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的碎片支撐不了神識，所以理所應當的，身體一天天地糟糕下去。
幾個月過去，少年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隻有神情是始終的淡漠。
有時候從樓上走到樓下，修長少年都要扶着樓梯喘一下，蒼白的臉頰上浮出薄紅，看起來誘人又可憐，等到他擡頭望向喻楚，女孩才忍着笑去幫忙。
走個路都累。
這絕對是主神大人的黑曆史。
于是她也習慣了體貼照顧他，攙扶着，或者推着輪椅，像養着一個小孩。
這天推着人出去曬太陽時，少年表情困倦地斜靠着輪椅，眯起眸望着遠方的冰雪，輕聲道：“沒時間了。”
雪白的指尖垂下，在厚毯中露出白皙的一截，嗓音清冷冷的。
喻楚聽到這話，微怔了下，随即默然地走上前，在他身邊半跪下來，仰頭望着那雙冰紫的眼睛。
雖然是臨别。
但是也沒什麽要說的。因爲這隻是個小位面，他們還會有下次的相遇。
她握住少年的指尖。
鳳傾不動聲色，默不作聲盯了會兒冰雪道路，指尖在她手心微勾了勾，他忽然小聲道：“你真的要旅行？”
喻楚眨眨眼。
那人忽然低低哼了聲，嗓音有些意味不明，“忘了我，一個人開心？”
這下喻楚就想笑了。
都幾個月了——他果然還是介意？
她忍着笑，“對呀，反正你也不是真的離開，我爲什麽不能旅行？”
那人瞥她一眼。
雖然紫色眼眸中還是沒情緒，但他卻從她指間抽出手，面無表情，“哦，那你去玩吧，玩的開心。”
盡管沒表情，但是很明顯在别扭。
女孩悠閑地不說話，也不哄他。
過了幾秒，那截雪白的指尖又自己牽了回來，重新鑽進她手心躺好。
主神面無表情。
喻楚笑了笑，回牽住他。
少年漸漸有些困頓地閉上眸子，睫毛遮住眸底紫色，呼吸平穩。
女孩一直待在他身邊。
她半跪了很久，一直望着遠處，等到最後回過頭來，慢慢起身，即使練過武神術，腿腳也有些酸痛。
她望着那張蒼白沉睡的臉。線條宛如精雕細琢，每一分都漂亮。
她看了一會兒，不聲不響的，從輪椅後面挂着的袋子裏，拿出一小瓶藥。
白色藥瓶。
她倒出很多，然後拿出水杯，一顆一顆塞進嘴裏，吞了下去。
然後，她把水杯和藥瓶放回去，繼續趴在輪椅旁邊，牽住少年的手。
傻。
她怎麽會去環球旅行呢。
即使不是真的死亡，可他如果離開這個世界，她也會默默跟着的。
雪漸漸下得大了。
…
回到主神空間，喻楚下意識望向高座之上，卻沒看到那個身影。
她對系統道：“我死回來的事，不準和别人說。”
系統：“……是。”
女孩這才歪了歪腦袋，“傳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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