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是誰先動了一下,做工拙劣的铠甲關節摩擦出一聲刺耳的響聲,仿佛一道命令般,令所有的侍衛潮水般褪去。
木輪也趕緊從王位後面站了出來。
槍聲一響他就鑽到了廳堂裏看起來最安全的地方,像隻耗子一樣機靈。
樹梢國王大大地松了口氣,恭恭敬敬地說:“使者大人,這裏的空氣不适合說話,請跟我來!”
“前面帶路!”葉飛底氣十足地揮揮手。
“頭兒,您看怎麽樣?對付這種頑固的石頭,就得用最直接的手段!”紀曉童湊到葉飛身邊邀功。
他早就受夠了樹梢的猶豫不決,實在是沒耐心等下去了。
葉飛皮笑肉不笑地瞪了他一眼:“就你能耐,就不想想要是剛才一發跳彈打死樹梢怎麽辦!”
“啊?”紀曉童的笑容登時變得讪讪地,“那個什麽,他不是沒事兒麽!” “有事我關你的禁閉!以後長點腦子。”葉飛唬着臉訓斥道。
紀曉童的興奮勁一下子全飛了,垂頭喪氣地答應一聲,悶悶地跟在葉飛身後。
艦橋裏的洪亮呵呵一笑:“這小子,是該敲打敲打。”雖然目前看來結果還算不錯。可是沒有命令就随便動用武器不是個好習慣,如果不能在源頭上消滅這個問題,将來操縱戰艦的時候會不會也出現類似的情況?
軍隊是國家的暴力機器。隻有靈活運用戰術的餘地,從來都沒有擅自行動的生存土壤。
葉飛與紀曉童跟着樹梢國王離開了廳堂,沿着黑暗的走廊走出百多米,進入了一間大概百十平方的房間。
樹梢國王恭敬地說:“二位使者大人,請坐。”說罷自己先坐到了一張華麗的椅子上。
這地方除了幾張椅子和一張辦公桌一樣的大桌子之外,隻有牆挂着幾幅從天花闆一直垂到地面的落地窗簾,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到其它的家具。不知道究竟是做什麽用的。
葉飛淡淡地說:“不用了,我們身上的裝甲太重。你的椅子不夠結實。”他們倆自然不會跟樹梢客氣,可在這個地方除非是實心的木墩子,否則絕對經不住連人帶裝甲超過三百公斤的重量。 這還沒帶上外挂武器模塊呢,要是把那個也帶上。一套裝甲的重量有半噸重!
甭說坐在椅子上,就算在地上多站一會兒,沒準都能壓出兩個坑來。
樹梢國王趕緊又站了起來:“大人,請原諒我的莽撞,實在是因爲神城消失的時間太久了,雖然王族裏仍然流傳着神城的故事,可是到了我這一代,早就不知道神城是否真的存在了。”
葉飛眉頭微挑:“喔?那傳說是怎麽說的?”
樹梢國王回答道:“傳說,我們的祖先來自于遙遠的天外。是因爲戰争失敗而乘坐神城逃到這裏,并在這裏繁衍生息,從古至今。神城都保護着我們。”
木輪冷冷地說:“這些我早就說過了,你還是說點新鮮的吧,我親愛的哥哥。”
樹梢狠狠地瞪了木輪一眼,卻沒有說什麽。
葉飛假裝什麽也沒看見:“那麽,神城用什麽保護你們?”
“傳說,神城擁有強大的神威。能從天外消滅地面上所有的敵人,隻要出現我們無法抵禦的敵人。就可以通過祖先留下的神器請求神城的幫助。”說到這裏樹梢躊躇了片刻,“使者大人,神城和神威都是幾百年的傳說,神城消失的時間太久了,就算是我這個國王,都不知道祖先的神威到底是什麽樣子,更不清楚神城究竟用什麽庇佑這個國家。”…
葉飛在通訊頻道裏說道:“看樣子,這些土著人的壽命也長不到哪兒去。”
衆人深有同感,不由地大點其頭。
這顆行星的公轉時間比地球稍長一點,一年大概相當于十三個月,以二十年一代人計算,四百年的時間對生命有限的人類而言是二十多代人的漫長時間,國王起碼換過六七個。
考慮到封建時代的早婚早育,這個數據恐怕還要拉長三分之一!
現實在這樣久的時間長河裏醞釀成傳奇,傳奇又升化爲傳說一點兒都不奇怪。
葉飛現在擔心的是事實早已在一次次的轉述中變得面目全非,看起來,還是得好好檢查一下飛船殘骸,說不定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樹梢忐忑不安地等了一會兒,卻發現兩個使者都沉默着不說話,不禁問道:“使者大人,您能不能告訴我祖先的神城究竟出了什麽事?”
木輪突然插嘴道:“哪有這麽容易就告訴你?祖先留給王室的秘寶呢?不拿出來就想讓使者告訴你神城的事情?”
“木輪!”樹梢咬牙切齒,恨不得一口嚼碎這個吃裏扒外的弟弟。
“嚯,這是演哪一出呢?堡壘果然最容易從内部攻破。”說着葉飛自嘲地笑笑:“我怎麽覺得自己成了強取豪奪的大反派,連投靠我的内奸都是現成的?”
“哈哈,頭兒,那個木輪跟國王樹梢的矛盾肯定不是一點半點的大,他要是不借這個機會狐假虎威一下,将來就沒機會了。”阮鵬大笑着說。
“嚴肅點嚴肅點!”洪亮說,“頭兒,你覺得那個什麽秘寶到底是什麽東西?”
“大概是通訊器或者某種科技産品吧,我想不出别的了。”葉飛回答道。
兩個默默無語的神使像一座大山一樣壓在樹梢的心頭,他像一隻受傷的野獸一樣劇烈地喘息,猶豫了好一會兒才下定決心:“神使大人,隻要二位告訴我怎麽才能恢複神城,我就請二位觀看秘寶!”
“我去,别說看一眼,就是送給咱們也不能幹啊,那麽大一艘飛船,誰修得起?”有一會兒沒說話的紀曉童又跳了出來。
“修什麽飛船啊,他要神威,給他不就是了!”林夕突然說道。