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去又不是什麽難事啊。
不願意收,以後再扔掉不行嗎?
可是她連接過都不肯麽……
少年低下睫毛,小臉蒼白得像是冰雪,他手心覆蓋着紅繩,依舊努力地争取道:“它很有用,保平安的。”
對方搖頭,“你戴着吧。”
“我隻是想謝謝你。”少年眸光裏透出了點哀求。
喻楚喝了口茶,冰冷的胃被茶水溫暖起來,她捧着水杯表情平淡,“算了吧,我男朋友可能會多想的。”
房間裏一瞬間,安靜得可怕。
她擡起眸,望着對面的人。
他死死地盯着她,眸光裏似乎燃燒起火光,又似乎氤氲着水汽,燃燒的情緒像要把一切燒毀,而氤氲的水霧,又像是淹沒了自己。這種眼神非常矛盾,讓女孩有瞬間的怔愣。
“衣服應該差不多烘幹了,”她放下茶杯起身,“我去幫你拿。”
這是逐客令了。
尋洲一動也沒動。
女孩起身離開桌子以後,他一點一點收緊手指,把那根紅繩握進手心。
喻楚把衣服拿來,對方安靜而乖巧地換好了,眸光落在她臉上,彎起淡绯的唇,露出一個可愛純淨的笑容。
“那我走啦。”很輕聲的道别。
喻楚點了點頭,關上門。
但是門後的少年并沒有離開,隻是望了一會兒關閉的門,忽然彎了彎唇,稚嫩可愛的面容,像是很輕快。
在越來越紅的眼眶中,他啞聲,輕快道,“我走啦。”
少年慢慢轉身,邁步離開。
頭疼得越來越嚴重,翻湧的情緒不受控制,尋洲狠狠蹙起精緻的眉,握着紅繩慢慢邁步,感覺尖銳細密的疼堵住了呼吸,他張開唇瓣,小口喘息。
經過街角的電話亭時,終于有點撐不住了,少年走進去,拿起聽筒。
撥通母親的号碼,在那邊接通後,他張了張唇,極艱難地小口呼吸,低聲道:“幫我聯系一個心理醫生。”
電話那邊頓時緊張地問了什麽,少年精緻的眉目間,露出一絲恍惚,啞聲答道:“嗯,我好像……有點問題。”
他挂了電話,放聽筒的時候,才發覺自己的手在很嚴重地抖,尋洲看了幾秒,覺得自己像是老年癡呆一樣。
他扶着牆,慢慢窩起來,白淨漂亮的臉頰,縮進黑色衣領裏,像隻奶貓,安靜地望着外面的世界。
手心的紅繩,還緊緊握着。
最終,他慢慢起身,走出電話亭。
角落裏,紅繩靜靜地躺着。
…
幾天之後。
安靜的辦公室裏,陽光很好,書桌上放着文件,心理醫生坐在書桌後面,溫暖平和地望着他,“你好。”
對面的少年低着眸,看起來沒什麽精神,臉色蒼白得近乎病态,卻給那張白嫩可愛的臉,添了分脆弱的美感。
心理醫生驚豔地打量了會兒,微笑着開口:“我們可以聊聊嗎?”
少年卻抿了抿唇,轉頭望着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