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也默默遠離楚婷了兩步。
他堂堂百裏府嫡幼子,也用不着和一個庶出的女兒交好。況且現在是楚離将軍表明了态度,他當然應該一同遵從。
楚婷察覺到了他的疏遠,本就受了羞辱怒火中燒,這下,臉色不由更加難看。
但此時再不行禮,就是被按上了不知禮數的頭銜,也對父親的名聲不利,她隻好憋屈又羞辱地微微彎腰,準備行禮。
但腰剛彎下去,上座的将軍又慢悠悠道:“但你說的對,我們既然是一家人,就也不用說什麽虛的禮數了。”
楚婷的鞠躬不上不下,繼續也不是,不繼續也不是,一時間尴尬極了。
到了這個地步,她心裏羞憤難當,又騎虎難下,惱羞成怒之下,幹脆破罐子破摔了,直接直起身子,冷冷道:“姐姐知道就好!”
喻楚并不生氣,笑着點了點頭,轉頭就吩咐下屬:“去,拿我的刀來。”
楚婷一瞬間僵直了脊背,冷汗刷地就下來了。
剛才破罐子破摔的勇氣也瞬間消失殆盡,她僵硬地看向主座笑吟吟的女孩。
喻楚看出了她的恐懼,故意安靜了一會兒,眼看楚婷的臉白了,才挑了下眉,故意道:“二妹還站着幹嘛,難道不想坐?”
楚婷還沒反應過來,将軍就悠悠吩咐,“好吧,那别給二妹上座了,二妹不想坐,站着說話有精神一點。”
“……”
楚婷的臉由青轉紅又轉青。
衆人之後,目睹一切的曲珩清冷眼眸微彎,低頭看了女孩一眼。
簡直像個孩子一樣。
下屬很快拿來了将軍的刀,喻楚手一揮,“這是本将軍的愛刀,用寒鐵制作,去,給二妹和百裏少爺品鑒一下。”
屬下領命,捧着刀呈給兩人。
在大太陽下,這把長刀上的冷意也幽幽地滲透出來,鐵血之氣仿佛透過鋒利的刀刃撲面而來,令人望而生懼。
主座的将軍還在饒有興緻介紹,“這把刀跟着我殺敵無數,不管砍哪裏都是削鐵如泥,一刀斃命……如果劈頭砍下去,能直接從頭顱把人劈成兩半,那聲音可很美妙,可惜了,你們沒聽到過。”
随着她的解釋,那柄隐隐血腥的長刀冷冷呈上,兩個人臉色都開始發白。
“有時候遇上野外捕獵,剁不碎的骨頭,它也可以一刀切斷,雖然殺過不少人,但條件艱苦,也隻能用這把刀串肉吃。”将軍繼續感慨。
百裏鳴已經要吐了。恐懼和難以置信擠壓胸腔,加上從沒聞過的血腥味近在咫尺,他簡直快要哭了。
可是将軍講的是軍旅生活,那一樁樁事迹都是軍隊裏值得贊揚的,他隻好硬擠出一個笑容,以示自己的崇拜。
楚婷也還勉強堅持着。
喻楚瞥了他們一眼,笑着起身,“今天二位在這裏,本将軍很高興,就用這把刀,給你們演示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