到多想,棺椁上的那個東西的腦袋忽然轉過了一百八十度,這時正盯着他們的這個方向看。
廖總“啊”又一聲尖叫,竟然直接往身後跑了開來。
“廖總!”趙傑還蹲在那裏,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冷不防廖總跑了出去,他猛地喊了一聲,跟着也是追了上去。
王少依還呆在原地,那個場景太過于恐怖,他一下子沒适應過來,這明顯是個怪物,徹徹底底的怪物,一般的東西怎麽可能平空腦袋轉個一百八,而且那個眼神,根本就不像是人,或者說根本就不像是活物,那是一雙仿佛來自于地獄,慢慢的都是死氣!
跟着,他就聽到廖總的叫聲,他知道要出事想站起來,卻發現自己壓根就站不起來,就仿佛被定在了原地。
“少依!”冷不丁背後的陪葬室裏面響起一陣喊聲,一下子把他拉回到現實,他也顧不上什麽體面不體面,也是跟剛才的唐羽一樣,手腳并用的狼狽而逃。
海猴子卻是沒追,它的腦袋猛地又轉了過去,忽然“咯咯”的笑了起來,似乎對于那些人的逃跑一點兒也不擔心,它這時忽然饒有興趣的盯着靠在那裏的林教授,猛地一下張開嘴巴叫了起來,那臉上的肉都跟着抖動起來,整個狀态顯得非常的興奮,跟着手腳并用就向前走了過去….
王少依一陣亂跑,磕磕碰碰的也不知道是撞到了什麽,跑出去好一段路,他才緩過神來,那眼神實在是太過于恐怖。等他這會擡起頭,四周已經是一片黑暗,也見不到廖總和趙傑的身影,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而且也不知道海猴子追過來沒有,他更是不敢亂叫。
他豎起耳朵扶着牆壁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一段路,想通過聽覺來判斷下廖總和趙傑的位置,可是努力了一陣發現一無所獲。
最後,他實在忍不住了,才從口袋裏把那個手電拿了出來,對着開口把手電打開之後,他這才看清楚自己呆的是什麽地方。
這是一個長廊,準确的說應該是一個看不到頂,看不到前,看不到後的長廊,手電往上打過去看不到盡頭,往前往後也是看不到東西。
那種心裏沒底的感覺讓人一下子就害怕起來。
王少依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之前的劇烈跑動讓他的心髒一直到現在都還是砰砰直跳,他深吸一口氣,跟着伸手朝着心口猛拍了幾下給自己鼓氣。
在做了幾個深呼吸之後,他拿着手電就又繼續往前走去。
一直走着走着,路,沒有盡頭,他走累了,停下來做幾個深呼吸再給自己鼓鼓勁。
再走着走着,他試着不去想其他東西,試着去想一些讓自己開心的事情,可是路,依舊沒有盡頭。
又走着走着,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個把鍾頭,但是路依舊是直的,依舊什麽都看不見。
最後他終于無法忍受,下了決心回頭,就算是拼死也不要這麽活活被走死,他花了兩倍的時間往回走,可是路依舊是直的,依舊什麽都看不見。
漫無目的的走着,路筆直筆直。
他的心裏開始有了那麽一絲動搖。
那是一種很讓人絕望的感覺,他的心裏開始有了根本的動搖。
之前無論到什麽地方,至少都還有兄弟陪着自己,以前沒什麽感覺,一直覺得自己是領頭的那個人,他就是大家最堅實的堡壘,後盾和定心丸,他的兄弟隻要聽他的就能夠解決一切。但是這會一個人獨處,而且是在這莫名的地下,上不着天,前後看不到盡頭的情況下,他有點兒想念他的兄弟。
雖然他在思考,不過卻漸漸的有些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路,依舊沒有盡頭。
不對!
王少依在走了近四個鍾頭之後,突然猛地意識到不對勁,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他的腦子開始有一點兒不對勁,就像是被什麽東西給框住一樣,他甚至都沒想着去分析過眼前的事情。
這是怎麽一回事?他猛地搖了搖頭,不過下一秒鍾,也就忘了自己想過什麽。
他依舊走着,一往無前的走着,漫無目的的走着。
他的身子忽然一顫,跟着拉開褲裆,一陣“噓”的聲音随即想起,他的動作很緩慢,但是依舊可以看出他是在做一件事情。
他伸出右手到褲裆前,嘴巴裏喃語道:“幻象,幻象。”跟着就把那滿是尿液的袖口抹到了眼睛上。
他身子一顫,忍不住一陣咳嗽,臉上一喜,不過眼中精光一閃馬上又渙散了下去。
路,依舊沒有盡頭。
他走着走着,竟然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可是他,依舊在走着,永不停歇的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